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孩兒就這樣各有借口四散着跑開了,自打天浪讓郁青兒等人入住桃花苑之後,便是一直這樣。
郁青兒是有意爲之,桃花苑隻有一個男主人,且也隻有一個女主人,人家是一對兒,她們需要避免太過接近天浪,否則怕引起芊芊的誤會。
芊芊其實對郁青兒這些女孩子們一直都很好,也不許她們自稱什麽‘奴婢’,讓她們隻稱呼自己名字即可。
桃花苑倒是有女婢,可芊芊和天浪都沒有當郁青兒等人是女婢,芊芊也隻當她們是自己的朋友,是護衛,閑來一起舞刀弄槍,一起玩耍。
偌大的院子裏就隻剩下天浪和芊芊兩人和不離芊芊左右的兩個丫鬟。
來到天浪身邊坐下了來,天浪爲芊芊撫了撫她鬓間的一縷頭發,女孩兒側臉深深看向天浪,又向他身邊湊近些,頭枕在天浪肩膀,許久兩人誰也沒有言語。
隻有女孩兒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哪怕兩個人就這樣靜靜依偎着不說話,天浪的整個身心也是最爲放松的,可以完全忘記外面的塵嚣。
“令狐月和瞿玄鈞幾經反複,婚約終于算是定成了,婚期也在三個月後的大吉之日。”
“哦,好啊,到時候可以給瞿玄鈞一個官做,然後打發這一對兒狗男女遠遠的,省的我老婆看了心煩。”
“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啊,令狐月當着瞿玄鈞的面兒和别人那個,還有她和王化澄的醜事都已經被揭穿,瞿玄鈞竟然還肯要她。”
天浪攬過芊芊的肩膀說:“男人的世界裏,有時候顔面很重要,可對某些人來說,顔面卻又一文不值。
在大多數男人眼裏,權力是第一位的,然後才是金錢,再然後是女人。
她和王化澄的事情,可以被瞿玄鈞解釋成是别人對令狐月的污蔑,而和黑蠍子當衆的那一次,令狐月說是爲了瞿玄鈞,他可以說是要對令狐月負責。
橫豎瞿玄鈞想娶令狐月,一定會有各種理由解釋,瞿式耜那個老家夥,因爲瞿玄鈞隻是他的養子,也不好過分幹預。”
“那麽瞿玄鈞爲什麽非要娶令狐月,難不成真像你說的那樣,爲了排在女人之前的權力和銀子?”
天浪不置可否,低頭看向女孩兒,半晌緩緩開口:“你說呢?在外人眼裏,令狐月可是你的妹妹,就憑這一點,瞿玄鈞爲了做上皇親國戚,日後就會把她給供起來,由着她日後繼續紅杏出牆也未必呢。”
“皇親國戚?”芊芊冷笑。
“你别笑,瞿玄鈞絕非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也絕非他表現的那般百無一用,軟弱無能,不過我們隻需知道這個人并不笨,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牟利就好了,至于其他,也懶得管。
其實我覺着你更該想想,如今你自己的身份以經基本被傳開了,而令狐月爲什麽卻還要嫁給瞿玄鈞,她明明可以有其他的選擇。”
芊芊手裏擺弄着一根從箭杆上拔下來的羽毛,放在天浪鼻尖撓癢癢。
天浪忍着打噴嚏的沖動躲開,芊芊也不繼續胡鬧,而是調皮地說:
“就像你說的,懶得管,隻要他們以後别扯着你的虎皮出去招搖撞騙,爲所欲爲,就不要去動他們,讓人覺着你的氣量太小。
也不會有人罵我還沒當上什麽皇後呢,便對自己的娘家人下手,太過冷酷無情。”
太多時候,芊芊都是一個心思很冷靜的女孩兒,有一隻花蝴蝶飛來,圍繞着她的頭上和周圍撲扇,直到那蝴蝶落在了回廊的嬴柱之上慢慢翕動着美麗的翅膀,她也隻是一直看着,任由蝴蝶那麽落着。
傍晚的徐風吹入靜谧的院落,吹拂在天浪混雜着汗水味道的身上很是舒服,忙碌了一天,他就隻想聽女孩兒說說閑話。
“看來上柱國的到來給軍隊帶來的改變很明顯呢。”
“怎麽說?”天浪反問。
“因爲你很快便可以出征了。”
天浪沒有否認,芊芊太了解自己了,哪怕是自己不想這麽早便告訴她,她也一樣猜得到。
“你呀,從來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人,而每當你真想要閑下來的時候,往往就是更大一次折騰的開始。”
芊芊杏眸一挑,眉頭隻是微蹙,她猜對了,卻又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擔心情緒,說:
“過去你曾說過,有明一代的軍事天才,比較其他任何朝代都是數量最多的。
太祖開國時有徐達、常遇春、李文忠、傅有德、藍玉、鄧愈、馮勝、沐英、湯和、朱文正、廖永忠、胡大海、馮國用、耿君用、花雲、俞通海等二十四将;
随太宗靖難掃北的有朱能、張玉;保衛北京挽救大明社稷的有于謙于少保;
有正德年間平叛甯王、剿匪江西的陽明先生;
嘉靖萬曆以後,還能有‘威名萬裏馬将軍,白發丹心天下聞’的勇将馬芳,數十年間痛擊蒙古,擒獲斬首敵酋百餘,有勇不過馬芳之稱。
也有平倭寇守長城的戚繼光這樣的不世出的将才出現,還有守護南疆的俞大猷,時人稱他二人爲‘戚虎俞龍,殺賊如土。’
天浪聽芊芊如數家珍,則是一臉神往之色,目光幽深地看向天空的飄飄白雲,接着芊芊的話說:
“你還漏掉了那位能夠橫掃關外數十年的邊帥李成梁、還有可謂海軍陸戰隊鼻祖的毛文龍和孫元化;
以及甯遠大戰炮傷努爾哈赤的祖大壽和袁崇煥。
還有還有熊廷弼、孫承宗、洪承疇、曹文昭、曹變蛟、孫傳庭、盧象升,等等等等。不是麽?”
芊芊則有些索然無味,“是啊,大明的将星多如牛毛,比之曆朝曆代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軍力經久不衰,比肩強漢。
尤其是如今你做了皇帝,身邊還有堪稱華夏千年來第一的女戰神輔佐,可謂是身爲君王的一大幸運,可在我看來,這并不算是幸運。”
“爲什麽?”天浪有些不解。
芊芊的頭更向天浪的肩膀依了依,似乎生怕一旦離開那肩頭,下一次再想靠一靠便會落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