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乖乖等着,别亂跑

車窗緩緩滑下。

兩人的視線裏,少了一層玻璃的阻隔,于是,對方的輪廓看的更加清晰。

“上車。”

閻天邢用的是命令口吻。

沒有第一時間動作,墨上筠在原地站了會兒,冷冽的視線漸漸柔和下來。

擡起腿,從車頭繞過,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自覺地扣上安全帶。

閻天邢看着她,問:“吃飯了嗎?”

“嗯。”

應聲,墨上筠扣好安全帶,兩腿交疊,爾後從衣服口袋裏翻一下,掏出個小的塑料袋來。

剛準備開車的閻天邢,視線在她手裏的塑料袋上掃過。

不由得停頓了下。

小小的塑料袋裏,裝滿了零零碎碎的錢。

小到一角,大到一塊,還有硬币,亂七八糟的丢在一起,不知具體數額。

挑眉,閻天邢饒有興緻地問:“把乞丐搶了?”

“差不多吧。”墨上筠敷衍回答,沒有理會他的調侃。

将打結的塑料袋打開,墨上筠拿出一疊來,然後一張張的開始數,将其整齊疊放。

感情是爲了打發時間。

了然地收回視線,閻天邢繼續開車。

墨上筠專心的數着零錢。

這些錢,是她用整錢從乞丐那裏換的。

那人一看就是職業乞丐。

她跟乞丐打了個賭,輸了,給他兩張整錢,赢了,給他一張,他破盆裏的零錢全歸她。

結果可想而知,整個盆的零錢都被她“打劫”了。

不過仔細數下來,總金額也沒高多少。

将所有零錢都整理好,再把塑料袋重新綁好,墨上筠意識到,自己閑的有些過頭了。

擡眼,看向車窗外。

閻天邢沒将車開回水雲間這點,墨上筠在他掉頭的時候就發現了,不過專心數錢沒空去管。

一空下來,墨上筠就問:“去哪兒?”

“跟前任約會,一般去哪兒?”閻天邢不答反問。

前任啊……

墨上筠不動聲色,“圖書館。”

“圖書館沒開門,”閻天邢從善如流地回答,繼而問,“放假呢?”

“書店。”

“……”閻天邢沉默了下,“看不出來,你的生活這麽枯燥。”

“對于學霸來說,學習也是一種享受。”墨上筠偏過頭,斜斜的看他,“長官你是無法理解的。”

閻天邢嘴角一抽。

在這種事上,也得誇自己一把。

“附近有個公園。”閻天邢慢條斯理道。

“沒興趣。”

好不容易快走回去了,又跟着他去風雪中走一圈,墨上筠是真沒什麽興趣。

裝帥也得有個度。

“雪中看書,意境很美。”閻天邢嗓音低啞,帶着誘哄的語氣。

“冷。”

閻天邢笑了,故意從頭到尾打量了她一眼,“我還以爲你成仙了。”

“……”

察覺到明顯的諷刺,墨上筠擡手摸了摸鼻子,一時無言。

繼續開了十來分鍾。

閻天邢将車停在路邊。

“下車,等着。”閻天邢吩咐道。

“不下。”墨上筠一動不動。

反正都直言說過“冷”,她也幹脆不裝了。

閻天邢好笑地看了看她。

然後,身手去解自己的風衣扣子,慢條斯理的,手指修長好看,動作迅速利落,轉眼就将扣子全部解開。

風衣一脫,就丢向了墨上筠。

風衣很大,抛過來的瞬間,遮掩了視線,墨上筠擡手去接,卻一時不防,閻天邢倏地朝這邊靠近,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

車内空間很狹窄,閻天邢一靠近,兩人就靠得極近,墨上筠連避開的空間都沒有。

不過,也不是會避開的人。

閻天邢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垂下眼簾,就對上她那雙黑亮的眼睛,他低聲囑咐,卻帶着十足的霸道,“乖乖等着,别亂跑。”

“我看起來很不讓人省心?”墨上筠微微眯眼,話語行間流露出威脅。

眉一挑,閻天邢道:“如果是我,就不會徒手去端滾燙的碗,燙完之後又拿冷水洗手。”

“……”

就他能耐!

墨上筠涼飕飕地剜了他一眼。

把他的手都給打開。

閻天邢順勢松開她的下巴,卻拎起了那件風衣,抓住衣領繞過她的肩膀,将其給她披好。

“很快回來。”閻天邢笑道。

與其說安慰、叮囑她,倒不如說是簡單提醒。

墨上筠沒做聲,把他的風衣穿好。

雖然裏面穿了一件外套,但閻天邢的衣服對她來說,還是大了一碼,身高和體型都偏小,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墨上筠也沒系扣子,任由風衣敞開着,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坐回原位,閻天邢開車前,透過車窗,看了走向路邊的墨上筠兩眼。

