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月的心眼比針眼大不了多少,也因她心心念念時常提及的風流名士瞿玄鈞,看上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姐姐。
姐姐卻又看不上自己的夢中情人,說什麽也不嫁,這邊讓身邊的人都嗤笑令狐月的審美觀呢,她求而不得的東西,令夕卻棄如敝履。
令狐月心中生恨,轉而又聽說皇上要将小賤人納入宮中,宮内大太監話裏話外,還說皇上至少要冊封小賤人爲妃,原本并不喜歡令夕的令狐俊夫婦,也因此對她有了好臉色,府中衆人更是巴結的緊呢。
看到令夕得意的樣,令狐月便狠得牙根發癢,于是她便心生一計,每日裏打着令夕的名号,穿的花枝招展地招搖,四處勾引男人。
有人問她芳名,她便說自己是衡州令狐夕,把親姐姐的清譽一點點敗壞了。
令狐月長得也是極爲美麗,外加一雙星點勾人的桃花眼,每從柳州城中走過,便不知要把多少好色之徒的魂兒給勾了去。
随即便有各路妖魔鬼怪紛至沓來,甚至連土匪都打上門來了,要抓名叫令狐夕的女子去做壓寨夫人。
還好令夕的信沒有送到天浪手裏,卻引起了惡雕龐天壽的重視。
除了惡雕總是同情心泛濫,他還最憎惡東林黨,給瞿式耜那個迂腐不堪的老家夥找不自在,龐天壽賠本也願意做。
接下來便有龐天壽去攪和瞿玄鈞的親事,繼而又和高必正還有侯性幾位重量級的武将護令夕周全,使得天浪的寶貝疙瘩僥幸沒有去做誰的壓寨夫人。
芊芊穿來後,便是全州之戰,躲在全州城的家中,雖在同一城池未與天浪相遇,到底還是安全的。
全州之戰獲勝,她随何騰蛟的大軍入廣西,回柳州與父母妹妹彙合,沒有遭遇什麽清兵和流寇,卻是被親妹妹害得很慘。
若是沒有龐天壽等人派兵保護,直接證明了同時期到處浪騷的‘令夕’并非真身,她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饒是如此,她入宮的事情還是讓兩宮覺着顔面無光,并且出面澄清此事。
令狐月纏着已經不打算理她的天浪,往令夕身上潑髒水,她入戲太深了,說得跟真的一般,若非天浪了解真相,或許還真信了。
因是令夕親妹妹的緣故,本來天浪還不想收拾令狐月,奈何先撩者賤,令狐月不知死活的纏着,天浪也是無語了,感情自己逗弄的狗狗,是一隻鬧騰的泰迪呀。
天浪越聽越氣,直想一腳把這隻螞蟻給踩死。
令夕看出天浪情緒的異樣,抓着他的大手按了按,湊近他耳邊說:
“畢竟有姐妹這一層親緣,若無合理的理由,她還不能動,好了,别生氣了,我還不是完完整整出現在你面前?”
見兩人咬耳朵的親密舉動,完全不擔心令狐月口中那些危險人物,她更覺有趣了。
‘令夕這個賤人,多次拒絕瞿玄鈞那樣的翩翩公子,卻和一個落湯雞這麽親密,簡直是瞎了眼。
不過嘛,雖然衣着狼狽,倒也不像是寒門,也許便是因爲這吧。’
還有呢,連令狐月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大咧咧讓自己叫他姐夫的男人,皮相也很不錯的,他不似瞿玄鈞那種陰柔俊秀的類型,有一種與陰柔相反的侵略性氣質。
有些痞,有些壞,個子很高,總會讓人仰望。
魔性的薄唇,剛毅的劍眉,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臉龐,很是魅惑,很有欺騙性。
怪不得令夕那個賤人能看上他,且是在坊間傳言她即将入宮的同時,她竟然毫不顧及地勾搭上了這樣的男人。
在令狐月看來,男人雖氣質不俗,自内而外散發着一股淩然不可招惹的冷意,不過和聲稱要納小賤人爲妃的當今皇上比起來,他又算個啥?
男人鬓下淡淡的絡腮胡和身上的粗布衣衫告訴令狐月,他雖不似寒門,家事也很普通。
像他這樣的男人,固然很有味道,且帥到極緻,也根本不是令狐月的菜。
令狐月看重的,不是男人的豐神俊逸,而是男人背後的權勢和金錢,非是這兩樣,根本無法驗證一個男人的成色,高大帥氣,又不能當飯吃。
她暗自嘲笑令夕竟然不顧自己準皇妃的身份,看上了這種便宜貨色。
也對,經過自己多次假借她的名字四處賣弄,令夕這個名字已經臭了大街了,皇家怎麽還會接納她?
她不是自甘堕落,而是退而求其次,認清現實了吧。
好解氣呀,這樣才好嘛,此前是她眼瞎看不上瞿玄鈞,現在别說是皇上,怕是瞿玄鈞都會認爲她不清不白,這樣的女人有幾個男人會娶進家門?
瞿玄鈞,瞿家大公子,也隻能是本小姐的,想到這,令狐月不禁會心笑了。
“姐姐剛剛說什麽是拜妹妹所賜?我到以爲這是緣分使然。
姐姐和姐夫很配的,而瞿玄鈞麽,根本就配不上姐姐。
今日見到了未來姐夫以後,妹妹一顆擔憂的心也便落下了,回去我必定跟父親說你不願意嫁給瞿玄鈞,是因爲已經有了心上人。
而且我會對父親說,我的未來姐夫一看便是骨骼精奇的奇男子,超然物外的爲偉丈夫。”
“呵呵,月月妹妹不如直接跟你爹說,我是個粗野的武夫,外加是個窮鬼。
就别用骨骼精奇和超然物外來修飾你對我虛僞的評價了,講真心話沒那麽難,一點小打擊,你未來姐夫還經得起。”
令狐月的暗諷被天浪戳穿了,她咯咯一笑,好厚的臉皮:
“姐夫好耿直,不過你可能誤會了什麽,總是誤解妹妹的良苦用心,當真讓人傷心啊。
就像剛剛姐姐說,我私底下到處冒充姐姐的名字招搖,散播她的壞名聲。
二位賢伉俪,是否都這麽喜歡冤枉好人啊?”
“月月妹妹不必介懷,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小夕蒙你多方照拂,我都記着呢,日後必定有所表示,漂亮話不必說,你洗幹淨脖子等着便是。”
令狐月聽出他話裏的威脅以爲,卻故作不知道:“大恩不言謝。”
天浪也是扶額了,臉皮厚的還真不止自己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