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澄無法無天,眼睛裏隻有财帛和女人。
不過大善人死後呢,地方鄉親念着他的好,想找地方埋葬了他一家。
可黑蠍子就連這都不答應,非說他跟大善人有仇,誰都不許下葬大善人入土。
鄉親們實在沒辦法,大善人家的田地也都變成黑蠍子的了。
鄉親們便收斂了大善人及其直系親屬二十餘人的屍骸,集資爲他打造棺木,停放在了善人家的宗祠。
還好黑蠍子覺着宗祠這片地方也不算大,又有些忌諱,便沒有搶奪這片地方。
其實他之所以容許下葬,是大善人的姬妾兒女齊齊跪下懇求他,又盡心侍奉他許多天,達到他滿意了,才最終換來大善人不被抛屍荒野,換來了一塊兒停屍地。
善人家二十餘口至親的屍骸也便停放在這裏了,看那座最高的建築沒有?
那裏此前便是善人家的宗祠,後面還有些住房,都是當初善人建給無家可歸的族人們讓他們安居所建的。
黑蠍子屠殺善人家滿門時,這些人也被牽連其中了。
善人供給窮困族人們衣食和住房,可是現在他自己和家人卻停放在宗祠裏面不能入土爲安。
善人家的妻女到了現在,想必已被黑蠍子禍害死了不少,不知還有多少存活的。”
“善人的妻女是否還都在黑蠍子的據點呢?”芊芊冰寒着一張俏臉問道。
“差不多吧,不然就可能被賣到平康裏了,大概留下來的如果不被折磨死的話,便會有些玩膩了的被拿去換銀子,似乎也就隻有這兩種可能。”
“鄧凱傳令,告訴陳友龍現在便派人解救善人的妻女,無論是在黑蠍子的據點還是在平康裏,如果平康裏有人收留善人家的妻女,一律徹查法辦,但凡是黑蠍子的人,留下口供之後,殺無赦。”
芊芊也是夠狠的,不止是殺無赦,連買人口的都要查,小魔仙這次是動了真怒了。
不過黑蠍子和王化澄也實在太該死太禍害人了。
“此等人若不死,皇上還有顔面做百姓們的君王嗎?”芊芊問了句。
看到老婆發火,天浪隻能讪讪笑道:“小魔仙說的是,咱現在就把黑蠍子給圍了,然後按住他後挫骨揚灰。
還有王化澄,我已早就命令鄧凱多多搜集他的罪證了,相信他距離上法場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請夫人放心,殺人的事兒,能不用你親自動手的,盡量全有我來。”
殺王化澄不能像當初救小五一家那樣把廣西按察使和一個知府給直接拉到法場去斬首。
王化澄是半個皇親,這裏面牽扯的事情很多,天浪要殺他就不能說是爲民報仇之類的,他還需要更多的鐵證如山。
天浪和芊芊談話,幾乎從不用敬語和自稱,隻是直呼你我,衆人也都習慣了。
本來嘛,哪怕來到大明,兩人之間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是隻有親信在身邊,還用說什麽敬語?
不像是這個時代的大家族,就算是兒女或夫婦,之間談話也會稱呼對方在公衆面前的身份,弄得很是生疏。
“我想到了一個大家即能爲那位大善人報仇,還能順順利利救出令狐月那個大麻煩的好辦法。”
芊芊又開口道,她在某些事情上,其實鬼主意比天浪還多。
天浪沒有追問,而是還以微笑,他知道自家這位小魔仙一準兒又有了馊主意了。
“他們一時半刻不會出來,而天色馬上黑了,到時候,咱們這麽這麽辦......”
落日熔金,雄雞三唱。
直到夕陽将山巅留下的最後一縷光明的正能量也都收了回去,義莊内外陷入了一片寂靜。
“怎麽剛剛好像聽到雞叫了,是不是該起床了?”嚣張聽到三聲唱鳴後,撫了撫額頭,以爲自己的酒還沒醒。
“不是雞叫,那分明是夜枭的聲音,哪有雞會在晚上叫的?”
河馬晃蕩着快被高必正捶打得幾乎毀了容的大腦袋,一張馬臉都快成車禍現場的他,貌似比嚣張還要不清醒。
正在兩人争論着到底是夜枭還是雄雞的時候,宗祠的大門忽然被一陣陰風吹開了,剛剛點燃的供桌上的兩隻小半截兒蠟燭也都熄滅了。
“我去,什麽鬼?”
“别别别提鬼字好嗎,這裏可有二十幾口棺材呢。”
躲在祠堂裏的人,耳聽呼嘯的風聲和沙沙作響的風林聲,開始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不覺人們驚異的發現,門外不遠處,一東一西相對蹦跶出兩個人影。
呃......應該也不肯定到底是不是人。
不過其中還有一個蹦起來非常費力氣,因爲他太胖了,每蹦跶一下,渾身的贅肉都跟着直扇乎。
而且兩人蹦跶到了一起後,高個兒的低頭問小個兒的道,“敢問閣下是人是鬼?”
小個兒雲淡風輕地回答:“這年月,是人是鬼,誰又分得清,又分那麽清楚做什麽?俺隻知道昨夜俺救了一個人,他說俺救了他以後,還得替他在水裏等三年,然後等到下一位倒黴蛋兒來替俺。”
這特麽哪是救人啊,這不是讓水鬼給拿去當替身了嗎?
祠堂裏的人都驚駭呀。
“哦,看你這身衣服,濕漉漉的,還帶着水草和海帶。”
“麻煩閣下别亂改劇本兒台詞兒行嗎?這裏沒有海,哪兒來的海帶呀?”
水鬼不滿意的更正了一下。
大胖子聲音詫異:“哇,原來你是本地的呀?”
“怎麽着,你是外地的?”
“對呀,我是外地的,我曾在西北一覺睡了十年,醒來後滿地都是蝗蟲和餓死的枯骨,然後我心善啊,就像幫老百姓救災。
結果老百姓看到我後,說我才是罪魁禍首,于是準備放火燒我,把我衣服都燒焦了,我這不換身衣服架着七彩祥雲就跑這兒來了嗎。”
我去,門外那二位說的都是什麽玩意兒,他們看到的又都是什麽玩意兒?
屋裏人有的都吓尿了,聽到和水鬼唠嗑的那位,不是更厲害嗎,那分明是旱魃呀。
那怎麽是換了身衣服來的呢,分明是換了一隻鬼過來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