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比想象中的要激動很多。
在審訊中,逃犯表示,抓住他胖揍的女俠,說是閑得無聊,然後就“破壞公物”的問題,跟他上了二十來分鍾的思想教育課。
最後接到了個電話後,才離開。
至于那個逃犯,陳軍本來是打算讓他走的,可給他松了綁之後,此逃犯似乎是被女俠的思想教育所打動,然後将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連逃犯一事也都說了出來。
并且非常虔誠的忏悔,今後要好好做人。
墨上筠安安靜靜地聽完。
出奇的,不算很意外。
怎麽說,這事兒似乎是挺奇葩的,按照司笙這性子,做出這樣的事,引導出這樣的結果,倒是挺正常的……
“我估計,”墨上筠拿起另一個饅頭,朝閻天邢笑道,“她料到逃犯有問題。所謂的思想教育,應該是威逼利誘。”
沒辦法,一個人教出來的,性情上多少也有些相似。
她家的外公,可是一枚正宗的奇葩,不然教出來的女兒、也就是墨上筠的親媽,性情怎麽可能……那麽的一言難盡。
墨上筠倒是有些慶幸,自家爺爺給她找了幾個老師,讓她成功脫離了外公的魔爪。
“嗯。”
對此,閻天邢并不驚訝。
普通人或許不會細想,但一般會思考的人,對于一個翻越兩座山,狼狽不堪的路人,心裏多少會有些猜想。
因是逃犯在情緒激動時的講述,所以并不一定完全準确。
墨上筠的小師妹,怕不是第一時間就沖上去揍人,而是試探過,确定此人有問題,然後才對人進行毆打……
當然這行爲顯然不對,被警察抓到也不好解釋,所以她才會将報警的事交給墨上筠。
就逃犯的問題,墨上筠沒有興趣多做了解,隻把司笙所做的事給了解清楚了,然後就幕後相助之人的身份,還有販毒團夥的信息,墨上筠跟閻天邢多打聽了幾句。
幕後相助之人,兩人都将思路理了一下,可能是團體,也有可能是個人,但是個人的可能性很小——畢竟想要弄到這麽多的毒品,并且來無影去無蹤,有反偵察意識的,也算是一個奇人。
如果是個人,可能是因暫且未知的理由同團夥結下仇怨,也有可能是周遠找來的幫手,當然,更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如果是團體,那就有可能是跟販毒團夥有一定利益沖突、存在恩怨,借此機會來打擊販毒團體。
隻是這兩者的可能性都有待商榷。
困住這九個人,并不能讓警察追根究底地挖到他們的老巢,頂多是給對方一個警告,對老巢的傷害力并不大。也就是說,做出這樣大的動作,達到并不明顯的效果,顯然是不明智的。
也存在保護沈惜的可能。
可,如果周遠已經能拜托他人保護沈惜,應當不會找到陳路,最起碼,也會跟陳路他們知會一聲。同時,以周遠的性子,更不會跟能随意拿這麽多毒品的人同流合污。
兩人分析下來,所有的可能都存在破綻,有不合理的地方,雖然也在于他們掌控的信息不全面,但兩人都覺得這猜想有點兒偏。
“先吃你的。”
沒讨論出個接過來,閻天邢敲了敲桌面,朝墨上筠提醒了一句。
墨上筠看了眼自己的早餐。
第二個饅頭都沒有吃完。
再去看閻天邢的早餐……竟然快吃完了。
墨上筠嘴角微抽,立即低下頭去吃早餐。
閻天邢垂下眼睑,打量着她心不在焉吃早餐的模樣,眼底閃過抹飄忽不定的情緒。
除了兩人放到明面上來讨論的可能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就是他昨晚憑直覺猜測的……沖着墨上筠來的。
對方顯然是清楚墨上筠的能力,所以才沒有在墨上筠所在的道路上事先做出什麽行動。
而,連他都摸不透墨上筠的實力,不認識墨上筠的,又怎麽會了解?
