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個南京已經是甕中之鼈了,大明對其他地區的進取想法還早着呢,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冒險和多爾衮拼命的。
可既然多爾衮撤了,那麽天浪就沒有理由讓他失望了,在這個五月天,多爾衮離開了徐州以後,明軍終于出手了。
而且出手的速度很快,僅用了七天,就占領了的平陽和汾州兩座府城。
多爾衮聽到奏報終于放松了下來,他對身邊衆将說到:“好啊,是時候了,他們還是來了。所有人馬開始準備,準備去平陽和......哪?汾州?”
多爾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不都是在山西嗎?這群可惡的明軍放着南京不打,跑去攻打山西?那裏有多少明軍?”
“回王爺,山西的明軍可以說遮天蔽日,絕對有數十萬之衆。”
多爾衮焦灼了,每當焦灼時他的标準動作就是來回的踱步不停,忽然他說到:“告訴英親王,山西局勢每日一奏,要他向各地多派斥候,如果确認了此路明軍真的有幾十萬衆,他一定會有援兵的。”
門外再次來人:“報!王爺,明軍已于數日前再次進攻南京。”
門外還來人:“報!明軍水師已抵達淮安城,船上配備了紅衣大炮,連日來轟炸淮安城一刻不停。”
再再來人:“報!十多萬明軍數日前攻打河南南陽,南陽半日便内被明軍攻下,逃回來的人報告,這支明軍的主将是南明的晉國公李定國。”
唉呀媽呀腦瓜疼,腦瓜疼......
多爾衮聽聞了多方的奏報不止是頭疼,這一驚也非同小可,然而自幼便東征西讨,到如今還有什麽樣的驚險是他沒見過的:“朱由郎小兒他想幹什麽?一直以來都是畏首畏尾,向來都謹慎用兵的他怎麽忽然像變了個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多爾衮唠叨個不停,端重親王博洛進前疑問到:“叔王,此次明軍如此興師動衆,真的很不尋常,山西、河南、南直隸三個地方都有巨大動作。但是如此一來面對三個方面的明軍,我軍卻該如何應對爲好?”
多爾衮停下來,想了想說:“目前看來,似乎最佳的方案應該是我主力移師開封,靜觀明軍虛實。”
聽聞多爾衮還要在等待局勢更清晰些再出手,承澤親王碩塞有些慌張:“叔王,我主力可以靜觀其變,然而我三省的守軍如何能夠靜觀其變,況且如果河南若真是出現了李定國的明軍,那麽以鄭親王手中的兵力,要想同時對付潼關明軍以及南陽的李定國,他老人家将會面臨非常兇險的局面。”
多爾衮終于完全停下了腳步,緩緩的帶有安撫之意的說到:“朱由郎小兒很不簡單,他如此大的陣勢擺了出來,如果被我們一眼就給看穿了,那才是笑話,越像真的就越可能是他制造的假像。
沒事兒,鄭親王數十載征戰的身子骨,經得起折騰,他帳下的勒克德渾和六固山哪個又不是屍山血海裏爬過來的?
予最擔心的倒是南京和山西,兄長阿濟格要面對的明軍也許真的會有幾十萬。
如今僅僅陝西一省的明軍就應該有這個數字,朱由郎如果已經發現了我們在山東,那麽他來個聲東擊西、乘虛而攻打山西絕對符合這小子的猥瑣個性。
如果山西危機,南京也必然不保啊......”
多羅親王滿大海似乎沒聽懂,山西和南京隔着十萬八千裏呢,于是他傻乎乎的說道:“請王爺明示。”
多爾衮說:“這南京除了對我敵雙方都重要以外,它更是我軍拋給朱由郎的一個誘餌,可是一旦釣魚的人離開了岸,這誘餌豈不是白送給魚兒了?
何況這南京與我們又有長江天險阻隔着,一旦防守失利隻會全軍覆沒。如果孟喬芳、李國翰前去救援,不但解不了圍而且隻會成爲南京城的陪葬。”
多羅郡王瓦克達看到多爾衮成足在胸的樣子,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拍一下馬屁:“叔王,恕侄兒愚昧,侄兒隻覺得此次明軍多路出擊,确實造成我大清的整體局勢異常兇險。但是隻要叔王的龍威還在,我大清必可逢兇化吉。侄兒雖不才,但憑叔王驅使罷了。”
可接下來的話卻足以證明多爾衮看似成足在胸的樣子完全是裝出來的:“可否聯系上洪承疇和巴山,問他們是否有可能突圍過江?”
洪承疇和巴山倒是接到了多爾衮的問詢,可這樣的問詢隻有擾亂軍心的功能,毫無實際意義。
看得出來多爾衮已經膽怯了,想收手了,可對于撤出南京,多爾衮要是真有辦法就不會隻派人送過來幾句不頂用的廢話了,而應該是帶來戰船和大軍。
滿八旗南京守将固山額真巴山腹诽着:“突圍?開什麽玩笑,長江上數千艘明軍戰船,看見我們渡江還不都把我們吊起來打,再扔進長江裏喂王八?如果我軍的援兵沒有把這南京周圍的明軍二十多萬大軍給廢掉,我軍一旦出了南京城将必死無疑。”
想到這裏,他忽然愣住了,他又閃念一想,覺得這封信絕對不止表面的意思這麽簡單,好在這腹诽的話沒有别人聽到,于是巴山霍然起身向北拜去,情緒激動的邊叩拜邊流淚的說到:
“承蒙皇父攝政王洪恩,天高地厚之情,微臣無以爲報,南京乃殘明舊都,得失對天下民心向背影響甚大,所以斷然不能有失。
臣唯有一念,誓與南京共存亡,人在城在,待到王師南定之日,臣等将在南京恭迎聖駕,到那時臣爲王爺牽馬墜蹬,爲王師做先鋒肅清南明僞朝廷,活捉朱由榔獻俘紫禁城。”
這巴山一番話說的是涕淚橫流啊,剛剛還在心裏罵娘,轉眼就管人家喊‘爹’了,眼淚更是出出進進的,都不打草稿。
看到巴山如此賣力的表演,身爲當朝宰相又兼領兩江總督的洪承疇自然不能不表态啊,畢竟他才是名義上這南京的最高長官,看到巴山是跪拜後才說的話,洪承疇也面向北,深深一拜後,才回身走到了巴山身邊:
“好兄弟,講義氣,爲了大清,無論赴湯蹈火!咱哥倆兒都一起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