風衣将她身子包裹起來,隻露出頭和腳,背影纖細,停在路邊的她,依舊以獨特的氣場碾壓旁人。

*

這條街道比較熱鬧。

有商店、飯店、服裝店等等,大年初一,也有不少店面開着門。

安辰推着輪椅從一家餐館出來,輪椅上坐着的是他雙腿癱瘓兩年的母親、安雅。

倪婼緊随其後,一出門,就拿着一條毛毯走至輪椅前。

“阿姨,有點冷,先把毛毯蓋上。”

倪婼貼心地朝安雅說着,俯身将毛毯蓋在安雅的身上。

“謝謝。”安雅溫柔的笑着,朝倪婼點了點頭,隻是有意無意地帶着歎息。

今年過年,安辰要到了三天假期,特地趕回來一趟,沒想帶回來一個倪婼。

說是倪婼想過來玩兩天,就一起來了,但這一天下來,倪婼有意無意地讨好她,對安辰的愛意也表露的很明顯。

倘若兩人情投意合,安雅也隻覺得有些遺憾——畢竟她是更喜歡墨上筠一些的。

但是,她的兒子,她也清楚,對倪婼并沒有什麽那方面的感情。

隻能說,可惜了這個小姑娘。

“倪婼,我去把車開過來,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媽。”安辰朝倪婼交待道。

“行。”

倪婼答應的極其爽快。

安辰道了聲謝,然後就拿着車鑰匙走了。

眼看着安辰離開,倪婼跟安雅聊了幾句,然後詢問道:“阿姨,我們去路邊等吧。”

“這……”

安雅看了前方的階梯,有些遲疑。

從餐館到人行道,還隔着四五個台階,并且沒有别的路,來時是安辰抱着輪椅上來的,下去也得抱着才行,眼前這個瘦小的小姑娘……

“沒事兒,”倪婼立即道,有點兒想要表現的意思,“我訓練過的,抱着您應該沒問題。”

“那,”安雅想了想,也不好拒絕,隻得點頭,“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

倪婼連忙說着,有些受寵若驚。

說完,也沒有耽擱,立即俯下身,從後方抓住輪椅的兩邊扶手,直接将輪椅抱了起來。

安雅是名中學教師,兩條腿在一次事故中,救一個學生而廢掉的,當時是直接從膝蓋處截肢。

少了兩條腿,她的體重加上輪椅,也就白來斤左右。

倪婼在部隊訓練,抱起白來斤的重量,頂多有些吃力而已,不算完成不了的任務。

然——

她忽略了,眼下正在下雪,地上有積雪。

将安雅搬下兩個台階時,倪婼踩到了積雪,腳下不小心打滑,整個人登時失去了重心,抱着輪椅猛地往下倒去,她心下駭然,急切地想要穩住,可卻失手松開了輪椅。

跌落的那一瞬間,倪婼的腦子完全是懵的。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安雅也一時不防,雙手緊緊地抓住輪椅的把手,可輪椅是往前傾倒的,随着輪子撞在台階上,自己撞了幾下,上半身也朝前撲去。

忽的,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力道,穩穩地抓住了輪椅,同時也抓穩了她的肩膀,使得不受控往前傾的身子往後倒,回歸了原位。

緊随着,輪椅被從最後一個台階上搬了下來,四個輪子全部落到人行道上。

平坦了。

“安老師。”

還沒緩過神,安雅就聽到熟悉的喊聲。

聲音有點涼,字字平穩、清晰,語調淡淡的。

能這樣喊她的,就一個人。

訝然而匆忙地擡起眼,不出意外地,安雅見到了墨上筠。

松開輪椅的墨上筠,已經直起身來,此刻正站在她跟前,穿着一件松垮的風衣,衣服敞開露出裏面的夾克衫和牛仔褲,有些不倫不類,但自成一股潇灑姿态。

視線上移,是那張漂亮精緻的臉,神情近乎淡漠,鳳眼半垂着看她,一頭短碎發沾染着白雪,在空中肆意飛揚。

“墨墨。”

安雅眼眶頓時有些濕潤,緊緊抓住了墨上筠的手,語氣裏隐藏着激動。

這時,結結實實摔了一跤的倪婼,強撐着站了起來。

小跑過來,本想感謝一下“好心人”的,可在見到墨上筠的那一瞬,立即就愣住了。

“你怎麽——”在這裏。

話沒說完,注意到安雅正拉住墨上筠的手,明顯看得出在顫抖,在看她的神情,激動、感慨、愧疚,似乎……是認識的。

而且,很重視眼前這個女人。

“下次小心點。”墨上筠囑咐了一句。

但,沒有把抓住她的手強行掙脫。

“你,”安雅緩了緩,把激動的情緒壓制下來,問她,“也回來過年了?”

“嗯。”墨上筠應聲。

“安辰也回來了,剛剛去取車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你們倆要不要見一見——”

“安老師。”

墨上筠出聲,打斷她的話。

安雅頓了頓,意識到墨上筠的的确确不想再談及安辰,神色漸漸黯淡下來。

也不想讓墨上筠爲難,安雅深深歎息着,将她的手松開。

墨上筠倒也沒有急着走。

掀起眼睑,她打量着站在一次、滿懷敵意的倪婼。

又是那種完全不将人放在眼裏的眼神。

倪婼本就對她沒有好感,冷不丁想到上次被慘虐的場面,有些惱火,“你就是安辰的前任?”