就算是墨上筠的老師、陳路,怕是也很難放心讓墨上筠一人去追蹤這麽多人。
也就是說,這個幕後的人,對墨上筠的實力有一定把握,不實行幹擾,或許還是讓她有發揮、展現的機會。
綜上,單純沖着墨上筠而來,順帶幫沈惜一把的,也不沒這個可能。
但是看墨上筠的狀況,是壓根沒有往自己身上想,好像完全沒有認識能辦到這種事的人的可能性。
既然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閻天邢也就暫且将這個在墨上筠看來“完全沒可能”的想法壓制下來,沒有跟她直說。
對閻天邢這般猜測毫無想法的墨上筠,安安心心地吃完了這一頓早餐。
然後,跟早已吃完早餐的閻天邢一起離開。
留下食堂内偷偷觀看的大堆驚訝目光。
不得了了!
昨天把他們折磨的半死不活、心靈受到嚴重摧殘的閻王爺,今天竟然對他們同樣變态的墨教官這麽溫柔!
“你捏我一下,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夢。”
看到這一幕的辛雙,生無可戀地朝一旁的人說道。
安辰從他身邊路過,正好聽到辛雙的話,頓住腳步,見到一旁那人猶豫不決的模樣,直接伸出手,在辛雙胳膊上狠狠一捏。
“擦擦擦!”
辛雙疼的直罵娘。
一拍桌,注意到是安辰,眼睛登時就瞪直了。
安辰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不用謝。”
辛雙:“……”
奶奶個熊!
去你娘的不用謝!
安辰沒理會暴躁的辛雙,直接走了。辛雙身邊一左一右兩個人,趕忙抱住辛雙的兩邊胳膊,生生把辛雙拉回了座位。
沖動是魔鬼啊……
現在的分數太寶貴,因爲這種小事而扣分,太不值了。
不值啊!
*
接下來兩天,隻需要負責夜間訓練的墨上筠,加之下雨原因取消晨練,閑得近乎長草,所以每天除了上午檢查完宿舍樓的衛生,墨上筠就穿着雨衣去訓練場轉悠。
也不是真的監督,B組學員自從跟她下過軍令狀後,就無比的自覺,也不知在閻天邢的訓練裏受到多大的刺激,在訓練場上表現的特别亢奮,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卯足了勁往前面沖,整體成績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倒是A組的學員,雖然有一批不甘落後的,可似乎還在“季若楠安排卧底”一事中沒有緩過來,多少存在些許怨氣。
有好幾次,墨上筠路過某些A組學員,都聽到她們在偷偷議論季若楠,也難免将她跟季若楠作比較。
以前被看笑話、針對的墨上筠,這個時候倒是成了榜樣,一句“連墨上筠都沒在B組安排卧底”,讓她們對墨上筠的人品多少有所肯定。
墨上筠忍了忍,強行路過,并沒有揭穿她們。
出了卧底的事兒,A組私下裏對季若楠議論,部分人對季若楠有意見,這都是意料之中、理所當然的,而這些議論,最終也會随着時間而漸漸消失,季若楠會通過自己的努力再一次征服她們。
但——
在這種負面消息裏,扯上她,就不是很爽了。
這次在輸了的懲罰上……
墨上筠忽然想下點功夫。
*
第二天,晚上。
也就是第三周的最後一天。
墨上筠結束了夜間訓練往回走,一路來到宿辦樓樓下,剛想往樓梯方向走,就聽得樓梯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微微一愣,墨上筠定睛看去,還想是誰毛毛躁躁的,赫然發現是牧程。
“發生什麽事了?”
見到急急忙忙的牧程,墨上筠叫住他。
“第三周PK結果出來了,準備去貼——”牧程趕忙說着,剛剛從墨上筠身邊跑過,又及時刹住腳步,随後往後退了幾步,重重地喊了她一聲,“墨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