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裏帶着點怨怒。
墨上筠輕輕蹙眉,将背帶一松,擡手摸了摸耳朵。
有點吵。
轉過身,墨上筠擡眼看去,隻見盛夏提着槍,大步朝這邊走來,神情冷漠、狐疑,如審視犯人般的視線,冷飕飕地盯着自己。
墨上筠沒答,神色閑散。
盛夏一直走到她跟前,氣勢盛氣淩人,加重了語氣,“再問你一遍,你從哪兒回來的?!”
這次,墨上筠眉頭狠狠一皺。
她出招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盛夏見她近身,還未察覺,就覺得小腹一疼,猛地反應過來,盛夏下意識想出招,可肩膀、手肘、膝蓋冷不丁地一陣疼痛,疼得她似乎失去了所有力道。
下一刻,她單腿跪倒在地,左手手腕被擰到身後,屈辱地彎下身子,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你——”
盛夏滿腔怒火、憋屈地回過頭。
對上的,是墨上筠那雙陰冷、危險的眼眸。
一瞬間,盛夏所有的話都堵在喉間,沒了聲。
“怎麽回事?”
“盛夏!”
“那誰,你松開她!”
……
少頃,一隊的人陸續趕到,将墨上筠團團圍住。
墨上筠一擡眼,就見到一個個的都面露警惕和防備,仿佛随時都能沖上來群毆她。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被人吼。”
墨上筠淡淡說着,卻沒有松開盛夏的意思。
“被吼了兩句,就可以随便動手了嗎?!”
“快松開她,不然别怪我們不客氣!”
“出去背着包,正好是我們隊友失蹤的時候,被懷疑怎麽了,解釋清楚不就得了?!”
……
墨上筠輕輕揚眉,抓住盛夏手腕的力道,卻因他們的話慢慢加重。
盛夏疼的冷汗直流,最後實在忍不住,“啊——”地叫出聲。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出情況不對,識趣地閉上了嘴。
燕歸就在一旁看着,微微眯着眼,臉上挂着看戲的笑容。
墨上筠這手段,還算比較輕的,想當年——
啧啧。
曆史不堪回首。
總而言之,墨上筠這人,最煩别人朝她叫嚣,也最喜歡别人跟她硬碰硬——因爲她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
一隊的人互相對視了幾眼,最後,還是餘言選擇跟墨上筠“談判”。
“不好意思,盛夏也是因爲隊友的失蹤,心情不好,見你這時候回來……态度有點不好,這裏跟你道個歉。”餘言語氣有點生硬。
他雖然講理、好脾氣,可也隐隐覺得,這女人行爲有點過分。
墨上筠冷笑,“倘若我心情不好,是不是可以無緣無故揍你們一頓?”
餘言被她哽得臉色發白。
半響,他僵硬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墨上筠沒有理他。
低頭,盯着盛夏,問她:“你說呢?”
盛夏壓着怒氣,一字一頓道:“我道歉。”
墨上筠眯了眯眼,等着她的後續。
一口氣憋在胸口,沒有發洩的地方,盛夏感覺渾身每根神經都燃着怒火,可刺激的也隻是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對不起。”
話音一落,墨上筠便松開了她。
左手無力地垂下,盛夏有種骨頭錯位的錯覺,事實上,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
墨上筠環顧了一圈,注意到他們依舊站着不走,眉頭輕挑,“還有事嗎?”
盛夏站起身,轉過來面向墨上筠,氣勢依舊不減,堅持道:“如果你不解釋清楚你去了哪兒,我們還是會懷疑你,是否是你對我們的隊友做了什麽。”
“随便。”墨上筠輕笑一聲,并未有解釋的意思。
她轉身,想往篝火旁走。
這時,餘言一本正經地勸她:“我想你還是解釋一下爲好。”
墨上筠頓住。
偏過身,對上餘言鎮定的眼睛,笑問:“我若不呢?”
“我們會繼續懷疑你、提防你,”說到這,餘言微微一頓,眸色微沉,“甚至,對付你。”
“如果你們有能力的話……”墨上筠神色倏地冰冷,視線不緊不慢地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最後近乎不屑地笑了下,“請便。”
說完,也沒理會這群人精彩的臉色,隻手放到褲兜裏,慢條斯理地繼續往前走。
“靠!”
一隊中忽然有人爆了聲粗口,實在是被氣得氣血上湧,直接把自己的95式自動步槍給舉了起來。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
然——
他話音未落,透過步槍的瞄準鏡去看墨上筠這個目标,卻赫然發現,墨上筠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愣了愣,他視線從瞄準鏡上移開,想放寬視野去尋找墨上筠的身影,卻忽的聽到身側傳來一聲冷笑。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