閻天邢也非常合作,雖然聽出來牧程那邊有急事,但還是一聲不吭地等着牧程離開。
等牧程的腳步聲遠了後,閻天邢才偏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墨上筠。
那一瞬間,墨上筠忽然被他盯得渾身發毛。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到閻天邢賤兮兮的調侃,“怎麽,留住我還要用這種謊話嗎?”
墨上筠眯起眼,賞了他一個陰森森的笑容,“沒辦法,事情還沒辦完。”
閻天邢眼睑一擡,泰然自若道:“不準打臉。”
這欠扁的回應,讓墨上筠嘴角一抽,還真想在他那張妖孽臉上狠狠來上一拳。
不過,爲了她的計劃,忍了。
收了手,墨上筠端正地往自己椅子上一坐,随後道:“這一周持續降雨,附近有條河,肯定漲水。”
說到這兒,墨上筠故意停頓了下,觀察着閻天邢的表情。
很遺憾,閻天邢這隻狐狸臉上,看不到任何别的表情。
倒是像在認真聆聽的樣子。
“然後?”閻天邢适時丢給她兩個字。
“有一項臨時的訓練,希望你能簽個字。”
墨上筠伸出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文件夾。
“行。”閻天邢不假思索地應聲。
“不看看?”
墨上筠挑眉。
閻天邢一臉傲嬌,“用不着。”
墨上筠:“……”
好家夥,這混蛋當總教官當的,真是越來越不着調了。
不被審查就被同意計劃的墨上筠,頗爲不爽的将文件夾丢給了閻天邢。
閻天邢非常麻利地在她所指的地方簽了字。
*
晚上,九點。
墨上筠踩着點,穿着雨衣去訓練場逛了一圈。
如她所想,這一圈,順利見到了B組學員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身影。
仲天皓訓人确實一點兒都不留情面,而且講究“團結”二字,就算她們部分人訓練結束了,也得站在一旁站軍姿,等着其他人訓練完才準離開。
這小雨飄着,冷風吹着,墨上筠優哉遊哉地走過去,看着那群狼狽不堪的學員,不知有多拉仇恨值。
偏偏,這仇恨值拉到一定的程度,B組學員便開始進行自我反省。
她們怎麽就跟墨上筠作對了呢?
人家A組都跟季教官串通在一起,訓練時一條心,堅定不移地跟仲天皓作對。怎麽她們到這個時候,就跟墨上筠結仇了?
這不是傻嗎?!
隻要墨上筠一出手,絕對能将仲天皓斃得滿地找牙!
結果——
她們就這麽将如此彪悍的墨上筠給逼走了。
光是想想,她們就肝疼,她們就淚牛滿面,她們就悔不當初。
奶奶個熊的,當時怎麽就一時沖動,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做出這麽不符合常理的腦殘事出來呢?
B組學員開始在内心深處進行自我反省。
同時,對在一旁拉仇恨值的墨上筠,投去求助的視線。
然,對于那可憐巴巴的求助目光,墨上筠非常滿意地選擇忽略。
訓練什麽的……呵,等她的腰傷好了再說。
“墨教官!”
第二次繞圈的時候,季若楠叫住了墨上筠。
墨上筠擡眼看去,見到刻意離仲天皓稍遠地方站着的季若楠,想了想,朝季若楠走了過去。
剛一走近,左右環顧一圈、查看清楚情況的季若楠,就朝墨上筠發問:“墨教官,你怎麽不管訓練了?”
“腰疼。”墨上筠聳肩。
“閃到腰了?”季若楠垂眼,去看墨上筠的腰。
唔……作訓服加雨衣,什麽都看不出來。
唯一能看出來的是,墨上筠的腰真挺細的。
“蹭破點皮。”
墨上筠不痛不癢地回答。
季若楠:“……”
這樣的理由,她真不知該如何去接話。
“訓練怎麽樣?”墨上筠主動詢問。
“就那樣。”季若楠說着,朝正在站軍姿的B組學員掃了眼,爾後壓低聲音朝墨上筠道,“你不在,你的兵被欺負的有些慘。”
“哦。”
墨上筠漫不經意地點頭。
她不在,B組學員還能過得潇灑愉快的話,她豈不是什麽作用都沒有了?
