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直接交給了一旁依舊被吓得不輕的沈青。
“看在你還小的份上,這一次,我不跟你計較,”将餃子塞到沈青的手裏,陳路闆着一張臉,俨然因被冤枉一事怒火未消,“沒有下一次。”
沈青愣怔着,看着手中的餃子,又看着滿臉嚴峻的陳路,當即心虛的不行,什麽話都沒有說,試探地往旁走了幾步,發現并沒有人攔着她後,直接轉過身,匆匆跑向了玄關。
沈青拉開門,跑了出去,連門都來不及管,就哆哆嗦嗦地開了對面的門,緊随着聽到對面“嘭——”地一聲關門聲響,世界徹底安靜了下來。
墨上筠無奈地聳了聳肩。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不驚吓麽。
怕成這樣。
“你啊你,”陳路秋後算賬,指着墨上筠的額頭,又好氣又好笑,“你吓她做什麽,膽子小成這樣,萬一想不過鬧出事了咋辦?”
平時倒是沒有關系,陳路自己也不喜被人冤枉,更不是忍氣吞聲之人。
所以墨上筠折騰沈青的時候,他才沒有去管。
不過,人都已經走了,适當的教訓墨上筠幾句,也是應該的。
畢竟眼下有事在身,他們最好當隐身人。
“不會,”墨上筠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陳路戳她額頭的手指,擡手摸了摸鼻子,坦然道,“她自己理虧,沒那個膽子鬧。”
況且,又沒對她怎麽着。
見她這般淡定從容的樣子,陳路手指在空中指了指她,最後搖了搖頭,轉身去關門。
墨上筠坦然聳肩。
去洗了個手回來,陳路已經來到了餐桌上,正在分配事先準備好的蘸醬。
墨上筠正好餓了,快速走過去,在陳路對面坐了下來。
“那混小子呢,怎麽沒來?”
剛一拿起筷子,墨上筠就聽到陳路的問話。
微微一頓,墨上筠有些莫名,“誰啊?”
“那個姓閻的。”陳路随之坐下,有些暴躁道。
意識到是閻天邢,墨上筠頓了頓,嘗試着将‘混小子’這個标簽往閻天邢身上貼了幾次,最後隻是感覺背後冷意涔涔。
這樣的稱呼,還是不要被閻天邢知道好了。
“他今天很忙,從早到晚。”墨上筠解釋了一聲,夾了個餃子,沾了點辣醬,放到了嘴裏。
“你們過來過來是做什麽的?”陳路吃了個餃子,問她,“你不會是他帶的兵吧?”
“不是。”墨上筠道,“都是來帶兵的。”
不願意被閻天邢給壓住的墨上筠,适當地給陳路透露了一點。
雖然閻天邢的軍銜很高,但……加上年齡差的話,墨上筠自認爲本質上跟他是差不遠的。
才不是他的兵呢。
“哦。”
隐隐猜到什麽,陳路潛意識想對墨上筠帶兵一事進行懷疑,但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擊墨上筠的自尊心爲好,于是就忍着沒有說了。
墨上筠帶連隊的兵,他完全相信,墨上筠有這個能力。
但如果有特訓的性質的話……
墨上筠絕對能把人給帶歪了。
不是說不能達到特訓的效果,而是越弱的人,面對望塵莫及的強者,特容易接受。
可越強的人,看到比自己強的,隻能一股腦地往前沖,争取最大限度的靠近,然後進行反超。
就像成績普通的學生,對全校第一沒有感覺,倒是更在意成績超過自己一些,但差距不大的。
希望墨上筠帶的這一批人,心理素質會強一些吧。
陳路如是想到。
不清楚陳路此刻正在心裏損自己的墨上筠,非常有食欲的吃着陳路包的餃子。
在所有的老師裏,炊事員出身的陳路,是廚藝最好的一個。
聽說,自從陳路開了面館之後,家裏那位母上每一次出遠門回來,都會去陳路的面館去吃霸王餐。
說是陳路的面條正好有爲她接風洗塵的感覺。
雖然母上大人的觀點墨上筠不敢苟同,但若說母上大人是委婉的誇贊陳路的廚藝,墨上筠還是贊同的。
如果哪一天,閻天邢的手藝有這麽好……
墨上筠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埋頭繼續吃着餃子。
*
對門。
沈惜起的有些晚,穿着睡裙走出卧室的時候,睡眼惺忪地朝飲水機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眼角餘光掃到沙發上的身影,沈惜愣了愣後回過神來。
沈惜坐在沙發上,長發披散着,微微低着頭,兩隻手絞在一起,似乎是在爲什麽事情發愁。
“青兒,你今天起得這麽早?”
沈惜問了一聲,繼續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杯水。
幾乎是剛倒好,沈惜就聽到沈青的聲音——
“我剛剛去對門了。”沈惜聲音有些沙啞,還夾雜着些許委屈。
沈青一愣,手一抖,有水灑落出來,淋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