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浪此時,正在武昌城南的大校場,舉行一場更爲浩大的閱兵,誓師。
這次誓師同桂林那次誓師并沒有太多不同,除了史長歌等将領,還多了從襄陽率軍趕來的陳友龍。
誓師之後,大明的兵鋒即将一路順着長江揮師東下。
史長歌臨行時近距離見到了天浪,她的身體還有些不适,見到天浪時,二人的表情也都有些古怪。
不過史長歌知道自己此戰責任重大,分得清孰輕孰重,何況江湖兒女,行軍打仗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除了表情怪,倒也并沒有再做多想。
目送大軍出征後,沐天河和沐可才獲得機會同天浪彙報他們任務的完成情況。
據沐天河掌握的情況來看,桂林劫獄救走蕭遠的是這夥匪徒幕後的一位大金主。
大金主世代爲匪,西南動亂時走了時運,接觸到許多落難的官員,他對這些官員盤剝威逼,使盡各種手段令其爲己所用。
蕭遠是他二表叔,知道他的内幕,又是許多官員的聯絡人。
多年來,大金主隐藏背後,由蕭遠牽頭做下了許多惡事,他們在饑荒的時候高價賣糧,富戶破産時低價收購人家的産業,豢養土匪打家劫舍,勒索綁票無惡不作。
天浪在全州城遇到的豪紳哄擡糧價的事情背後,便有他們的影子。
而且他們閑來無事,還會去充當富戶吞并房産的打手,從中分成。
丁魁楚買官的時候,王化澄想要與國舅王維恭搭關系的時候,據說這位大金主也出了不少力。
“此人确實不簡單啊。”
聽了沐天河的彙報,天浪不禁眯起了眼。
“能掌控一批欠他錢的官員和官員們的把柄,能壟斷西南糧食布匹茶葉等多項貿易,可謂西南反派的第一大BOSS。”
這便是天浪給予此人的評價,隻是沐天河不知道什麽是大BOSS。
沐可就更不知道了,進來見到天浪那帥裂天地的俊臉,沐可小迷妹的腦袋便不再有别的了,一雙大大的水眸滿是星星。
隻是直到沐天河陳述完,天浪也未有同小迷妹說上一句話,天浪自己也有些脫線。
想起當初她花錢買皇上,事後天浪也沒怪罪,還對這個小太妹說:“沐姑娘是女兒家,不要和你哥那個纨绔一起,整日悠悠逛逛,該做些正經事。”
其實天浪想說女孩子的正經事是女紅啊,琴棋書畫之類的,他家的幾個女人都友善此道,芊芊,穆清無需說了,舒窈和郁青兒也各有所長。
沐可卻被好好的佛經給會錯意了,幾天後她便找到天浪大叔,告訴大叔說:我認識的人之中,你最正經,所以我想跟你做事。
天浪:“......”
他沒想到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從此沐可便入了後黨,所謂的正經事便是拿着朝廷頒發的合法執照到處打打殺殺。
“雖然沐公子和沐姑娘的這次行動沒有擒獲背後的大金主,卻也把鐵臂羅漢蕭遠找到了,也還不錯。”
天浪的誇贊讓沐天河和沐可有些羞愧地垂下頭去。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隻是連朕也沒料到蕭遠會進行一番激烈反抗。
那麽怕死的一個人,最後還上演了一幕戰至最後服毒自盡的狗血橋段。”
他的薄唇抿成一線,眯眼陷入思索,“記得第一次擒獲蕭遠,朕可是把他的羅鍋都給踹直了,蕭遠是跪在朕的面前磕頭懇求放過。
這樣的人,如若不是有比死亡更令其恐懼的威脅等着他,他是舍不得死的。”
“小人也覺蹊跷。”
“嗯,可見所謂的大金主對國朝具備一定威脅,還需勞煩你們繼續追查。”
沐可都沒機會和男神說話,便被沐天河拉走了,他二人走後,鄧凱附在天浪耳邊說了些話。
天浪聽着,不覺嘴角挽起一抹譏诮的弧度。
“早綁去揚州也好,免得讓朕見着心煩。”
想起吳霁婚禮當晚的事,天浪也是一言難盡啊。
“萬歲不怪爲臣自作主張便好,這個吳霁居然敢利用其萬歲,想着驅虎吞狼打擊情敵,真是該殺。”
吳霁自不量力,自己就是一隻小螞蟻,還想玩弄陰謀詭計,驅使大人物,超出掌控,自取其辱肯定活該呀。
天浪玩味地睨着鄧凱,鄧凱啞然。
看鄧凱的表情,怎麽對吳霁沒多大恨意,反而還有占了便宜的竊喜呢?
“你這個攔路虎,不是已經把他給狠狠打了一頓,讓他隔着一層窗戶紙看着自己被戴綠帽子,還想怎樣?”
殺人不過頭點地,卻是不能太過分。
“臣倒是覺着,那晚的事,是那厮的榮幸,若非他的下套不成,反而賠了夫人,萬歲怕是不會有什麽恻隐之心,他便也走不到揚州。”
吳霁魚肉百姓,欺上瞞下,好大喜功,天浪早便想收拾他。
隻不過武昌大戰,重要的事情一大堆,吳霁的祖父吳尚書雖然下野,畢竟在朝堂尚有一定影響力,天浪也不想後院起火,便沒有提前收拾他。
可吳霁的賬,天浪是記得的。
本想流放一般讓他去揚州,并讓錦衣衛的諜子在路上不聲不響把他幹掉,婚禮當晚的事情發生後,吳霁雖賠了夫人,卻也救了自己,隻是他尚不自知罷了。
“命人看好他,若是真能克複揚州,他成了一任知府,仍然是魚肉地方的一大禍患。”
“萬歲不必擔心,此番東進,天朝軍威浩蕩,豈止陳友龍一支人馬。
郝永忠、高必正諸多良将紛紛上陣,他吳霁一隻小蝦米還能翻天不成?”
天浪思忖片刻,還是決定派人把吳霁給殺了,否則他的心不踏實。
鄧凱罕有的對天浪的命令沒太重視,本來他的執行力很強,對天浪的命令從來都不打折扣,可今天他的大腦也有點兒脫線。
和天浪談話時,他總是欲言又止。
吳霁婚禮當夜,對某些人來說,算是被迫享受了一場香豔的齊人之福,某人事後還不太買賬。
這也并非鄧凱害怕的,鄧凱是害怕某人家裏的那位呀。
若是知道當夜吳霁想要阻止事情發生,卻又因鄧凱要欲蓋彌彰維護某人形象把吳霁給攔在外面,放任事态發展,某人家裏的那位一定會殺了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