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闆應聲飛起,裏面的死倒都被他一拳給震得坐了起來。
“旱魃,讓你去把活人吓死,你卻把死人都給氣活了,你搞個毛線啊?
棺材闆落地發出‘咣當’一聲,旱魃的喉嚨裏發出幹巴巴駭人的慘笑,随即臉憋成了醬紫色。
“旱魃,你咋不說話?”
他能說出話來嗎?砸到腳了。
出師不利,旱魃以爲是自己得罪了被掀開棺材闆的死倒,雙手下壓做個安撫的手勢。
“兄弟你穩當坐着就行,可千萬别起來,聽我說啊,我可是幽冥官府派來的人,是爲你們主持公道來了,你要是泉下有知,就借給我一股洪荒之力。”
還别說,讓高必正打頭陣還真是找對人了,大順軍大西軍當年和明軍精銳打仗時,便是經常裝神弄鬼的。
李自成和張獻忠這群家夥都信妖魔邪祟,遇到明軍中的硬點子,打不過就撒尿和泥施法。
像義和團沖鋒時搞個什麽刀槍不入都太LOW了,明末起義軍經常是吧女人的髒内庫戴在頭上。
若是遇到明軍炮火太猛烈了?
好麽,沒問題,陰門陣了解一下。
不是讓女人的屁股沖着明軍,而是把女人全都砍斷了四肢然後屁股再沖着明軍。
旱魃開始伸展雙臂幽幽向角落裏的人群走去,胸腔鼓脹着,鼻息的水霧像是蒸汽機。
不過他垮着一張臉和恍惚的不聚焦的眼神向所有人都證明着他根本不是人,堅實的身體看不出一絲溫度,連呼吸也帶着極地的冰寒。
高必正鬼一樣的演技向所有人都證明了一點,裝鬼,他是認真的。
瑟縮抱膝在門口夾角的一個人感覺旱魃回頭在看着他,他差點兒驚叫出聲,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以爲躲過一劫,卻發覺自己的衣襟被拎了起來。
“鬼鬼鬼啊,”這人一聲驚呼,連腿都不會蹬了。
卻聽到刮着風的一拳沖自己襲來,而後‘咔吧’一聲,這人便感覺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旱魃對他祭出一記老拳,砸在他胸口上。
那人口中‘噗’的一聲射出了血箭,心髒驟停,耳中骨骼“咔吧”碎裂的聲音好像被拉長爲一個世紀。
他所經曆的折磨也像是一個世紀,那人無力地垂下了頭,發現自己的胸口也深深塌陷了一大塊。
還有個人躲避的位置離他不遠,見到同伴慘死的一幕吓得抖了半天唇都說不出話來。
卻同樣見到旱魃的大手又向他伸過去,這人掙紮着剛要叫喊,卻又是聽到‘咔吧’,感覺下巴一陣刺痛和酸麻,于是便不能說話了,他連下巴都被旱魃拽掉了。
有人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嘤咛式的慘嚎,‘咔吧’一聲,旱魃的大手把一顆頭一百八十度扭向了脖頸後面,那人驚恐的眼瞳裏,映襯出了黑蠍子和令狐月兩人的倒影。
義莊内的人這一刻集體崩潰了,有人不顧一切驚呼着撞碎了窗戶逃了出去。
“還想跑?”侯性一刀劈下,殺了一人便要去追其餘的。
天浪也殺掉了兩個,義莊門外還有鄧凱、龐天壽,不過都忌憚這些吓破膽的賊人狗急跳牆,從而傷到芊芊,并沒有全力阻攔。
天浪叫住了侯性,“别去了,還是先把小毒蟲拿下再說。”
“黑無常大人,那就這麽讓他們在咱眼前跑了,咱們不要面子的嗎?”
“四周已布下天羅地網,哪用得着你去追?”
哦也對啊,侯性這才想起來,外面不但有自己和高必正的兵馬,還有錦衣衛和一群武太監,而且還有陳友龍的軍隊也到了。
各部共抽調了一萬多精銳,七八個小毛毛蝦哪兒還跑得掉?
“你與花孔雀保護好鬼王,本座和白無常進去拘魂。”
說罷天浪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像是要趕赴一場盛宴一樣,便和一臉奸笑的龐天壽邁步進了義莊。
“快把門堵死,不許逃出一個。”芊芊鬼王發話了,于是大鬼小鬼一哄聲來到義莊門前和窗戶下面。
而後便可以更清晰地聽到裏面此起彼伏的凄厲嚎叫。
旱魃和黑白無常繞着一口口棺材和黑蠍子他們玩兒抓人。
不過和小盆友做遊戲不一樣的是,那些人是抓到一個,便殺掉一個,而且殺人的各種手段及其兇殘。
白無常剛用分筋錯骨手卸掉了一個人的胳膊腿兒,那人疼痛地嚎叫驚呼。
白無常在那人的注視下伸出三根手指,掏進了他的嘴裏。
這人感覺自己舌頭像抻面一樣被拉伸着拽了出去,然後便見到一束白光從眼前閃過,舌頭‘刷’的被一刀割下,扔掉。
口中溢滿猩紅腥甜的血液,那人想要捂住嘴,卻驚愕的看到,白無常速度突然加快,他高高擡起拿劍的那隻手,并發洩般把青鋒劍猛地紮進了他的嘴裏。
這一劍不是穿透後腦,而是由上至下插入了他的喉嚨。
白無常口中咒罵道:“特喵的吓本座一跳,讓你亂喊,讓你亂喊。”
一邊罵一邊将青鋒劍在他嘴裏瘋狂攪拌着。
黑無常則是來到一個被吓得瞳孔收縮着死死抱着一口棺材的人面前。
這是一個滿身散發着尿騷味的人,剛剛因爲逃不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他便是發表了一句感慨:
“真的太羨慕死鬼了,你看棺材闆多好用,躲在裏面就不用擔心逃跑的問題了。”
黑無常聽到他的話後,笑盈盈走了過去,從棺材低下拉着他的腿把他一把拽了出來。
這人死死抱着棺材底,可被吓得根本使不出力氣來,見自己被拉了出來,便對黑無常告饒着:“大人,黑無常大人,鬼爺爺饒命啊!”
黑無常蹲着修長的身子在這人對面,卻并不與這人說話。
他隻是一邊聽着這個人的呐喊和告饒,一邊仔仔細細地拿着劍像庖丁解牛般細緻的對這人做着外科手術。
這人親眼目睹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駭然景象,他眼睜睜看着黑無常一劍又一劍地挑開自己的腳筋,一闆一眼地劃破自己兩手的動脈。
過程中還一臉溫和對自己呲牙發笑,還語氣陰柔地和自己聊天。
“别害怕,一會兒就不疼了,希望你能将就一下,本座相信你是堅強的,畢竟有些事情,我們重要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