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從腿軟的狀态恢複過來;有人跑去二樓想看個究竟;有人确定墨上筠無事後回到了宿舍;有人愣怔的站在原地感覺處于真空狀态;有人低聲吐槽着墨上筠,又好氣又好笑……
唐詩站在走廊旁邊,低頭看着樓下的情況,覺得膽戰心驚的。
墨上筠是看都沒看就直接跳下去的。
躍到二樓走廊,她是怎麽做到的?
梁之瓊站在她旁邊,雙手搭在邊緣處,從上往下看,神色稍稍有些古怪。
唐詩看了看她,有點兒不高興。
都是因爲梁之瓊帶頭,其他人才跟着起哄的。
經過剛剛那麽一鬧,墨上筠現在越來越不得人心了。
“哎,你能做到嗎?”
梁之瓊做了個跳躍的手勢,忽然偏頭朝唐詩問道。
“不能。”
唐詩抿着唇,回了她兩個字,然後就抱着統計名單走回宿舍。
梁之瓊奇怪地挑眉。
好端端的,怎麽了?
這麽想着,梁之瓊見到唐詩站在宿舍門口,認真地開始用雙面膠将紙張貼起來,嘴角沒來由地抽了抽。
忘了這貨是墨上筠的腦殘粉了。
*
三樓大部分學員趕到二樓時,墨上筠已經離開了。
倒是聽到不少的男學員,将墨上筠從天而降的帥氣場面描繪的活靈活現,幾乎每個人都在讨論墨上筠,以及她那高深莫測的實力和閃瞎人眼的帥氣。
趕到樓下的學員,閑着也是閑着,便跟男學員們打聽了幾句。
有恐高症的女學員,聽完他們的描述,頭皮都要炸開了。
在有繩子的情況下,她們可以進行下降,可讓她們丢掉繩子,直接在這麽高的地方往下跳,估計還沒到地就把自己吓死了。
墨上筠也是夠厲害的。
“怎麽樣,墨教官是不是罰了你們B組了?”
有男學員跟B組的學員打聽。
無意間路過的安辰,聽到這問話,适時地停下來,朝這邊看了眼。
B組的學員将墨上筠所謂的“懲罰”,一五一十地跟男學員說了,嘴裏還抱怨了幾句。
“哈哈哈,讓你們背?”男學員聽了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有什麽意思啊,感情背的不是你們。”B組學員怒了。
男學員也算識趣,沒有繼續表現得太明顯,可臉上的笑容卻怎麽也遮掩不住。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懲罰學員的呢!
“對了,她怎麽會從樓上跳下來?”男學員又問了一句。
B組學員無奈,将後續的抗議也跟他們如實說了。
安辰在一旁靜靜地聽着,眉頭在不知不覺中皺了起來。
眼底浮現出一抹愠怒之色。
她們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權利對墨上筠指手畫腳的?
腳步微動,安辰朝那邊走了半步。
但,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适時阻止了他的步伐——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
站出來的是憤怒的辛雙。
忽然被這麽一吼,B組學員忽的到了氣頭上,聲音猛地擡高:“我們怎麽過分了,墨上筠才是最過分的好嗎?!我們就輸了一次而已,她又沒管我們。有本事她跟季教官一樣對自己的學員啊,什麽好的都做不到,一做事就惹起公憤,她自己都不反思一下嗎?”
一番話迎面砸過來,辛雙面色愈發陰沉。
沉默了下,辛雙組織了下語言,才冷聲朝女學員道:“她是教官,你們是學員!你們當這裏什麽地方,以爲跟她地位是平等的嗎?她讓你們背個東西而已,就算她讓你們在外面站一晚,你們有什麽權利反駁?!能到這裏來的都不算是新兵了吧,服從就是天職還沒記到腦子裏去嗎?見墨教官脾氣好你們就合起夥來欺負她,你們還要不要臉啊?!”
辛雙一口氣把所有的話給說完。
說得對面的女學員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就連周圍的男學員,都錯愕地看着辛雙。
這位大兄弟,吃火藥了?對幾個女兵這麽大火氣?
