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渾河之戰中祥驎公小馬超被金将暗箭射瞎了一隻眼,可哪個女子不愛英雄?更何況張鳳儀也是所有大明女子中的翹楚,自然希望也能嫁給人中龍鳳。
一雙年輕男女皆是未見其人先聞其名,親事自然順利的緊,兩家議定了親事之後,還沒等成聘,戰事又波及到了窦莊。
原來在王嘉胤慘死後,王自用被推爲三十六營的盟主。
王自用恨透了霍氏和張鳳儀,而且原屬于王嘉胤麾下的幾位部從心中也全都覺得特别憋屈,怎麽一群糙漢莽夫,十三家的赫赫人物,就硬是兩次三番被一些女流之輩海扁了呢?
憤憤不平的人中有王自用,他是比王嘉胤小一輩,比高迎祥還要早一輩的賊頭。
屬于賊頭的2.0時代。
高迎祥算是3.0時代,而李自成、羅汝才還有張獻忠這些當時的枭雄算是第四代。
可從第一代到第四代全都算上,卻是爲何就統統打不過兩個女流呢?
尤其王自用覺着,如果不是這兩個女人,他們的老大便不會死。
因爲憋氣,是以十三家賊頭便是在王嘉胤慘死後的時隔兩月,于崇祯四年八月十五這一天三番卷土重來。
看到了嗎,第一次是趁着人家死人,這次又是想趁人家過節來偷襲,這群大老爺們的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而且還死不認慫。
此三番來到窦莊報仇的,幾乎全都是起義軍中的悍将,打前鋒的而且後來被打的最慘的便有紫金梁、老回回、八金剛等頻頻出現在明末史書中的人物。
一群悍匪率領三萬精銳,再次合圍窦莊,結果卻是毫無意外,他們又是被張鳳儀騎馬砍殺了一通,一路哭喪哀嚎着逃命去了。
窦莊三戰,被記載于《明史》。
可王自用的苦日子還沒結束,從此後,他被張鳳儀一敗再敗。
這麽說便是告訴人們,張鳳儀和起義軍的梁子還沒完。
張鳳儀與馬祥麟成婚後,不久夫妻二人便一同挂帥出征,兩人在中原華北蹂躏了二代賊頭王自用數年之久。
可以說作爲起義軍的第二代盟主,如果不是被張鳳儀和祥驎公屢次淩虐和削弱,從而麾下隊伍根本無法得到發展,那麽他的名頭肯定要比高迎祥更爲響亮。
就是因爲和王嘉胤一樣,遇到了張鳳儀這個人生中的克星,結果後世隻知高迎祥、李自成,竟然大多都沒聽說過有起義軍二代盟主王自用這麽個人物的存在。
秦良玉的兒媳尚且如此英武,那麽她本人如何呢?
且說崇祯皇帝一生提詩隻有五首,有四首是贈予上柱國秦良玉的。
這四首詩都是在崇祯三年寫的,便是這一年,秦良玉自掏軍饷勤王六千裏,解圍北京城,告捷遵永。
其實除了女偉人,崇祯在登基四年後還親自動筆書寫了一塊匾額,便是賜給剛剛成聘的,秦良玉的兒媳張鳳儀和她的母親霍氏,匾額上書“燕桂傳芳”。
好一個燕桂傳芳啊,張家一門三代忠良,祖輩便是理工男張五典,張铨和張鳳儀父女更是大明的英烈,張铨還有一子,名張道濬,同父親張铨一樣,死于抗擊清軍的戰場。
張鳳儀,祖父和父親兩代都是兵部尚書,哥哥張道濬爲都指揮佥事。
而張鳳儀本人更是極爲骁勇善戰,三戰窦莊,力敵起義軍十六萬大軍,可見一斑。
與馬祥麟婚後,夫妻二人爲大明披肝瀝膽,沙場之上可謂是縱橫睥睨,幾乎續寫了馬千乘和秦良玉夫妻雙雙上陣,沙場無敵的一代佳話,而且說起來他們夫妻的故事比秦良玉夫妻的故事更爲悲壯凄美。
話說二人成婚數年後,起義軍波及到了華中和西北數省,崇祯不得已四處分兵,張鳳儀也因此和馬祥麟分兵剿匪。
山河動蕩,國無良将,讓得她一介女流一直疲于征戰,最後僅率五百騎兵孤軍深入敵群,被王自用設伏,鳳隕侯家莊。
再說張鳳儀犧牲後數年,在湖廣襄陽,秦良玉唯一的兒子馬祥麟面對百倍的大西軍血戰身死。
而馬祥麟犧牲前給母親的那封絕筆信,更是令人讀後無不扼腕垂淚。
信中馬祥麟說:“兒發誓要與襄陽城共存亡,望母親大人不要挂念兒子的生死。”
而作爲馬祥麟的親生母親,秦良玉接到兒子的絕筆信後卻沒有落一滴眼淚,反而是回信鼓勵自己的兒子說:作爲我的兒子,就應該這麽做。
“好好,真吾兒。”
做得對,這才是我秦良玉的兒子!
英雄的家教,自然沒有什麽私心雜念,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便是。
而秦良玉這次勤王廣西,路上再次踏上的貴州的土地,是她唯一的弟弟秦民屏将星隕落的地方,秦民屏數年前犧牲于平叛奢崇明餘部的戰鬥。
秦民屏的犧牲,是因爲貴州巡撫,号稱三台閣名将之一,人稱王大将軍與敵接戰時丢下了秦民屏的人馬,自己怯戰先逃。
主将不戰而逃,把秦民屏扔在了敵人的埋伏圈裏,一代将星豈有活命之理?
王三善死後也是谥号忠烈公的,卻是在這一戰中很不光彩,丢盡了爲他鼓吹的文官集團的顔面。
本來作爲主帥的王三善,在這場戰役中便不是什麽主角,他麾下能有秦民屏這樣的悍将本是一件幸事,平叛戰役也正因爲有秦民屏,開局也異常順利。
開戰之初,明軍其餘部隊怯戰不前,秦民屏獨自率領四千石柱軍,一路攻擊前進,先是在大方大破叛軍,又打了多次勝仗,原本這是個大好的局面,明軍後續部隊蜂擁而至,起義軍潰敗,英雄凱旋。
卻是沒想到他在凱旋而歸的時候中了叛軍的埋伏,王三善見勢不妙率先跑了,秦民屏壯烈犧牲,戰死後卻僅僅被追贈爲都督同知,逃兵王三善死後還有個谥号呢,秦民屏連個谥号也無。
王三善之所以生時被稱作王大将軍,三台閣名将,死後追封谥号,是因他是文官集團的重要成員,文官集團鼓吹他,便是在鼓槌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