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随在後的陳路解釋道。
說完,陳路又看向墨上筠和閻天邢兩人,道:“她叫沈惜。”
沈惜愣了愣,小心地打量着兩人。
一男一女,長得都很好看。男的氣質優雅矜貴,讓人捉摸不透;女的懶散随意,手裏拿着杯水,輕輕晃了一下,懶洋洋地看着她,很是和氣。
看着他們,沈惜過了會兒才回過神來,朝他們打招呼,“你們好。”
“坐吧。”
陳路指了指一張單人沙發。
“哦,好。”沈惜回過神,剛想走過去,可見到手中的粥,猶豫了下,朝陳路問道,“陳叔,要不要一起喝?”
掃了眼她碗裏白花花、不加任何調料的粥,陳路嘴角微抽,直接道:“不用,先放着。”
沈惜倒是什麽都沒意識到,應了聲“好”,先是将白粥放到了餐桌上,然後才回來坐下。
誰也沒耽擱時間,等都落座後,陳路就将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事情起源于一周前,陳路接到曾經帶過的一個兵——周遠的電話。
周遠算是跟陳路比較久的兵,剛下連隊就被分配到他的手上,關系不錯,就算後來不在一個部隊,周遠跟他也是時常聯系,陳路退伍之後,也經常收到周遠寄來的東西。
莫約三年前,27歲的周遠選擇退伍,原因未知。
從此,也跟陳路斷了聯系。
一直到一周前,陳路才再次接到周遠的電話。
沒有說具體的原因,隻說他惹到了仇家,希望陳路幫忙保護他的未婚妻——也就是沈惜。通話時間很短,周遠隻來得及留下沈惜的電話和地址。
确定那是周遠的聲音,聽語氣還很急,陳路琢磨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決定趕過來。
就算是騙子,也沒有這樣騙人的,而且他手上沒錢,沒什麽好騙的。
正好,墨上筠在這裏,如果有時間的話,還可以看看墨上筠。
于是他就關了店趕了過來。
一出機場,就給沈惜打了電話,說明身份和來意,沈惜那一陣遇到不少的事情,比如頭頂掉落的花瓶、味道不對勁的飲料……還有幾次意識到被跟蹤,因爲碰巧遇到熟人或警察才化解危機。
後來想想,沈惜還是很命大的。
正好,在前一天沈惜接到周遠的電話,周遠讓她盡量不要出門,無論做什麽都要小心,第二天會有個名爲陳路的中年人會來保護她的。
除此之外,其餘的什麽都沒說。
被陳路聯系到,沈惜立即讓陳路來了家。
但是,當天晚上,就有兩個壯漢裝作快遞員來敲門,沈惜半個月沒有網購,自然不可能有什麽快遞到,于是陳路讓沈惜躲在家裏别吭聲,一直等那倆壯漢離開。
因家庭住址被暴露,陳路在思忖過後,直接讓沈惜搬家——隻帶了些許衣物和生活用品,盡量不被人發現。
沈惜現在住的房子,是朋友空置下來的,随便她住,也很難通過她的名字被查出地址。陳路發現對面沒有人住,索性就租了對面的房子,一邊保護沈惜的安全,一邊查清對方的底細。
隻是,因爲搬了家,沈惜怕家裏人擔心,于是在這裏住了三天後,沈惜就跟家裏說了暫時搬家的事,并且囑咐他們不要跟其他人說。
沒有想到,剛說了地址,哥哥就發現是他女兒沈青學校附近的小區,正好沈青要回來參加答辯,哥哥就讓沈青住在沈惜現在住的地方,說明就住幾天,等學校答辯結束後就離開。
沈惜最開始是拒絕的,可家裏和哥哥都不幹了,覺得這隻是小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給她打電話,沈惜不好跟他們說明她住的地方有危險,最後想着就幾天的事,藏着點就行了,于是答應了。
沈惜沒想到的是,沈家所有的人都被監視了,包括這個就比自己小倆歲的侄女。要命的是,沈青剛住進來的第一天,就在學校到處說不住宿舍、在姑姑家住。
今晚沈青說要去學校拍照留念,要從白天拍到晚上,估計要很晚才回家。沈惜出于擔心,讓陳路去看一看,結果果真發現有人跟蹤。
順着沈青找到沈惜現在的居住地。
接下來就是墨上筠和閻天邢所知道的事了。
“那你們,還搬嗎?”墨上筠聽完,朝兩人問道。
“不搬,”陳路道,“先看看他們想做什麽,試着查一下他們的來路。”
若是一直帶着沈惜躲躲藏藏的,也不是一回事兒。
沈惜在這有家人、朋友、工作,不可能到處藏着掖着,時間久了也會被發現問題。再者,陳路雖然很樂意幫周遠的忙,但這個暫時看不到頭的事兒,他還是傾向于摸清楚了、趁早解決爲好。
閻天邢凝眉,“周遠一直沒消息?”
