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沒腦子的家夥,天浪也實在沒辦法,“好啦,都起來吧,朕認倒黴好啦,先是碰到了武安侯家的潑婦姐姐,又碰到了黔國公頑劣的一雙弟妹。咱大明的簪纓貴胄,奇葩可是真多呀!”
幾個人都悻悻起來,垂手而立,沐公子竊竊地說:“從四鳳樓走出來的時候,那位娘娘說要找她的敲登聞鼓,然後鍾鼓司的中官便會指路了。”
“你是白癡嗎?要指路也是東廠的番子給你指一條通往法場的路,那是莊妃娘娘,你竟然起了觊觎之心,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沐天波氣得吹胡子瞪眼,上午還一起皇上和莊妃出宮,下午便聽說自家弟弟要買皇妃,妹妹都已經把皇上給買家來了。
“兄長,我......我好像沒起歹心啊,我隻是跟皇上說了十萬兩的價錢,皇上說不賣,後來就算了,我真不知道那是皇上和娘娘啊。”
“住口!”沐天波眦目厲喝一聲,吓得沐天河一縮脖子。
“你以爲就這樣算了?我沐家追随大明天家三百年,從沒出過一個佞臣,你這畜生竟然打起了娘娘的主意,真是令祖上蒙羞啊!還有你這死丫頭!”沐天波又揪住已經吓呆了的沐姑娘的耳朵,把小丫頭的耳朵給拎了過來。
沐姑娘一臉委屈,泫然欲泣的樣子。
沐家三百年來還真出過一個佞臣,就是沐天波他爹沐啓元,可還沒開始呢就被沐啓元的親娘一杯毒酒給扼殺在萌芽裏了。沐天波俨然就是自己的親奶奶宋太夫人附體,要教訓這些叛逆的沐家子弟。
“哎,好啦,她還是個孩子...又沒有欺壓百姓,隻不過使錢任性罷了。”
天浪擺了擺手,而後又看着沐天波說:“朕是被着丫頭花十萬兩銀子買回來的,買了朕之後,這丫頭便時而一個人沖着天空傻樂,朕覺着你還是請郎中來給她診診脈是要緊,另外星海再看這件事兒該怎麽處理。”
沐天波臉黑呀,這丫頭的病一時半會死不了,可至于闖下的貨,能怎麽處理呢?
他撓着頭,有些想不明白,世家公子哥都這樣,跟祖輩學的,有些事情就算心裏掰不開鑷子,表面上也絕不會露怯。
沐天波故作高深沉吟半天,天浪等着也不及,他就一個人瞅這天慢慢想呗。
終于靠着時間的煎熬理出那麽一點點頭緒來,皇上跟了來,肯定不是真打算把自己賣給沐家的,那純粹是惡心人,當然不是說皇上惡心,可皇上水順水推舟辦下的事兒真的讓沐天波如吞了蒼蠅般很是難受。
以沐天波對天家一家人的了解,皇上肯定是來給沐家挖坑,惡作劇惡心惡心他,是以沐天波覺着自己被惡心到了,皇上的目的便打成了一半兒,那他就繼續惡心吧。
想通了這些,見天浪根本沒有追究的意思,沐天波便忽然呲牙笑着對天浪說道:“皇上,雖然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可臣還是準備大擺宴席,鬥膽請皇上赴宴,而後再妥善的把您護送回宮。”
“朕走着來的,沒騎馬呀,路還挺遠的呢。”
啥意思,專車接送都不行,還得把車順走?
沐天波立刻領會,“臣有馬,臣有寶馬能給皇上當坐騎,皇上随便挑,而後不用還回來了。”
天浪似乎還不買賬,“沐天波,你這是打算退貨了?朕頭一回做人家的上門姑爺,竟然被退了親,這若是傳出去,恐怕不太好聽吧?”
“皇上,不退親,若是看中了舍妹,那是我沐家的福分,隻是這件事兒,還得皇後娘娘那邊兒點頭,您說是吧...”
信你要娶我妹妹才有鬼呢,而且就算你真要娶,我也不可能把妹妹嫁你,搞清楚,人家可是後黨,沐天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清楚自己的戰隊。
多虧自己是娘娘的爪牙呀,否則也不敢跟皇上硬鋼,一時間沐天波語氣雖軟,心中卻很有底氣,你是老婆奴,我不怕你。
天浪戲精夠了,也換做另一幅臉孔,“呵呵,朕跟你開玩笑的,來這裏呀,就是覺着你這弟弟妹妹挺有意思,又想星海也不是别人,想過了溜達溜達,設宴款待的事兒也就算了,朕剛剛陪莊妃吃過了。
原本莊妃說,嗯說什麽呢,大概是賊不走空吧。”
要不要臉,要不要臉,簡直是赤果果呀!沐天波心中哀鴻。
“朕既然來了,肯定是要借這件事敲打敲打你,滿意了再走的,可你沐星海是誰呀,你是掌管着龍骧四衛的指揮使,我天家的門神,妥妥的後黨骨幹,綠妖嫡系。”
天浪說的義正言辭,一本正經,忽而又俯身湊到沐天波耳邊說,“咱們可是自己人,怎好意思呢,去馬廄那邊挑一匹好馬吧,就當是你星海的孝敬了。”
“啊沒問題,太好了,皇上,您千萬别跟臣客氣,臣回頭還會把歉意轉達給莊妃娘娘,希望娘娘也不要怪罪。”
天浪笑盈盈點點頭,覺着這家夥還挺上道兒的,天浪不好意思揩油,他就把所謂的意思,意思到莊妃的面前,郁青兒肯定是不會不好意思收的。
“朕這算是帶頭索賄嗎?”天浪已經來到了沐天波面前,側身靠近他問,像是對自己無賴的敲詐很是内疚。
沐天波拍胸脯保證,“絕對不是,黔甯王遺記,凡我子孫,務要忠心報國,侍上必謹慎小心,處同僚謙和爲本。”
這塊黔甯王遺記金牌上的祖訓,沐天波是看過的,更是親眼所見祖母宋太夫人将這塊金牌放在父親的棺椁之中。
“臣下侍奉君父,有了錯就該罰,沒有錯,也理當謙恭孝敬。”
天浪又看向一臉偷笑的高必正,高必正心中一涼,壞了,該輪到自己了。
“必正啊,不好意思啊,今天吃了你花園裏的一顆櫻桃,隻是那櫻桃是朕整顆吞下的,不知道什麽味道。”
高必正傻樂的那副表情并不比沐姑娘差,完全本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卻發現人家已經把他這條池魚給殃及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