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天邢辦公室。
墨上筠抵達的時候,門半開着,閻天邢正坐在辦公桌旁,用座機接着電話。
墨上筠敲門的那一瞬,閻天邢正好擡眼看過來,于是墨上筠隻敲了一聲便止住了,閻天邢朝她微微點頭。
墨上筠徑直走進門。
閻天邢朝她做了個手指,關門。
本來走進來兩步的墨上筠,頓了頓,又轉身回去,将門給關上。
閻天邢打電話基本隻是聽着,偶爾應上一聲,沒有任何神情變化。
時間不長,墨上筠剛給自己倒了杯水,在閻天邢對面坐下後,閻天邢就将電話給挂斷了。
“什麽事?”
剛放下電話,閻天邢第一時間朝墨上筠問道。
身子往後一倒,墨上筠兩腿交疊着,手裏拿着個茶杯,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涼水後,才擡起眼睑,懶懶道:“八卦一下季教官跟你的二三事。”
“可以。”閻天邢倒是平靜得很,鋒利的眼睛隐現出柔和笑意,他慢條斯理道,“不過,在此之前,你是否做好接手我私生活的準備?”
墨上筠停頓了下。
很清楚的猜到閻天邢的暗示,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沒有。”
墨上筠猶豫片刻,非常實誠地回答了他。
意料之中的回答,閻天邢并未有失望和意外,随手拿起一個筆記本,問她:“你想問什麽?”
“你們怎麽分手的?”墨上筠問。
“她提的。”閻天邢淡淡道。
“哈?”
疑問出聲,墨上筠下意識看了眼手中的杯子,慶幸剛剛沒有喝。
她擡起眼睑,古怪地盯着閻天邢打量片刻,那平靜到不行的表情,俨然不是一被抛棄的癡漢形象。
就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就像……她提及安辰時一樣。
“你沒聽錯。”閻天邢坦然地再次承認,随後将一個打開筆記本推到墨上筠面前,直接道,“先八卦到這兒,正好找你有點事。”
墨上筠放下茶杯,将推到前方的筆記本拿起來。
翻開看了看,是雲城各個縣城的名字,根據雲城的大緻地形排列的,有好幾個地方都被紅線畫了叉。
“托人查了一下他的痕迹,這些地方都有回應,”閻天邢解釋道,“還剩兩個地方沒消息。”
所謂的痕迹,也隻是查周遠的住房記錄、購票記錄、消費記錄,一般來說,想要隐去這三點的可能性很低。不過他曾是一名特種兵,隻要他想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蹤,找不到也很正常。
考慮他“刻意隐藏”的可能,等于是大海撈針,所以閻天邢隻考慮到他并未隐藏的可能,通過痕迹搜尋他去過的地方。
倘若能将他的行蹤縮減到某一個特定的區域,再根據這一區域的勢力進行分析,沒準能知道他的敵人是誰。如若有心,找到見過他的人、知道他去向的人,估計也有可能。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而且,也不歸他管。
托警局幫忙,也到此爲止。
墨上筠仔細看了一遍,這些縣基本都被打了叉,僅存的兩個地方被打了勾後,之後的标準卻是幾個月前的。
在這一個縣裏取過錢,在另一個縣裏坐過火車,但除此之外,沒有别的信息。
一個人去了其他地方,若是連個旅店信息都沒有……那就有故意隐藏行蹤的可能了。
而這兩個存在過他痕迹的縣,都靠近并沒有得到信息被劃了問号的兩個縣。
“最後這兩個縣,都靠近邊境。”
墨上筠神情凝重地盯着最後那倆個縣。
雖然閻天邢沒畫出邊境的分割線,但根據記憶,這兩個縣确實處于臨近邊境。
“嗯。”閻天邢點了下頭。
如果是境外勢力,那問題就更麻煩了。
“你熟嗎?”
擡起頭來,墨上筠問道。
閻天邢微微一頓,沉聲道:“相對來說,最混亂的兩個縣。”
犯罪、販毒、偷運,什麽事都有。
見到墨上筠疑問的神情,閻天邢簡單地跟她說明了下情況,而最後的結論就是——
在這倆個縣找周遠,很難。
墨上筠聽完閻天邢的分析和結論,隻覺得頭疼。
身處安城的他們,想要打聽雲城的事,若沒有閻天邢在旁相助,她估計連邊邊角角都觸及不到。
見着墨上筠煩躁皺眉的小表情,閻天邢輕笑一聲,問:“還管嗎?”
“不管。”
墨上筠不假思索地回答。
若不是陳路受到牽連,墨上筠也沒想管這種事,畢竟好好的教官當得正起勁,學員訓練剛剛走上正軌,雖然對周遠這人有一定的好奇,但這水絕對是越淌越深的,沒準不僅沒有找到人,就連自己都陷了進去。
她是個軍人,聽從上頭指示行事,好奇可以,幫點小忙就當爲人民服務,但牽扯進去……
不行。
更何況,她也沒那個能力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