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于秋聲音調侃,有點兒打趣的意思。
然而,墨上筠淡定從容地用筷子夾起個饅頭,頭也不擡的回答,“不用打聽,沒有‘梁之瓊’。”
說完,咬了口饅頭。
澎于秋:“……”
又沒有提到梁之瓊。
但,澎于秋還是不死心,繼續道:“采訪一下,跟受人愛戴的季教官相比,你——”
蕭初雲涼飕飕的看了澎于秋一眼。
真是不怕死地往地雷上踩。
這時,眼角餘光瞥見季若楠現身的澎于秋,也适時地把話給收了回去。
“說什麽呢?”
隐隐聽到自己的名字,季若楠走過來,笑着詢問道。
“沒什麽,随便打聽打聽。”
澎于秋說完,立即把剩下的半個饅頭塞到嘴裏,準備脫身。
調侃墨上筠,那是時不時被墨上筠坑,在墨上筠這裏讨不到好處,才找準機會‘報複’一下。
但是,當着季若楠的面扯這種問題,那就很沒意思了。
倒不如及時溜了爲好。
見他一走,本就是吃完在等她的蕭初雲,也沒有停留,一起離開。
墨上筠擡眼,看着落荒而逃的澎于秋,眉頭微微一動,低頭夾着饅頭沾了點甜粥,繼續咬了一口。
季若楠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墨教官,待會兒是你檢查内務吧?”猶豫了下,季若楠朝墨上筠問道。
“嗯。”
淡淡應聲,墨上筠沒有揭穿季若楠的‘明知故問’。
檢查内務,是閻天邢‘欽點’的,所以沒經過其他教官的同意,隻是通知一聲。
閻天邢給的理由是,三月考核中墨上筠定的内務條例很全面,在這方面由她負責,無需擔心。
實際上,墨上筠心裏跟明鏡似的,閻天邢就是想讓她多去宿舍樓轉轉,給個機會深入了解一下學員的請概況,同時……讓她不要那麽閑得慌。
“要不要我——”
季若楠的建議還沒說完,段子慕就及時打斷她的話,“我陪她。”
季若楠一頓,多少有些尴尬。
她雖然沒有把問題說出來,但段子慕卻完全猜中了她的想法。
“嗯。”墨上筠吃完饅頭,慢條斯理地接過話,“有他幫忙,忙得過來。”
“也行。”
見兩人一唱一和的,季若楠沒有多想,釋然地點了點頭。
可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種疑惑。
墨上筠跟段子慕這關系……跟閻天邢,有可能嗎?
疑惑在心底一閃而過。
很快,季若楠将眉目的疑惑猜測掩去,低頭開始吃早餐。
墨上筠夾起另一個饅頭,但沒急着吃,而是微微偏過頭,朝段子慕看了一眼。
正巧,段子慕也朝這邊看過來,兩人目光交錯了一瞬,頓了頓,墨上筠欲移開,卻見到段子慕朝她笑了一下。
墨上筠立即收回視線。
她低頭吃饅頭。
沒一會兒,又聽到對面的季若楠出聲:“對了,那個林琦,我想跟你談談。”
“什麽?”