墨上筠微微凝眉,“我們在哪兒見過?”

看模樣,倒是挺眼熟的。

倪婼被她一激,差點兒沒嘔死,頓時熱血上湧,沒好氣道:“元旦那天,我們見過。”

被她一提,墨上筠倒是有了點印象。

拍了拍手,墨上筠閑散道:“一如既往的半吊子,以後别做這種事了。”

說完,也不管倪婼被氣得有多冒火,她轉過身,打算去街邊繼續等閻天邢。

意外見到輪椅上的安雅,沒有看到安辰,後來見到倪婼極其不穩地抱着安雅的輪椅下台階,她才朝這邊走過來的。

趕得及時,幫了一把。

但——

倪婼逞強的行爲,她是不欣賞的。

“墨墨。”

眼見着她就要走,安雅忍不住喊住她。

墨上筠步伐頓了頓,側過身來。

“你,在這裏待幾天?”安雅深深地看着她。

“明天走。”墨上筠回答,态度不冷不熱。

安雅微微一頓,不知該說些什麽。

認識墨上筠,有好些年頭了。

墨上筠是她高二時的學生。

她是教語文的,墨上筠陰錯陽差的,成爲她的語文課代表。

最初她還挺頭疼的,因爲墨上筠的語文成績算不上好,踩在及格線上徘徊,可自從墨上筠成爲語文課代表後,每次考試成績都接近滿分,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那時候,她覺得這孩子挺認真、有責任心,于是好感倍生。

同時也會委婉的勸她提高其他的科目成績——是的,墨上筠當時除了語文外,其他科目的成績都在及格線上徘徊。

沒想,墨上筠完全沒她想的那麽簡單。

高二最後一次考試,墨上筠用成績踩着最後一個名額,進了高考沖刺班。

當時不少老師都議論紛紛。

正巧,她的兒子、安辰,也跟墨上筠分配在一個班級,是她讓安辰關注一下這孩子,當時安辰是年級第一,她囑咐安辰,有機會的話幫忙輔導一下墨上筠。

後來也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安辰沒詳細說,隻知道高考結束後,安辰跟墨上筠都上了一個大學,後來聽說安辰在追墨上筠。

再後來……

想至此,安雅也不知說什麽好。

或者說,如何去面對墨上筠。

沒等到安雅說别的,墨上筠站了會兒,就轉過身,擺了擺手,“我走了,回去注意安全。”

走了。

眼角餘光瞥到一抹從路邊一輛車上下來的身影,墨上筠漫不經心地掃過,然後一路往前走,遠離了閻天邢讓她等待的地點。

最好不見,免得麻煩。

安辰在下車後,就注意到墨上筠的背影,隐約覺得熟悉,但是沒有多想,徑直朝安雅和倪婼走去。

走近後,發現安雅和倪婼的神情都有些異樣。

倪婼似乎摔了一跤,羽絨服上沾着水和雪,頭發上滾了些泥土,一聲不吭地站在輪椅旁邊,看起來有些不高興,閃爍的眼神裏,隐藏着複雜的情緒。

安雅則是看着遠處,見到他走近後,稍作猶豫便道:“剛剛看到墨墨了。”

聞聲,安辰倏地一頓,近乎下意識的,朝先前見到的那抹身影看去。

然而,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早已不見那人蹤影。

“去追吧。”

安雅神色躊躇,但說的話卻很肯定。

當初分手,也是因爲誤會不是麽……

“可——”

安辰有些猶豫,擔憂地看着安雅和倪婼。

風雪太大,讓安雅呆在這裏,他不能放心。

這時,倪婼低着頭,輕聲道:“我會把阿姨先送上車的。”

雖然委屈、傷心,但,還是主動幫他。

不是多好心,而是……

倘若安辰能跟那個女人有個好結果,她就能下定決心死了這條心。

倘若安辰能跟那個女人就此斷了……她隐隐覺得,那個叫墨墨的女人,跟安辰是不會有結果的。

她那麽喜歡安辰,所以她能看得出,那個女人面對安辰時,半點情感都沒有。

有些驚訝,安辰看了她一眼,真誠道:“謝謝。”

安辰循着墨上筠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快,步伐匆匆,視線掃過,不肯放過每個背影——縱然很多時候,他明知那個背影不夠熟悉、不是她。

一個又一個的人,一個又一個的背影,明明先前無意間一掃而過,最爲顯眼的背影,在他真正想要尋找的時候,卻忽然消失了,每一個都像,每一個都不是。

也不知找了多久,他來到了湖邊。

風很大,雪花肆意,足以迷了人眼。

他睜大眼,任由雪花随着冷風吹入眼底,涼涼的,雪花在眼睛裏融化,帶來陣陣寒意。

然後——

他聽到一個頗爲無奈聲音,“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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