B組的慘境她也能預料到。
季若楠維護着A組,經過下午的一番競争,仲天皓晚上對A組的關注度肯定會減少,同時基本上會将所有注意力都轉移到B組。
被仲天皓盯上,B組當然得受到點身體和心靈上的沖擊。
季若楠仔細打量了墨上筠一會兒,确定墨上筠沒有流露出半點對B組的關心,反而還很樂意看到B組在仲天皓手裏吃癟的模樣……
季若楠嘴角狠狠一抽。
這下,她是非常肯定,墨上筠愛記仇,并且絕對會抓住機會反擊,給人一教訓。
完全不是那種自己默默将恩怨消化掉的那種人。
“你真打算将B組交給仲教官了?”季若楠不死心地問了最後一次。
“看情況。”
墨上筠拍了拍手,無比灑脫地走了。
季若楠看着墨上筠的背影,不知怎的,覺得頭疼得很。
她怎麽就……死心塌地地跟墨上筠統一戰線了呢?
*
墨上筠沒有在訓練場待多久。
男學員的訓練沒有拖多久,先一步結束解散,墨上筠就跟牧程、澎于秋,以及段子慕三人一起回了。
石光啓和塗生這兩個新教官跟他們分開走。
路上,順帶打聽了下,牧程晚上找閻天邢的原因。
“也沒什麽,”溜一圈都沒找到閻天邢的牧程,在一個多小時候也算是冷靜下來,悻悻然道,“本來是想找他告狀的,但剛見到閻爺,他已經明确說過了,教官之間的矛盾都由我們處理,他不插手。”
墨上筠挑了挑眉。
啧。
閻天邢這甩手掌櫃當的,怕是越來越順手了。
“新教官怎麽樣?”墨上筠順勢問了一句。
“别提了,”牧程哭喪着臉,擺了擺手,“你是不知道,那個塗生忒狡猾了,私下裏接觸還覺得人不錯,一到訓練的時候就占主場,誰的面子都不給,手段也太特麽狠了。還有那個石光啓,話忒少,行動力比誰都強,訓練手段又霸道。要不是閻爺事先發話了,在訓練場教官們不準出現矛盾,我這一天非得跟他們吵個十架八架不可。”
一提到那倆新教官,牧程就止不住的發牢騷。
一口氣列舉倆教官特立獨行的訓練手段,足足有十來條。
相較于那兩個頗有帶兵經驗的新教官,他們三個簡直堪稱菜鳥。
哦,不對,段子慕隻是個濫竽充數的,并不跟新教官起沖突,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兒。
“聽說你們下午跟仲教官對抗了一下?”
等牧程發完牢騷,澎于秋忽的插口朝墨上筠問道。
“有嗎?”
墨上筠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
此人裝傻的行爲,讓牧程和澎于秋互相對視了一眼。
最後,一緻沒有就此事多加過問。
“對了,”牧程露出好奇八卦的喜愛,幸災樂禍地打探道,“還聽說你陰溝翻船,被B組的人給坑了一把?”
墨上筠笑眯眯的,“那叫受歡迎。”
牧程:“……”
澎于秋:“……”
嘔。
她把人耍了一整個下午,還好意思說自己受歡迎?!
此人臉皮之厚,他們簡直佩服!
就在空氣陷入蜜汁尴尬的時候,毫無存在感的段子慕适時開口,“你沒受傷吧?”
“沒有。”
墨上筠聳了聳肩。
段子慕仔細打量了墨上筠一番。
作訓服和雨衣将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算磕着碰着,也看不出絲毫。
倏地,墨上筠頓住腳步,偏頭看向段子慕,“段教官,明天是不是有射擊訓練?”
段子慕一頓,點頭,“嗯。”
當即,墨上筠繞過中間的牧程和澎于秋,徑直走至段子慕跟前。
“有個事想找你商量一下。”墨上筠道。
牧程和澎于秋狐疑地看着那邊。
而,墨上筠完全沒有讓他們偷聽的意思,跟段子慕低聲說了幾句,兩人就提前一步走了。
牧程和澎于秋站在原地,互相對視着,神情頗爲古怪。
與此同時——
宿辦樓上。
二樓某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兩道視線朝這邊掃了過來,略帶審視和不爽地從墨上筠和段子慕身上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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