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墨上筠來到集合地,準備八點的考核,而季若楠則是将冉菲菲、倪婼、杜娟以及梁之瓊全部叫到7号帳篷。
除了倪婼和杜娟外,冉菲菲和梁之瓊都是一臉懵逼。
然,等她們倆注意到梁之瓊的被褥後,當下就反應過來。
梁之瓊頓時怒火中燒。
誰特麽動了她的被子?!
季若楠看了她一眼,搶在她發飙之前道:“好好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梁之瓊深吸一口氣。
“季教官,梁之瓊的被子疊成這樣,應當是問她自己,找我們來做什麽?”倪婼面不改色,極其平靜地問。
“放屁!”梁之瓊怒火又燃起來,視線狠厲地掃向倪婼,“我的被子疊成什麽樣,我自己能不知道?”
說着,心裏充斥着火焰,梁之瓊擡腿就朝倪婼那邊走,手中的拳頭也提了起來。
季若楠眼疾手快地擋在她跟前,制止了她欲要挑起戰火的動作。
“有話好好說,别動手動腳的。”季若楠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梁之瓊一偏頭,冷冷地盯着她。
季若楠卻恍若沒看到,将她往後面一推,然後看向倪婼三人。
“找你們來,也是問問情況。”季若楠不動聲色,“我也是住在這裏的人,梁之瓊這兩天能把被褥疊成什麽樣,我們大家心裏都有數,她已經第三次不合格了,斷不能再對内務應付了事。你們三個,應該是最晚出帳篷的,就想問問,你們走之前,被子是不是這樣。或者說,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報告,我沒注意!”倪婼率先出聲。
“我也沒注意。”杜娟也适時開口,眼神卻往下看,不敢直視季若楠。
“我……”冉菲菲遲疑了下,迅速看了倪婼和杜娟一眼,輕輕咬了咬唇後,如實道,“我先一步走,不過我記得,我走的時候,梁之瓊的被子疊的很好,絕不是現在這樣。”
聞聲,倪婼和杜娟交換了下眼神,隐隐有那麽點不高興。
同時,也有點慶幸。
還好先讓冉菲菲出了門,不然,冉菲菲這種柔柔弱弱的性子,肯定會露餡。
季若楠微微點頭,然後道:“我剛剛,稍微調查了一下,自你們離開後,就隻有墨上筠一個人進了門,排除一個冉菲菲,就隻剩下杜娟、倪婼、墨上筠。”
她的話剛說完,倪婼的語氣就重了起來,“季教官,你這是在懷疑我們嗎?”
“沒準就是墨上筠呢!”杜娟撇嘴,陰陽怪氣地猜測道。
“你特麽扯淡!”梁之瓊從季若楠身側走出來,沒好氣地叫嚣,“墨上筠爲什麽動我的被子?”
杜娟快速掃了季若楠一眼,然後反駁道:“你跟她關系很好嗎,你怎麽就相信她絕對不會動你的被子?”
“呵。”梁之瓊冷笑一聲,“人都不在,随你們摸黑。但我話放到這兒,一旦讓我發現我的被子是你們弄的……你們别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季若楠平靜地看着她們的争執。
一切都跟墨上筠猜想中的一樣。
她是提議息事甯人,背地裏将梁之瓊的被褥疊好,然後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第一輪考核絕對不會讓始作俑者通過。
畢竟,她不能保證,一定能找到證據。
但是,墨上筠堅持要來這一出,對始作俑者的反應進行預料,眼下一切事情都是按照墨上筠劇本走的。
據墨上筠分析,始作俑者就是倪婼和杜娟,而具體是誰做的,還需要繼續調查,也不可避免是兩人一起做的。她們這番行爲的目的,就是出于對梁之瓊和墨上筠的憎恨,一來可以挑撥墨上筠和梁之瓊的關系;二來對此事追究的話,沒準會讓墨上筠或者梁之瓊離開,也就是一箭雙雕。
讓季若楠佩服的是,墨上筠不僅料到了倪婼和杜娟的說辭,就連梁之瓊的反應都料到了。
也是夠厲害的。
“先這樣吧,事情我們會繼續調查,你們先去考核。”季若楠适時打斷她們。
就這麽會兒的争執,時間已經過八點了。
杜娟、倪婼二人不想耽擱考核,自然不願與梁之瓊繼續争執,拉着冉菲菲就直接走了。
梁之瓊沒好氣地站在原地。
轉過身,梁之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季若楠,一字一頓道:“墨上筠不可能動我被子。”
“你好像很認可她?”季若楠忽的笑了下,“我沒記錯的話,你動了她兩次被子,沒準是她惡意報複呢?”
