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行動好歹能讓他們出點力、幫點忙,不聲不響跟在後面,那是真的成了他們指向标一樣的存在,白白被利用的感覺可不好受。
于是,墨上筠和燕歸順利進了他們的隊伍。
一行人,繼續上路。
“你們倆,怎麽稱呼?”餘言朝他們倆搭話。
墨上筠涼涼地斜了他一眼。
不知爲何,餘言心下一涼,下意識自我介紹,“我叫餘言。”
“燕歸。”燕歸很給面子的回答道。
“稱呼随意,我不介意。”
墨上筠漫不經心地回答,相比燕歸,着實敷衍得很。
她是有顧慮的,不知墨上霜是否在他們面前報過姓名,一旦說出真名,容易引人猜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在他人看來,這态度是真不怎樣。
餘言的臉色垮了,走在一旁的盛夏,也沒好氣地盯了她幾眼。
“跟着我叫墨墨就行,”燕歸自來熟地搭上餘言的肩膀,幫忙說話道,“别介意,她平時好着呢,估計跟大部隊走散了,心情不好。”
“……”
餘言沒吭聲。
她心情不好這事,他是一點沒看出來。
“現在離第三個點有多遠,我們要不要加快點速度?對了,我剛在路上看到一條河,裏面還有魚,我看了下第三個點的地圖,附近也是有河的,提前到的話,我們估計能捉幾條魚來改善一下夥食……”
嘚吧嘚吧。
一時間,整個人群裏,就隻能聽到燕歸的聲音。
雖然他話多,但不耽擱速度,念念叨叨的,話題也都在點上,沒扯到天際去,偶爾還有人應和他幾句。
久而久之,倒也能活躍氣氛。
墨上筠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心想閻天邢怎麽不一槍先崩了這家夥,跟他一路着實煩人得很。
*
夜幕降臨。
停歇的小雨,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來。
氣溫很低,冰涼的雨水打在身上,帶來陣陣寒意。
慶幸的是,這一行人趁着天徹底暗下來之前,抵達了第三個點。
“墨墨,你冷嗎?”
燕歸小跑到墨上筠身邊,目光飽含深情、關切。
仿佛隻要墨上筠一說“冷”,他就能把身上濕漉漉的外套脫下來給墨上筠。
墨上筠挑了下眉,“你冷嗎?”
“冷!”
燕歸肯定地點頭,說着還搓了搓手。
墨上筠勾唇,繼續問:“那你覺得,我身上哪處構造異于常人嗎?”
很明顯的諷刺,可燕歸卻似是習慣了,反倒是笑眯眯地反問,“難道不是哪處構造都異于常人嗎?”
“找抽呢?”墨上筠眉目微動,略帶威脅地盯了他一眼。
“我去燒火!”
燕歸識趣地喊了一聲,轉身就想溜。
墨上筠頗爲無語,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朝前方那一堆人掃了眼,然後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等着。”
“啊?”
燕歸雖有疑惑,但卻是極其聽話的,伸出去的一隻腳,利落的收了回來。
他站在墨上筠身側,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餘言正指揮着其他人做事,12個人,分成三組,一組負責生火,一組負責晚餐,一組負責庇護所。
三個組,都遇到不少問題。
生火——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天,他們找不到幹草,嚴重增加了他們這一組的難度。
晚餐——天色漸漸黑了,但有人想改善夥食,決定分開行動,兩人去河邊看看,兩人分配幹糧。
庇護所——沒下雨還可以撐着,可眼下天氣很冷、下着雨,加上處于安全的範圍,他們就決定搭建幾個庇護所,最起碼讓女兵不要睡在地上。可問題是,天黑了,憑借手電筒的亮度,行動效率大大降低。
“我們要幫忙嗎?”燕歸打心底覺得他們挺可憐的。
“不急。”墨上筠懶洋洋道。
燕歸遂老實站在一旁。
不出意外,他們沒站多久,就有人看不下去他們倆跟障礙物似的杵在那裏,有人低聲商量了幾句,最後還是盛夏主動朝這邊走來。
“你們倆不做點事嗎?”
盛夏擰着眉頭,态度很是不客氣。
燕歸不說話,眼角餘光瞄着墨上筠。
“做什麽?”墨上筠冷靜地問。
“燒火,搭建庇護所。”盛夏簡單明了道。
做飯這事……就她看來,他們倆吃自己身上的幹糧即可。
“庇護所有我們的位置嗎?”墨上筠慢條斯理地問。
“……”
盛夏臉色一青。
庇護所确實沒有給他們做準備。
本來位置就不夠,這兩人又是别個隊的,加上态度又不好,她有排外心理也在所難免。
半響,她沒好氣道,“那就去撿柴行了吧?”
墨上筠笑了下,卻沒有搭理她。
光線很暗,盛夏總覺得墨上筠神色不對,登時冷聲質問,“你什麽意思?!”
聳肩,墨上筠反問,“你們能把火給點着嗎?”
“……”
盛夏手裏抓着槍,五指力道猛地收緊,恨不能直接給她一槍。
媽的!
如果這還不叫過河拆橋,她把槍裏的子彈全給吞了!
氣得不行,但也知道,在這時候跟他們起沖突,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深吸一口氣,盛夏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有本事你們别來烤火!”
撂下話,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這一幕,燕歸從頭到尾看的很平靜,甚至覺得盛夏有點沉不住氣,在墨上筠面前,連三分鍾都沒撐過,攻擊能力也是挺渣的。
不像他……
是的,他一直以能抵抗墨上筠的毒舌爲榮。
“我們做什麽?”燕歸嬉皮笑臉地朝墨上筠問。
“撿柴,燒火。”
淡淡說着,墨上筠從包裏拿出軍用防水手電。
“你剛不是挺不樂意的嗎?”燕歸納悶地跟上。
手電一亮,墨上筠拿在手裏,朝燕歸方向晃了晃,晃得他閉上眼後,才将手電筒給移開。
“所以你想就這麽過一晚?”墨上筠反問。
“……哦。”
燕歸後知後覺地應聲。
這火呢,還是要點的,區别是,火是給誰點的。
*
十分鍾後。
在距離一隊紮營有二十餘米的地方,墨上筠從包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幹草,不費吹灰之力地将篝火給點燃。
燕歸在旁看得目瞪口呆。
一邊往篝火裏加柴,一邊喃喃道:“有經驗的人果然是變态……”
片刻後,他忍不住好奇問,“聽說你三歲就被丢到野外獨自生活,是真的嗎?”
“……”墨上筠眉頭微抽,“誰說的?”
“大院裏的孩子都這麽傳,問長輩,說有這麽回事兒。”
“……”
墨上筠收回視線,懶得搭理他。
然而,燕歸卻不依不饒,繼續道:“我們最初都覺得挺不現實的,但是大家一分析,覺得你這麽變态,用點變态的手段來鍛煉,好像也挺正常的……”
墨上筠陰着臉,甩了他一包壓縮餅幹。
燕歸笑嘻嘻地接過。
“對了,墨墨,我聽了他們說,我們倆都是二隊的……”燕歸将壓縮餅幹給撕開,然後擡眼看她,神色正經了幾分,“你不是學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