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然自若地來到自己的座位上——也就是閻天邢左手邊的位置,平靜得沒有半點心虛與慌亂。
見她坐下,周邊的視線,才慢慢地收了回去。
“開會。”
閻天邢拿着剛打印出來的“意見”,宣布這一次會議的開始。
在開會的時候,閻天邢素來會保持自己惜字如金的風格,一般而言,相對于自己來說,他更喜歡看到别人發表意見。
不過,這一次,閻天邢選擇按部就班的來,一開口就介紹了他們這次會議的目的與内容,說話很官方,用最精簡的言語,将會議全然介紹了一遍。
熟悉以前開會流程的教官們,皆是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連閻天邢改變了以往的作風,看樣子,他們的靠山算是保持中立了。
接下來,是兩批教官的對抗。
會議分成兩個部分,第一是有關五月訓練的意見,第二是新教官對他們提的意見。
閻天邢一介紹完,就照着他打印好的紙張,一項一項地開始說出來,讓他們進行自由讨論。
好好的一場會議,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硝煙彌漫的戰場。
第一項,有關五月的訓練量,新教官建議每個項目都适時地提升難度和強度。
就這一點,季若楠第一時間反對,出來跟仲天皓足足讨論了十分鍾。
季若楠的觀點是循序漸進,五月的訓練量相對四月而言,本就大幅度地提升了,倘若再加強訓練量,很大一批學員都跟不上。
仲天皓的觀點就一點——跟不上就淘汰!這麽多人他看着煩。
最開始,還有幾人插話,可到最後,就隻有兩人進行辯論。
墨上筠聽着聽着,都快要打哈欠了。
眼見着她就要光明正大地閉上眼,閻天邢眉頭微抽,在會議桌下面推了一下墨上筠的手臂。
墨上筠冷不丁清醒過來。
一偏頭,見到閻天邢那略帶警告和無奈的神情,自己也甚是無奈地聳了聳肩。
就五月訓練而言,墨上筠完全沒有參與其中的想法。
訓練量、訓練方式如何,最終還是由閻天邢拍闆,而身爲總教官,閻天邢定然是心裏有數的。
也就是說——
這混蛋逗人玩呢。
墨上筠可沒有摻和的意思。
但,實在是太無聊了,困意理所當然地席卷而上。
閻天邢朝一旁的助教看了眼,示意人過來,附耳說了兩句話。
不一會兒,就在季若楠跟仲天皓的讨論陷入僵持的時候,幾個助教端上了泡好的濃茶,每個教官有一份。
墨上筠看着擺在跟前的濃茶,頗有深意地朝閻天邢看了一眼。
閻天邢就當她是感激,坦然地接受她的視線。
墨上筠無語得很。
“叩。”
墨上筠坐得端正,擡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适時打斷了季若楠跟仲天皓的争論。
“墨教官有什麽意見?”
仲天皓第一時間看向墨上筠,剛剛窩了一團怒火,此刻面對墨上筠,态度和口吻都不是很好。
墨上筠也沒有在意,直接道:“我們都是女兵教官,能管的也隻是女兵的事兒。我的看法是,男兵的訓練由他們的教官做決定,女兵的訓練,看她們的訓練情況再留進行臨時增減。”
“這怎麽行?”仲天皓反應頓時大了起來,“訓練怎麽能兒戲?!”
墨上筠眉頭微動。
得。
現在所有注意力都轉移到她身上來了。
墨上筠也不氣,平靜地将鍋給甩了出去,“既然這樣,就讓閻教官來做決定吧。”
話音一落,落到她身上的視線,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閻天邢啞然失笑。
這丫頭,動不動就給他找事兒。
不過,第一件事就讨論了這麽久,他也覺得有些無聊,也沒有再繼續聽他們争辯的意思。
所有的注意力,一下轉移到閻天邢身上。
閻天邢也沒有多做考慮,直接道:“訓練量暫時不做改變。不過,在今後的訓練裏,教官可根據訓練情況,對量進行适量的增減。”
這回答,倒是跟墨上筠的意思,如出一轍。
隻是,由他出聲的話,便沒人再敢說一聲“兒戲”。
掃了眼悻悻然的仲天皓,墨上筠摸了摸鼻子。
憑兵齡、經驗、軍銜、職位,仲天皓都比閻天邢要差一截,就算仲天皓有意見,但他是将“絕對服從”貫徹落實的那種人,不可能跟閻天邢杠起來。
“繼續。”
閻天邢開始進行第二項的讨論。
有關訓練的問題,誰也不敢放松,所有的教官還沒從上一個問題中抽出身來,很快就要進入下一個問題的讨論。
基本上,新教官們提出來的所有問題,季若楠等一批教官,都有很大的意見。
而,往往到最後,由閻天邢拍闆之際,都是采用折中的處理辦法。
誰的意見都聽。
換句話說,也是誰的意見都不聽。
光是訓練問題,足足讨論了近兩個小時。
一個個都說的口幹舌燥。
墨上筠這個基本不說話的,都喝光了兩杯茶。
等到第三杯茶添上之際,閻天邢終于提及到最後一個問題——
“最後,新來的教官對格鬥訓練存在一定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