“她有底線。”梁之瓊皺了下眉。
剛開始,她跟墨上筠确實存在争執。
她兩次掀開墨上筠的被子,後來被墨上筠用柳枝拍打強行站軍姿,算是結下了梁子。
後來墨上筠兩次讓她不合格,也讓她懷疑墨上筠有報複嫌疑。
但是,墨上筠會因澎于秋的人情教她整理内務,她按照墨上筠的方式整理内務後,也沒有再不合格。昨晚也能幫她三次除掉蛇,甚至在最初沒有把她丢到地上,俨然沒有争鋒相對的意思。
更何況,她相信,一個能跟澎于秋一樣,被預定爲四月集訓教官的人,不可能連素質這關都存在問題。
這種卑鄙無恥的事,她不相信墨上筠會做。
“這事就是她跟我說的,放心,誰也沒有懷疑她。”季若楠笑道。
梁之瓊一愣,“她也懷疑……”
“嗯。”季若楠點了下頭,“你先疊一下被子,待會兒我來檢查内務。”
“行。”
梁之瓊一口應了。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胸口憋得怨氣,在無形間消散了大半。
*
上午的套餐考核,墨上筠稍稍加快了速度。
控制在三個小時左右,完成了整個流程。
成績提升了十來個名次,但是,也不見得有多明顯。
“墨上筠!”
在原點等待的澎于秋,一見到墨上筠,就立即喊道。
“到!”
墨上筠應了一聲。
繼而大步流星地走至澎于秋跟前。
跟澎于秋站在一起的,還有牧程。
“閻教官讓你去一趟會議帳篷。”澎于秋朝墨上筠說着,頓了頓,又強調,“現在。”
“嗯。”
墨上筠毫不意外地點頭。
見她要走,澎于秋又喊她,“诶,你等一下。”
墨上筠斜眼看他。
澎于秋遲疑了下,眸色微沉,道:“那件事,需要證據。”
“我知道。”墨上筠聳肩。
不過,這種小兒科的事,還不至于去費盡心思去找證據。
人證?
物證?
人證可以找,物證俨然沒有。
但,在周圍的帳篷裏一一詢問,亦或是去問那些極有可能路過的人,定然是浪費時間。
倒不如讓她們自己承認來的簡單。
墨上筠慢條斯理地走了。
眼見着她離開,牧程稍稍靠近澎于秋,手裏拿着個筆記本和簽字筆,裝模作樣地塗塗畫畫的,可頭卻悄悄地偏向澎于秋。
“你說她會有辦法嗎?”牧程問。
“會。”澎于秋果斷點頭。
“這麽相信她?”牧程驚訝。
“那倒不是,”澎于秋聳了聳肩,“如果有人想污蔑她,這件事是她自導自演的,你覺得,她會坐以待斃嗎?”
牧程了然地擡眼,“你的意思是,事情落到她頭上,她就必須想出辦法解決?”
“不然?”澎于秋聳肩,“如果她沒有這點能力,怎麽成爲四月集訓的教官?”
“但是,沒有人證物證,人家兩個人,她一個人,而且她們兩方都有作案動機……”說到這兒,牧程的臉色微微一變,有點兒古怪,“我适當地想象了一下她跟兩人一人一句進行争辯的……嗯,場景。”
被他這麽一說,澎于秋下意識地想象了那樣的場面,下一刻,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怎麽就這麽冷呢?
牧程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歎息:“我雖然相信她的口才,能夠秒殺那兩人。不過,我還是希望她能采用别的辦法。”
頓了頓,澎于秋點頭。
他很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