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你肯定不知道吧,本來到忠州比武的可不隻是我們這幾個将門子弟。
還有酉陽冉家的長子冉禦龍也來了,不過他在路上便和湖廣永順彭家的人打起來了,現今誰輸誰赢、是生死是都不可知,橫豎是兩家人都沒趕上你的比武。”
“哦?”秦良玉眉峰一挑,“這倒是稀奇了,而且貌似是個好主意,要不你們三位公子也互相打一場?”
“還打什麽打呀,興許酉陽和永順兩邊兒已經出人命了。
你就說吧,我們是冒着生命危險來忠州,就爲了獲得萬分之一的機會把秦姑娘娶回家,到頭來你卻說這擂台就是爲了暴打一個小小的曹臯專設的。你說這樣的解釋,誰能接受的了啊。”
楊朝棟和秦良玉哭求時,奢寅卻是暗暗眯起了眼睛。
這秦姑娘剛剛爲何隻提了我們三個,而沒有提讓馬肖容也參加互毆呢?
是不想看他丢臉嗎?
那麽就是說......
馬千乘字肖容,不說家世淵源,本人便是成名已久,爲人倜傥風流,卻從不近女色,家中不但沒有妾室,連丫鬟他都不碰一下。
不知想到了什麽,奢寅心中醋意開始翻騰。
可他的醋壇子剛打翻,那邊秦良玉便和楊朝棟吵翻了。
這位倔強的秦氏素貞不知怎地,便是指着楊朝棟說:
“不管你有什麽理由,我隻再問你一遍,你是當真要打?”
“當真要打,要麽你打死我,要麽你嫁給我。”
楊朝棟簡直沒羞沒臊死皮賴臉啊。
秦良玉頓了頓,悶聲道:
“好,既然如此,你看能不能接得住我這一下!”
說罷,秦良玉回身便是一腳,那一腳猶如惡蟒盤旋,呼呼挂風。
楊朝棟機靈鬼一跳跳後一丈開外。
奢寅來不及後撤直接一把将安公子往前一推。
安公子錯不及防被推到近前,便是吓得‘媽呀’一縮頭啊。
可是秦良玉的這一腳踢得不是他們,卻是比踢他們一腳還讓人膽戰心驚。
那一腳雷霆般直接踢斷了支撐擂台涼棚的一根一抱粗細的立柱。
立柱應聲齊齊折斷,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上方的立柱折了根本向下直直垂落,秦良玉閃電般回旋又是兩腳。
就這三腳啊,把根兩丈高一抱粗的立柱踢折成四節兒。
安公子當下菊花一緊,吓得都快翹辮子了,原本他還有心回頭罵一句是誰特麽推得我,竟是被秦良玉這一腳吓得全忘了,而且他也什麽都看不見了。
怎麽着,仨人全被落下來的篷布給罩住了呗。
隻有馬千乘一直站在角落裏,沒有被殃及,秦良玉已經站在涼棚外曬太陽了。
小女俠手背擦了擦額頭,洋溢起傲嬌的笑容:
“三位公子,我現在把擂台都拆了,你們就算想打,也沒有擂台了吧。還打麽?”
......
沒有答案,三個用袖子和扇子遮着臉灰溜溜遁去的身影就是最好的回答。
開玩笑,三腳将木樁踢折成四截,比切蔥段兒的速度還快,身手還利索,我想他們要是真和人家對打,一定死得更快。
其實三人之中,奢寅和秦良玉還能比劃幾下,以他的武功,對上幾十着應該沒問題。
可奢寅錯就錯在太過聰明,他心知秦良玉隻要是看不中自己,一定會和自己拼命也不肯服輸。
而奢寅自認爲和秦良玉至多能打個平手,所以他不冒這個險,說啥也不肯變成那根木頭樁子。
也沒看這三位骨頭沒幾兩重的身影,秦良玉都準備把篷布卷起來收拾東西回家了。
卻是把篷布卷着卷着,和一個腦袋撞到了一起,那人竟也在幫她卷着篷布。
碰了個頭,秦良玉鹿目圓瞪剛要發火,眼中出現的卻是那個人。
一顆心像是春雪融化般,再也沒有一絲怒意,可秦良玉還是佯裝着喝問道:
“你怎麽不走,笑得這麽狗腿,難道還想我管飯不成?”
“姑娘息怒!且聽在下解釋。”
除了幾個端坐釣魚台的上官,台下剛剛又是一通炸鍋,剛剛被秦良玉那三腳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這會子人們才全都想起掰着指頭算算,跑了三個,那台上不是還有一位沒走呢麽?
嗯,這擂台接下來還有看頭。
看熱鬧的全都伸着脖子,等待這個最帶種的石柱馬公子能被秦女俠打成什麽慘像。
上官們也不肯走,同樣是被秦良玉驚豔的身手給驚呆了,挪不動步。
可能回過神來後還不跑,是他們都知道這場擂台的巨大影響力。
說啥也不能走啊,來的參賽者很多都是連廟堂中人都不敢動的角色,他們是負責監督來了,生怕弄出亂子。
這些位将門公子,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平日裏都得拿高香供起來,然後遇到戰事才好請他們出來。
地方官員們巴不得借着這個機會結交這些宣撫使家的未來繼承人,要是能夠成人之美,就更是皆大歡喜了。
台上再次出現短暫的沉默,馬千乘看秦良玉沒有反對自己給出解釋,這才溫笑着娓娓道來:
“秦姑娘,在下石柱馬千乘,字肖容,乃伏波将軍馬援後人。”
“嗯,我已經知道了。”
“哦,知道了,”馬千乘有些讪讪,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措辭了。
他也是個初哥呀,沒談過戀愛呢。
可他還是鼓起了勇氣,直視秦良玉那雙好看的眼睛,說:
“可秦姑娘不知道的是,在下思慕秦姑娘數年之久,如今已二十有二,卻是從未議過一門親事。所有來府司的媒人,都被在下婉拒了。”
“是嗎,可是你的媒人也沒來過我家呀。”
“這個......其實在下是日思夜盼,巴不得找一百個媒人到府上提親。
隻是這些年來雖然一直關注着秦姑娘的事情,卻心知姑娘龍姿鳳采,良配自有天定。
在下雖然豔羨追随姑娘芳心,卻自慚配不上姑娘。”
“公子的借口倒是周全,不像是那三位,被一根斷了四節的立柱便給吓跑了。”
秦良玉露齒一笑,玉齒瑩白,頰生绯紅,讓得馬千乘頓時便要心蕩神怡,有目眩之感。
“這不是借口,在下不走,是實在不想錯過數年來一直枯等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