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必正又擡起一腳踢向鳌拜,再被鳌拜的牛筋大槍彈開,誰知斧剁腳踢都不管用後,高必正索性連鐵頭功都用上了,像一頭犀牛一樣狠狠地用他的大腦袋朝鳌拜的心窩撞去。
高必正哪裏會什麽鐵頭功啊,隻是情急之下不管不顧罷了,撞到鳌拜的胸甲上,就像撞到了一口大銅鍾一般,眼睛都直串花兒,眼前真是繁星點點啊。可鳌拜也被撞得向後連連倒退了數步。鳌拜已是珠淚橫流,高必正看他也是許多重影兒,卻還是纏了上來輪開雙斧亂砍亂伐。可到底距離太遠,根本沒夠到人。而且眼裏又有好幾個小鳌拜,高必正也不知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胡亂的沖着每個分身都劈了好幾斧子。好不容易分身開始重新合體了,鳌拜的牛筋大槍又刺了過來,卻也是情急之下的一捅,根本沒有抖出槍花,牛筋大槍這回可終于被高必正看準了,隻見他又将雙斧向下一鎖,頓時鎖住了鳌拜的牛筋大槍,這可是高必正看家的本事。
鳌拜心道:‘不好。’想要抽槍已經不能夠了,畢竟論起力量來,他比高必正還要差那麽一點兒。城上的弓手終于有了角度,開始對鳌拜胡亂的放箭,甚至還有一支亂箭射到了背對着城牆的高必正的大屁股上。高必正‘嗷唠’一聲慘叫,随即呵罵道:“你們特娘的看準點兒啊!怎麽全都跟老子的屁股過不去?”
鳌拜就沒高必正那麽幸運了,迷離着雙眼雖然已經被迫松開了被高必正死死鎖住的牛筋大槍。可失去了兵刃的他,緊靠兩隻胳膊胡掄,怎麽擋箭啊?于是胳膊上,小腿上到處都長滿了羽毛,帶羽毛的胳膊卻還像電風扇一樣的帶着風呼呼地旋轉,嘴裏還帶着‘哇呀呀’的配音。不巧這會兒城上明軍的弓箭剛好用完了,弓手們都在四處忙着找人送箭囊呢,城下的鳌拜卻并沒發生有什麽變化,依舊像沒有拔掉電源開關兒一般,繼續‘哇呀呀’亂叫的攪拌着空氣。
靠着兩隻胳膊野戰八方的鳌拜都快忙活瘋了,高必正卻站着靜靜地看他表演。待看膩了以後,就該上去砍人了。可沒有了兵刃的鳌拜還會是高必正的對手嗎?隻看高必正一斧接着一斧,一斧連着一斧,隻能睜開一隻眼睛的鳌拜這下可吃了大虧,雖然緻命的招式都被他躲開了,可是闆斧帶給他身上的劃痕卻一道也不少,胳膊上、綿甲上都是一道兒一道兒的,他已經從剛剛的神經病華麗轉身成爲一個叫花子了。
鳌拜的綿甲都快被砍成碎門簾子了,一條兒一條兒的還透着一股子落英紛飛的浪漫氣息。高必正卻仍不滿意,一邊砍他還一邊罵呢:“叫你紮得老子渾身是眼兒,老子這回把你撕成挂面!”較近的幾個清兵看到主将形勢危急,迅速沖了過來要救起鳌拜。蔣建勳再次下令:“盾陣!”明軍的盾陣沖向前來,想要把鳌拜裹挾其中,将清兵擋在盾陣之外。如果真要被蔣建勳得逞,滿洲第一巴圖魯就算是扔這兒啦,這時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快搶人啊!
于是遠的近的,被纏住的沒被纏住的清兵全都拼着性命的沖向這邊,混戰了許久,被高必正砍殺了許多。鳌拜雖然被高必正與明軍盾陣隔開了,高必正卻也正忙着砍殺冒死沖向他的清兵。獵手忙着幹别的呢,老虎又該吃人啦,其他明軍就沒高必正的好運了,就連赤手空拳的鳌拜他們也對付不了。
明軍想要依靠盾陣擠壓鳌拜,鳌拜卻用肩膀撞向了明軍的盾陣,每撞一下,明軍盾陣立刻倒下一大片,鳌拜自己身上的門簾子也會被掀起來一次。早已忘記身上傷口的鳌拜渾身都是雞零狗碎兒,可拳頭還是硬的,就看他一拳一腳的打在了明軍的身上和盾上,竟然在亂軍之中開辟了一片兩三丈方圓的空地,牛筋木大槍也終于在這片空地上被他發現了。
高必正還在忙活着砍人呢,身後端着牛筋大槍的鳌拜已經一臉報複的向他逼近了。“大哥小心!”亂戰中的蔣建勳看到了高必正面臨的危險連忙喊道。别看高必正平日裏傻了傻氣的,可關鍵時刻總是機靈的不得了,緊要關頭誰都沒他反應快。他隻是聽到蔣建勳這麽一喊,便連頭都沒回,提溜一滾,就勢鑽進了側方明軍的盾陣裏去了。鳌拜的一槍也堪堪落空,這一槍是直接紮向高必正腰間的命門啊,高必正哪怕再慢一秒鍾,人便算完了。
以鳌拜的個性,該恥于背後偷襲這種事兒,然而今日卻是被兩個無賴折磨得都快瘋啦,鳌拜一輩子也沒這麽窩囊過,曹變蛟、張獻忠,哪一個不是漢家數一數二的好漢?這些人他都能擊敗,可偏偏對今天這倆臭流氓居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還差點兒毀了自己一世英名。鳌拜憤怒的如同一台蒸汽機火車頭似的,破馬張飛的虎吼着就要找這二位拼命。
可蔣建勳已經命令明軍稍稍撤後重新結陣了,并且還和高必正兩個人藏到了盾陣裏躲災。鳌拜抓不到人,也回歸到了本隊之中。這一番苦戰,明軍的親兵也死傷了二百多人,清軍的損失更大。好在瓦克達也已經帶領着後續部隊殺了過來,看到滿洲第一巴圖魯身上的綿甲全都重新變回紡線了,氣悶的剛剛才想起疼來的鳌拜站都站不穩了,瓦克達啧啧稱奇道:“這是誰的刀工啊,竟然如此細緻。”說完還往鳌拜的綿甲上吹一口仙氣兒,綿甲随着他的吹氣兒向四周飄飄搖搖,裏面虛挂着的甲片還‘噼裏啪啦’的掉下來三四個,瓦克達說了一句非常雷的話:“快把巴牙喇纛攙回去,再叫幾個人把他的綿甲好好縫一縫。”這也太會過家了吧,都碎成這樣兒了還怎麽縫啊?鳌拜被人攙着撤向了後方大營,其實他沒什麽大礙,全都是些皮外傷,隻不過皮外傷委實太多罷了,是數都數不過來呀。至于滿洲第一巴圖魯爲什麽容許人攙着他走路,那完全是因爲被老高氣得都不知該具體邁哪條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