“說的也是啊,”這時,向永明從辛雙後面走出來,拍了拍手,“這裏是部隊,而且還是集訓營,你們身上又穿着軍裝,不管教官讓你們做什麽,你們都得做。因爲自己不高興,直接跟教官抗議……根據我對墨教官的了解,她這次沒對你們做什麽,真的是大發慈悲了。”
一個又一個,毫無疑問地站在墨上筠這邊。
幾個女學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心裏委屈的不行,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服從是天職,确實沒有錯。
難道是教官,就能不講道理嗎?
憑什麽墨上筠做得過分了,她們就不能維護自己的正常權利?
氣氛僵持得很。
不過,周圍的男學員也都反應過來,好幾個都直接朝這邊圍過來。
“别說了别說了,都要把人給說哭了。”
“事情就到這裏,快要熄燈了,大家留都不要再讨論了。該回哪兒回哪兒吧。”
“大妹子,你們也不要放心上,辛雙是局外人,不能理解你們,還是早點兒回去吧,不要跟他計較了。”
一堆人負責勸辛雙,一堆人負責勸女學員,強行将兩路人馬給分開了。
辛雙和女學員心裏都有氣,可真吵起來這場面怕是控制不住,他們都沒有失去理智,于是順着學員們給的台階往下走了。
一場紛争被扼殺在搖籃裏。
安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眉頭緊鎖。
墨上筠來的這一出,顯然讓很多人都不買賬,雖然清楚墨上筠不會沒有任何理由的做事,但……
安辰難免擔心起來。
*
墨上筠回到宿辦樓。
消息傳的很快,從她散完步回到宿辦樓的時間裏,她懲罰B組學員的事情,就已經在教官圈子裏傳開了。
來到二樓,墨上筠走向自己辦公室。
途中路過牧程等人的辦公室,裏面的人顯然看見了她,她剛沒走幾步就有人追了上來。
“墨教官,聽說你讓B組學員背統計名單?”牧程興緻勃勃地在身後問道。
抱着好奇心的澎于秋,也很快走出了辦公室。
“怎麽,你也想來一份?”
墨上筠慢悠悠地來到自己辦公室前,朝牧程問了一句。
随後,推開門。
“沒有沒有,”牧程連忙否認,緊跟上墨上筠的步伐,“不過我們很好奇,你爲什麽要讓她們背這個?”
主要是,他們都有聽說B組集體抗議的事兒。
一個教官,讓所有學員都不滿,這影響……确實不大好。
墨上筠走進門,掃了眼辦公室。
辦公室的燈光亮着,不過就季若楠一個人在。
似是聽到牧程跟她的對話,季若楠饒有興緻地偏過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長點記性。”
墨上筠收回視線,不緊不慢地回答。
牧程被她四個字給噎了回來。
回過頭來,朝澎于秋使眼色。
澎于秋做了個手勢,表示要前方戰況危險,自己要撤退了。
還有事要跟墨上筠、季若楠商量的牧程,眼睜睜看着澎于秋轉身離開,心歎這年頭的好基友都隻是口頭上說說。
“墨教官,有個事想找你确定一下。”
看着墨上筠走向自己辦公桌,季若楠站起身,朝墨上筠道。
“什麽?”
墨上筠往辦公椅上一坐,懶洋洋地接過話。
“明天B組有懲罰,至于具體的懲罰項目,想找你商量一下。”季若楠抽出一張紙,朝墨上筠走過來。
墨上筠眯了眯眼,“不是你決定嗎?”
她記得,懲罰項目都是由赢的那方教官決定的。
“誰決定都無所謂。”季若楠将手中的紙張遞了過去,“懲罰的是B組,你來選吧。”
掃了眼那張紙,墨上筠微微擰眉,“我沒意見。”
見墨上筠看都不看一眼,季若楠愣了愣,随後道:“那就中午罰站軍姿一個小時了。”
“嗯。”
墨上筠沒有異議。
“咳。”
還在門外的牧程,故意咳嗽了下,将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才走進門。
“有事?”墨上筠朝他挑眉。
“是這樣的,”牧程走過來,讪笑道,“剛剛接到了學員的提議,說是輸了的組,教官和學員應該一起受罰,免得讓某些學員覺得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