“沒有。”沈惜搖了搖頭,“電話一直沒人接,他也沒打電話過來。”
“人不見了,怎麽不報警?”墨上筠問。
沈惜猶豫了下,輕輕抿着唇,道:“他退伍差不多兩年半了,從回來後就不對勁,時不時往外跑,說是去雲城辦事,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應該一直都沒有辦成。第一年,是每個季度出去一趟,時間估計半月左右,第二年,次數越來越頻繁,時間也越來越長。三個月,他說要去久一點兒,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
雲城?
聽到這兩個字,墨上筠下意識朝閻天邢看了眼。
接收到她的眼神,閻天邢莫名地知道她在想什麽,無奈地看了看她。
雖然基地在那邊,可找人卻不是他能負責的事兒。
頓了頓,沈惜繼續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什麽的,但他前段時間跟我打電話時說過,就算他萬一有一天消失,也絕對不要報警。我當時以爲他是做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兒……後來想想以他的性子應該不可能,陳叔也分析過,應該是他惹到的某些不該惹的人,就算報了警也沒什麽用。沒準還會惹出什麽亂子。”
沈惜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墨上筠将所有的信息在心裏過了一遍,随後繼續問:“周遠是哪個軍區的人,什麽時候想退伍的?”
“京城軍區。退伍的話……”仔細想了想,沈惜才道,“三年前吧,七月份,好像是執行了什麽任務回來後,就跟我說退伍的事兒。”
那一年沈惜剛畢業,剛好找到工作,她家和周家都在讨論他們倆的婚事,所以她記得特别清楚。
隻是這三年周遠一直很不對勁,婚期也是一拖再拖,一直到現在,也隻是訂婚而已。
三年前,七月份,京城軍區。
這三個信息在腦海裏一過,一時間,墨上筠冷不丁想到什麽,眸底閃過抹沉重和陰郁,但很快,消失無蹤。
應該沒有這麽巧的事兒。
再者——
周遠的目的是什麽,誰也不知道,不好妄下定論。
“他沒有跟你說别的信息,跟他去雲城有關的?”墨上筠皺着眉頭問。
沈惜仔細想了想,最終搖頭,“沒有。”
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周遠是當過兵的,而且還是特種兵,在保密這塊做的特别好,隻要是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周遠怎麽也不會開口,半點消息都不會透露。
“還有個問題,”墨上筠打量地看着她,“他有沒有跟你提過分手?”
聞聲,沈惜不由得一愣。
随後,訝然擡眼,愣怔地盯着墨上筠。
過了半響,沈惜才點頭,“有的,他這兩年一直提分手,但……我不想放棄他,所以一直不願意分。”
也是在她的強求下,周遠才同意先訂婚的。
墨上筠眉頭微動,似乎明白了什麽。
隻有在确定自己很難回來的時候,才會跟自己心愛的人提出分手吧。
畢竟這個周遠,根據沈惜的描述,對沈惜是挺用心的,應該不是因爲三者插足等問題跟沈惜分手。
既然如此——
這事兒沒準就是一無底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