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跟在閻天邢身側,落後半步,裹緊自己身上的風衣,将迷彩服的痕迹遮得嚴嚴實實的,隻留下一雙作戰靴。
雖得到服務員的打量,最起碼沒暴露身份。
閻天邢訂的是包廂,看店裏的裝修檔次,顯然高檔,身爲軍人,随意出入這種地方,被人诟病就不得了了。
很大的包廂,足以容納十餘人,墨上筠挑着眉,視線從那張長桌掃過,最後找了個離得最近的位置,準備入座。
“過來。”
剛将椅子拖出來,就聽到冷冷地兩個字。
墨上筠凝眸看去,隻見閻天邢站在自己對面,往右兩個位置,正涼飕飕地盯着自己。
無奈,墨上筠隻得從命,往右移兩個位置,坐在閻天邢的正對面。
這下,閻天邢終于收回了視線。
服務員一聲不吭,将菜單交給兩人。
閻天邢幾乎沒點菜,倒是墨上筠,一樣樣的勾選着,面對高得吓人的價格,倒是毫不手軟,軍人節儉的規矩被她全然漠視。
點完單,服務員離開。
給自己倒了杯茶,墨上筠正準備喝,忽然想到什麽,挑眉朝對面看去,“長官,這不是公費吧?”
“不是。”閻天邢直視着她,答得幹脆果斷。
墨上筠便放心地喝了茶。
放下茶杯,墨上筠手肘擱在桌上,手指交叉着,習慣性的坐的端正筆直。
“長官,有什麽話,你可以先說。”
收斂了閑散神情,墨上筠多出幾分正經之色。
“手機。”閻天邢淡聲開口。
墨上筠一怔,注意到他的視線在風衣上停留,登時反應過來,手往風衣口袋裏一掏,不僅掏到了手機,還掏到了錢包。
額角挂了三根黑線,墨上筠猶豫了下,隻把手機給拿出來。
但,沒等她将手機交給閻天邢,就又聽得他的聲音,“手機号。”
說話隻抓重點,沒有詳細指示,虧得墨上筠情商不低,能理解其中含義,半響,将自己的号碼存到了他的手機裏。
“打過去。”剛想将手機放下,便聽見閻天邢的下一個指令。
放到屏幕上的手指一頓,墨上筠無奈地揚眉,“您說完。”
“回去保存。”閻天邢發布最後一個指令。
“能騷擾?”墨上筠眯了眯眼。
“我不介意。”
靠在椅背上,閻天邢慵懶說着。
墨上筠輕輕勾唇,摁下了撥通,過後,在閻天邢的眼神暗示下,她将手機放回了兜裏。
這麽點功夫,服務員将菜都端上了桌。
墨上筠一拿筷子,就開始往火鍋裏放菜,煮好了便開吃,懶得礙于面子裝矜持。
跟她相反,閻天邢偶爾才動動筷子,大多數時間都在打量她。
“你對考核了解多少。”
直至火鍋吃到尾聲,閻天邢才說起正題。
“不多。”墨上筠将火鍋裏的肉都夾到盤裏,心不在焉地回答。
“比如?”閻天邢問。
想了下,墨上筠停頓下來,擡眼看向閻天邢,神情也正經幾分。
“偵察營常有大小考核,軍區也會定期舉行演習,沒必要忽然來個非常規的考核,再者,不同軍種也沒可比性。”說到這兒,墨上筠眉眼染了笑意,“有軍銜,能被稱隊長的,其他的概率也小……所以,特種部隊選苗子?”
分析全對。
閻天邢卻未露出半分驚訝。
“你不感興趣?”閻天邢饒有興緻地問。
“差不多吧,”墨上筠聳了聳肩,“您知道,我剛來偵察營,未來兩年,我應該不會離開。”
特種部隊,确實有很多人趨之若鹜,但墨上筠并不在其列。
自幼生長在軍營,加上家裏的關系,墨上筠跟特種大隊的接觸可不少,習以爲常的東西擺在她跟前,自然毫無吸引力。
“過來。”閻天邢忽地道。
“……”墨上筠莫名地看他。
對上她的視線,閻天邢話語強調,“這是命令。”
軍銜大一級,簡直能壓死人。
稍作猶豫,墨上筠便起身,繞過長桌走向閻天邢。
她剛走至閻天邢身側,男人就站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影擋住光線,投射而下的陰影讓她視野一陣昏暗,她下意識想往後退,讓自己視野恢複清晰。
可,腳剛往後跨了一步,一隻手便滑進風衣外套,下一刻,寬大有力的手掌緊貼着她的腰。
手一用力,墨上筠身子便往前傾。
閻天邢另一隻手穿過她的發絲,摁住她的腦袋,頭一低便吻住了她的唇。
許是男性荷爾蒙的氣息過于強烈,墨上筠有過片刻的愣神,可唇齒間的纏綿與溫柔,卻迅速地将她的注意力牽扯過來。
她睜大眼睛,正好對上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眸,無端地令人心悸。
調情歸調情,理念與經驗可不一樣,這突如其來的一招,讓墨上筠難得有些緊張失措,可畢竟是學什麽都上手的,大腦失去思考能力并不代表骨子裏刻着的習性也被壓制。
反手摟住男人,墨上筠開始搶奪主動權,然敵人過于強勢兇猛,無可奈何地處于壓制狀态。
美色當前,早已忘卻何爲反抗,而墨上筠的主動,卻在不經意間加深了這個吻,兩人呼吸交纏,純粹相撞,猶如互相的掠奪,溫和纏綿的吻到最後激烈而瘋狂。
松開的那一刻,新鮮的空氣灌入肺腑,墨上筠深深呼吸着,臉色泛着抹绯紅。
不經意間擡眼,那張俊美如雕像的臉撞入眼簾,不知爲何,在那一瞬間,墨上筠腦海裏閃現出四個字——
男、色、誤、人!
閻天邢松開她的腰,手輕輕落到她的肩膀上,慢慢地給她整理了下衣領。
之後,他勾起墨上筠的下巴,視線落在那殷紅的雙唇上,嗓音沙啞暧昧,“現在呢?”
“我考慮。”
墨上筠扯了扯嘴角,發現唇角有點疼。
“多久?”
“您這色賣的……”墨上筠纖細修長的手指擡起,輕輕地碰了碰嘴角,她難掩神情的嫌棄味道,“充其量給三分。”
閻天邢眸色一暗。
微微眯起眼,墨上筠将他的手給推開,随後擡起雙手,幫他理了理襯衫衣領。
“周末我有空。”
看着理好的衣領,墨上筠拍了拍手,坦然對上閻天邢的目光。
然而,閻天邢卻未曾在意她後面的話,眼睛一眯,他眉宇裏蔓延着危險與殺氣,“隻有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