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隻有一位令夕小姐,不是跟你說了,站在你面前的便是二小姐!”
嬷嬷很是羞惱,令狐月的臉寒如冰。
侯性睐了一眼令狐月,把袖子一甩,撇嘴道:
“嘁,這位隻你們口中的小姐,不在俺們考慮範圍之内。”
“你!你太放肆了!”
“别說那些有的沒的,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趕緊該幹嘛幹嘛去。
借過借過,喂,你,你,還有你,别都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院子裏礙眼。那個全衛國在哪兒呢,還不拿掃帚過來打掃打掃庭院啊?”
侯性還是扯着脖子叫幫手趕人了。
真是秀才遇到兵,故意的嗎,連二小姐都說不在考慮範圍之内,肯定是有令夕那個小賤人在背後唆使的啊。
“來啦!”
馬上有人應聲,全衛國尖聲尖氣嘹亮了一嗓子,便是捧着個一人高的大掃帚連擰哒帶蹦跶的過來了,一來便拉開架勢,揮舞起掃帚亂掃一起。
他的掃帚專挑令狐月一行人的腳下,驚得衆女尖聲跳開。
全衛國頭也不擡,擰着他的水蛇腰,大掃帚‘咔咔’追着她們掃。
什麽鬼?
叽叽喳喳的亂罵聲嘈雜,桃花苑裏多了很多不認識的人,而且全都對她們很不友好。
“喂,你們太過分了,竟敢這麽對待二小姐。
知不知道我們二小姐馬上就要嫁給廣西巡撫,内閣學士的兒子了?當心衙門派人來打死你們!”
丫鬟們眼皮子潛,連巡撫和大學士的品階都分不清,亂說着吓唬人。
“呵呵,隻是嫁給巡撫的兒子啊,看嘚瑟的勁兒,俺還以爲是要嫁給巡撫了呢。”
“你!”
令狐月手指着侯性說不出話來。
可她們若是知道,面前站着的便是廣西總兵,品階便相當于她們口中的廣西巡撫,該作何感想呢?
負責桃花林防務的,包括所有平常在人前露過臉的宦官和知名的武将們的在内,今天早早的便都化了妝,怕得便是好戲還沒開鑼,便被明眼人認出真身來,那也就沒得玩兒了。
“喂,你又是誰呀,掃院子怎麽也不看着點兒,你誠心的是麽?”
包括令狐月在内,一群人很快便被全衛國的掃帚驅趕到了角落裏。
女孩子們全都被氣得俏臉绯紅,被全衛國的掃帚追趕的薄汗涔涔。
侯性眯起綠豆眼,抱着胳膊看好戲。
“話說回來了,你們對俺的長相爲啥會有這麽可怕的誤解呢?”
侯性确實是連自己也不滿意今天的妝容,可是自己真的這麽醜嗎?
他倒是覺着自己的鬥雞眼兒是一大特點呢,可也不允許一群小丫頭總拿自己長相說事兒啊。
“我看你不止是人醜,還眼瞎,自稱是桃花苑的二管家,看到二小姐還不見禮!”
“對呀,今天可是我家二小姐納彩的日子,我們二小姐還要再化化妝呢,你在這裏搗亂,耽誤了大事,你擔待的起麽?”
侯性摸着小八字胡,搖頭呲笑,“呵呵,不過是跟瞿玄鈞那個野種定親,就拽得跟什麽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要嫁的是玉皇大帝呢,真是笑死人了。”
“你!”
“俺什麽俺,俺又沒耽誤你們主仆一起嫁給野種。”
“什麽叫我們主仆一起,你又罵誰是野種?”
“對呀,你連巡撫大人的兒子都敢罵,真是不想活了!”
“是不是野種,回頭全都親口問問瞿玄鈞那厮便知道了,省的你們入了洞房,便是後悔也晚了。”
跟侯性這種人打嘴仗,一群小丫鬟又怎會是個,就算令狐月也白搭呀。
侯性的鬥雞眼兒掃了令狐月一眼,然後呲牙說:“喂,醜女,你不是要梳妝嗎,到底進不進去?
不過俺還是好心勸說一句,就你這副皮相,無論什麽妝容,都是在浪費脂粉而已。”
“你!”
“哦,對了,忘了叮囑你一句了,左手第一間是淨房,若是梳妝時,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感覺想吐的話,可千萬别弄得滿地都是,否則你旁邊的那位全衛國,還得進去打掃,他可是會連你們一起都掃出來的哦。”
全衛國娘聲娘氣地幫腔,“二管家說的沒錯,要吐的話,拜托去左手第一間的淨房~~~”
那聲音輕柔飄忽,不辨雌雄,聽着讓人脊背發寒。
令狐月氣得一蹦三尺高,心說:一大早的,真是日了狗了,令夕這蠢貨在哪兒找的管家,嘴怎麽這麽損啊?
“你可真不是個男人,嘴怎麽這麽損啊,還連二小姐都敢罵?”
“呵呵,能有資格讓你侯爺罵她那都是給她臉了。
罵她怎麽了,她以爲自己是誰呀?到處冒名頂替俺家小姐,連累那家小姐名譽。
俺讓她好好照照鏡子難道有錯嗎,她這種出落風塵的妓子模樣也能跟俺家小姐比?她怎麽好意思呢?”
丫鬟歪着頭反駁:“憑什麽不能比?二小姐無論相貌還是氣質,本來就比大小姐高貴清雅,端莊賢淑,人也更漂亮。”
侯性一敷額頭:“你們才是真瞎,那種冒充别人去四處賣弄風騷的賤女人,也敢說自己高貴清雅?”
“你說誰是賤女人呢?”
“俺說的便是令狐月呀,怎麽,難道說錯了?你們敢說她沒有冒充俺家小姐四處賣弄招搖?
想要壓過俺家小姐一頭,正大光明的憑自己本事啊,做這麽下作的事,難道還不夠賤嗎?
其實俺也真的很同情令狐月的,恐怕你們誰都心裏清楚的很,就憑她這庸脂俗粉的想和俺家小姐比,那就是一疵等織物的絹花和夜色中帶着露珠的玫瑰的區别。
我家小姐這樣的玫瑰是花中極品,而你那一大坨花是拿去送葬用的。”
令狐月氣得跺腳,“太氣憤了,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
“你說的什麽啊,怎麽那麽瘆人?”
“敢說二小姐是送葬用的絹花?”
“我憑什麽不敢,和令狐月比起來,我家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嬌豔欲滴呢。”
‘噗’,令狐月身形一晃,感覺胸口越來越發悶,差一點兒噴出一口黑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