墨上筠擡了擡眼。
“她在跟你較勁。”季若楠看着她,道,“晨練很多項目,她都表現的太拼了。我會關注她的情緒問題,但她畢竟是你的兵,根源也在你身上,我希望你能跟她好好聊聊。”
一邊聽着季若楠說話,墨上筠一邊喝了口甜粥。
“根源不在我。現在,她也不是我的兵。”
墨上筠放下粥碗。
季若楠一愣,随後強調道:“她現在是在跟你較勁。如果她再這樣透支自己,極有可能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
“她有獨立的思想,”墨上筠不緊不慢道,“在做決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承擔後果。”
“問題是她現在不夠理智。”季若楠皺起眉頭。
“你是她的教官,你大可做點什麽,讓她達到你想要的理智。”墨上筠微頓,幹脆直接放下話,“短時間内,我是不會跟她談的。”
停頓片刻,季若楠正色道:“我希望你能跟我一個理由。”
“沒有。”
“墨上筠,我很不希望惡意揣度你,但是,如果你沒有一個準确的理由給我,我是否可以把你的行爲當做‘身爲B組教官,要跟A組學員劃清界限’?”說到最後,季若楠有些生氣。
這個時候,她甚至能理解林琦的憤怒。
她覺得跟林琦說清楚,是墨上筠身爲一個教官應該承擔的責任,無論這個林琦是否在B組。
但是,墨上筠非常直接的表達出‘不願意’,正好兩個組正面開戰,這種行爲很容易讓人想歪。
想法是無法控制的,就算季若楠不想往壞處想,可她畢竟不了解墨上筠,對墨上筠也沒有多少信任,所以也無法控制這種想法。
墨上筠皺了下眉。
她沒說話,忽然聽到一旁放下碗筷的段子慕出聲:“季教官。”
季若楠和墨上筠皆是看了他一眼。
“你這種帶有主觀性質的猜測,不像是一個教官應有的。在沒有絕對把握的前提下,你這麽懷疑自己的同事,極有可能對墨教官的名譽造成影響。”段子慕神色嚴肅地說着,頓了頓後,朝墨上筠看了一眼,随後朝季若楠道,“我的建議是,在矛盾沒有激化前,你跟她道個歉。”
墨上筠斜眼看向段子慕。
段子慕卻端着一副義正言辭的态度。
聽完段子慕的話,季若楠愣了好一會兒,的确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語有些過激,臉色白了白。
看了眼墨上筠,又看了眼段子慕,季若楠倒是沒有什麽偏激的想法,最後點了點頭。
“是我的想法有問題,”季若楠看着墨上筠,道,“墨教官,抱歉。”
然,前一秒剛道完歉,季若楠卻換上認真的神情,“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快跟林琦化解矛盾。”
“嗯。”
墨上筠閑閑的應聲,拿起粥碗不緊不慢的喝着。
仔細盯了墨上筠一會兒,季若楠最終收回視線,沒有就這個問題再說什麽。
隻是,對于段子慕強調的問題,卻稍稍的放在心上。
确實,輿論這種事……
既然選擇墨上筠爲同事,她不應該跟學員一樣以最直接的角度去看待墨上筠,而是應該對墨上筠有最起碼的信任。
盡管,對一個毫無交情的抱有信任,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段子慕一直在等墨上筠。
墨上筠一吃完早餐,段子慕就跟墨上筠一起走了。
剩下季若楠一人,低頭吃着早餐,神情若有所思。
*
宿辦樓。
墨上筠和段子慕走至樓下。
“内務檢查,我一個人就行。”
走上台階,墨上筠朝段子慕說道。
應和段子慕,不過是不想跟季若楠一起檢查内務罷了。
畢竟,如果真的要選一個人一起檢查内務,她肯定不會選季若楠——因爲兩人的觀點不一緻,極易發生沖突。
更何況,季若楠喜歡對一件事進行深究,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一回答這種問題,正是墨上筠不喜的,她個人不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完全擺出來,因爲想法這種事情是随時可變的,尤其是她這種不算穩定的人。
可是,一旦将想法說出來,就需要按照這個想法一直走。
也蠻辛苦的。
所以,墨上筠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應了段子慕。
“這是,過河拆橋?”
段子慕挑了下眉,看不出喜怒。
“算不上。”
墨上筠聳了聳肩。
這種費力不讨好的活兒,又沒什麽好搶着幹的。
反正拒絕起段子慕來,墨上筠沒有半點心虛、不好意思。
看了眼墨上筠淡然的神情,段子慕頓了頓,采用迂回政策,“被季教官知道,你很難糊弄過去。”
話音一落。
冷不丁的,感覺到樓梯拐角處有一道殺氣迎面劈來。
緊随着,是閻天邢低沉醇厚的聲音:“有我陪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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