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被重視一次,可朝堂上從來沒有奏對成功過的候性卻覺着被打敗了,他必須要爲自己的聰明決斷,爲了什麽狗屁的皇家西印度公司去做一個海飄兒。
朝堂上,垂簾的芊芊還不忘對他說出一番激勵的話語:“去吧,去吧,那裏有你最廣闊的天地,會讓你大有作爲的,大海就是你廣闊的心胸,更是你永遠也填不滿的倉庫。要發财?容易啊,你有2000士兵,和七艘戰船,到哪裏發不了财啊?”
聽到芊芊後來在送行時還複讀機一般重複着這番鼓勵,侯性感動的真的都快哭了:“皇後娘娘,我的皇嫂啊,說好了的貿易呢?
小臣原隻是打算投一筆錢的啊,您卻把小臣趕下海了,您說這萬一小臣再有個三長兩短的......”
芊芊揮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投什麽錢啊?聽皇嫂的,沒戲,本宮和你皇兄不也是剛投了二百五十兩紋銀麽,還不是羊入了虎口?”
人侯性年底往回拿利潤了,賺的不少,到了芊芊嘴裏,便是羊入虎口,什麽都沒看見。
候性委屈的說:“皇嫂您看啊,您不拿出點兒景德鎮的瓷器讓小臣去賣也就算了,沒有蜀錦和蘇繡也都還好。
這些東西不但海外搶手,在國内也是暢銷的。
可您隻給小臣七艘戰船和一千石黃豆算什麽玩意兒啊?
您哪怕給我點正經能吃的糧食叫小臣的船隊在路上食用也算是仁德啊,可您隻給小臣這些蒸不熟煮不爛的黃豆,讓小臣揣着幾百兩銀子去給大明到南洋做貿易?
沒等到地方我們是不是就該四下要飯啦?這算什麽貿易啊?
南洋那幫土豪會收下您老的黃豆嗎?您真是空手套白狼啊,卻連我這套馬杆兒都豁出去啦,可您不給銀子,讓小臣我拿什麽去進貨啊?拿黃豆嗎?”
龐天壽覺着侯性哭得太慘,替他不忍,便把他拉到了一邊兒要勸慰幾句,沒想到候性條件反射似的躲開了。
“你這皮猴害怕什麽呀,咱家又不會揍你。”
候性說道:“這差事真沒法幹啊,我隻想問皇嫂,是不是小臣隻有視死如歸這一條路可選啊?”
龐天壽見侯性不開竅,隻有不顧形象地代替芊芊開口說:“黃豆是你們路上用的,至于拿什麽去南洋進貨還用問?當然是拿槍啊!你傻啊?誰會跑那麽遠的路去找一群猴子玩兒公平貿易?
咱們有槍有炮的,就該頂在猴子的腦門兒上管他們要錢要糧。”
候性的表情非常痛苦,指天指地的口中喊着:“禽獸啊!一口一個皮猴的罵我,還讓我去自殘同類,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出了這麽個遭雷劈的發财主意?搞個什麽皇家西印度公司,做個什麽CEO,這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呀!”
“哭什麽呀,哭、哭、哭個沒完!大姑娘出嫁是怎麽的?再說這遭雷劈的發财主意最早好像是萬歲爺想出來的吧,你莫非對萬歲爺有意見?”
侯性沒好氣的說:“出嫁?我不出嫁,我想出家成不,上山當和尚也比下海當海盜強啊。”
說完又對芊芊哀求道:“求求您老人家就放過我吧,我家裏還有幾十房的小妾等着我養呐,小臣這一出海她們就不用養啦,她們該去偷啦。”
芊芊笑道:“原來一直婆婆媽媽的就爲了這個啊?好辦,明兒個起把你那幾十房的小妾都接到本宮的後宮去,本宮替你照看着。”
此話一出吓得候性跳出去三四步,大喊:“那不可能!”
侯性都快瘋啦,這是要把我全家拉去做人質嗎?這娘們太狠了。
候性說:“不勞煩皇嫂了,小臣此去一路那是萬水千山,又是要錢沒錢,要糧沒糧,根本不是禍福難料,那絕對是死路一條啊。”
芊芊打斷他說:“你能不能拍着良心說話,誰沒給你糧食啊?本宮可是連蔬菜都爲你準備好了,你當真沒看見?”
候性睜大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迷茫的問:“還有蔬菜,在哪兒呢?開什麽玩笑,不帶這樣玩兒人的吧。”
天浪一拍他的後頸:“誰讓你小子平日裏不讀書,朕給你的那些黃豆才是寶貝呢。那黃豆就是蔬菜,既可以發成豆芽兒,還可以磨成你最愛吃的豆腐對吧?當糧食吃也是可以的,天底下還能上哪裏找這麽好的食材去?”
“豆芽?”侯性嘀咕着問:“那東西能吃?”
“能不能吃,你路上吃一吃不就知道了嗎?再說那些黃豆還在海邊兒呢,你這從此地到廣州的一路之上,不是還可以大快朵頤的嗎?”
陪同芊芊一起來爲候性送行的大臣們中間有幾個人走了過來。
其中有兩個人,一個是禦史郝百尺,另一個是甄吾知以及天浪根本不認識的一個小官兒,三人湊了過來,說是想要讓侯性喝一杯臨别酒。
郝百尺自從打劉文秀不中,又被芊芊狠狠收拾了一頓,給扔進了北鎮撫司的诏獄之後,每天都以淚洗面,寫了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要長的悔過書。
又因爲嫉恨那些自己平日的黨羽不肯救援自己,也就順帶着把這些昔日的狐朋狗友們的龌龊事兒一并揭發了許多。
這位現在已經算是天浪的污點證人了,雖然他那些狐朋狗友的龌龊事兒,芊芊暫時還沒興趣理會。
像候性這樣品級的官員,能來這麽大的排場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芊芊該說得話也說完了,便任由幾個大臣和候性寒暄,他又看到廣西布政使吳貞毓也趕來送行了,還爲侯性帶來了萬民表。
芊芊便要和他說話,可剛剛隻和吳貞毓說了幾句話,侯性就和人打起來了。
芊芊回頭一看,侯性正潑婦一般的想要撓那個他們并不認識的人,而且那人的胡子已經被候性拽掉了不少。
龐天壽忙又過去拉架,并說道:“這又是因爲什麽呀,到底是鬧得哪一出啊?”
候性還在不依不饒的說着含混的話,龐天壽隻好又問那個陌生人說:“你說說,他爲什麽打你,你有理,咱家便幫你打他,你沒理,我們就一起打你。”
你聽聽這哪是大太監該說的話麽?難怪人都說他是個神經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