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天浪知道了此事,當時也隻是一笑置之罷了,并不以爲意。
可讓龐天壽覺着坐蠟的是,最近那女孩兒卻傳出了許多不好的風評,這也影響到了皇上的聲譽,龐天壽還因此被兩宮叫過去罵了幾頓。
龐天壽也是在這封信裏才告訴天浪,原來那女孩兒要許給的人家是輔臣瞿式耜的大公子瞿玄鈞。
同情心泛濫的龐天壽爲一個女人打了一次抱不平,還再次把瞿式耜對天浪的不滿給挑起來了。
也許兩宮太後聽到的有關那女孩兒的事情,便是瞿式耜告知的。
如今那個女孩兒和天浪的事情,已經成了廣西坊間的笑話。
從上述兩件事中,天浪看到了朝堂上隐藏的危機,這才急着要回去。
這一夜的雨......
橙紅色的太陽笑得讓人直不起腰,像是煮的半熟的雞蛋黃,讓人垂涎欲滴。
不覺已是初冬,柳江上的江風,吹動着空氣裏都是淡淡的清甜,給人帶來一種現世安穩的景逸。
這樣的祥和是天浪那些無畏的将士用流血和犧牲換來了,他此時也在趕回這片現世安穩的路上。
雨後橙紅色的太陽,中午的柳江江邊,被一群家丁和丫鬟簇擁着的一輛寶馬雕欄的馬車,吱呀呀行駛在官道上。
初冬的暖陽,哪怕是透過道路旁的樹木投射而來的斑駁陽光仍顯得那麽的刺眼,馬車中的女孩兒懶懶地閉上了眼,在車中小憩着。
不過女孩兒卻根本睡不着,她心裏有許多事情。
這女孩兒十五六歲模樣,是個富家小姐,她膚白勝雪,眉目如畫,若有若無的笑容總是透着幾分倨傲和慵懶。
那一雙似睜微睜的眸子似若桃花,讓男人一見便會心動。
剛剛從古韻悠悠的柳州城中街巷走了一圈,離開一城煙柳,在回家的路上經過江水潺潺,隐隐群山。
一路往東,繼續路程,既然睡不着,那便觀景聽風,倒也有趣的緊。
“二姑娘,”一個小厮颠颠兒的擦着汗水跑過來,剛剛對着女孩兒露出煽情一笑,卻被女孩蹙着眉冷聲打斷了。
“出了門,便叫我姑娘,不是早告訴過你們了嗎?”
女孩兒的這個要求似乎有些奇怪,本來老爺沒有兒子,隻生了兩個女公子。
現在府裏面的人看到的是,這個女孩兒更受寵愛,也更跋扈,幾乎把父母對姐姐的寵愛也都給占據了。
可下人們叫二姑娘怎麽了,明明在家裏都是這麽叫的,爲啥出門了便不能就犯二呢?
小厮也隻能應了,畢竟人家是主子,“哈,小的錯了,剛剛心急,這才忘了改口。”
“急的什麽,莫非趕着投胎?”
“呵呵,瞧姑娘說的,其實是小的發現那邊山坡上有隻小白兔子,想問問姑娘要不要小的去幫您給抓了來?”
“小兔子,真的嗎?”女孩兒美眸一亮,擡手将簾幔掀飛了上去,挂住了車頂,眸子裏盡是靈動的光芒。
“真的,特别可愛的,您看,就在那兒呢。”
“那便快快抓了來,讓我好好摸一摸,呵呵。”
見女孩兒喜歡,小厮可算是找到寶貝了,笨咔咔地像隻癞蛤蟆跑過去追着兔子一蹦一跳。
“還不過來一起抓!姑娘喜歡着呢!”
小厮又叫了一群家丁去抓兔子,廢了好半天的勁兒,這才終于把兔子給圍追堵截住。
“姑娘,小白兔,給您,還是紅眼珠子的。”
小厮終于把寶獻了出去,女孩兒也已然下了車,爲了那隻小兔子,也爲松活松活,坐了大半天的車子,的确也是有些累人的。
身邊那江水悠然,綠樹如濤,像是在道路兩旁爲女孩兒獻舞。
遠遠聽到鳴鑼,女孩兒也沒在意,可鑼聲愈來愈近,還是有些刺耳的。
女孩兒輕蹙峨眉,厭惡地睐了一眼,遠來的道隊也停下來了,什麽肅靜,回避之類的牌牌,看着挺唬人的。
女孩兒也懶得看牌牌上的官職品階封诰,更不知男女,小厮們還勸着讓自己上車回避呢。
她不禁努嘴,看一眼怎麽了,那破轎子裏的官老爺、官太太又不能少塊兒肉去。
便是故意放慢了腳步,若不經意地看向道隊後面的官轎。
如此排場的道隊,按說是該趕人的,可前面的旗牌官見對面的是女眷,倒也沒有霸道的驅趕。
這讓坐在轎中閉目養神的王化澄不禁皺了皺眉心,輕咳一聲,“咳咳,怎麽不走了?”
“老爺,對面車中有女眷,等她上了車,便會給您讓路了。”
一聽說有女眷,王化澄的心不經意地蕩漾了一下,他伸出了手,又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掀起轎簾的一條縫隙,眯起褶皺的細眼想要飽覽飽覽。
這一看不要緊,王化澄便是一驚啊,女子那清傲的神色氣質,好似還不屑地白了自己一眼。
那陽光下閃閃晶瑩的芙蓉玉簪,閨姿豔麗,目光清淺,這哪裏是凡人?簡直是天宮谪下來的神仙姐姐呀!
王化澄近乎貪婪地看着,一時癡了,那女子卻是盈盈翩翩的步入了香車。
隔壁老王深吸一口氣,手撚胡須,漫不經心對仆人道:
“移轎,告訴對面的姑娘,是我兩廣總督王某人在爲她讓路,一會兒再順便問問,那是誰家女眷。”
王化澄故意要這麽說的,賣個人情,裝個逼,順便搭個讪,隻是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了。
他發現那女子好像對自己的道隊滿不在乎,換做旁人,自己這兩廣總督的大牌牌在路上一晃,靜鞭三響,任憑誰還不巴巴的便跪了下來低頭相送啊?
王化澄甚至開始幻想了,要是那女子有甚冤情該有多好,自己便可以在美人面前做一回公正嚴明的王青天了。
王化澄的管家答應着便小跑着去了,王化澄卻是目光一寒,對方的護院竟然不讓管家接近,真真豈有此理,到底是誰家,居然敢擺這麽大的譜?
不過那管家還是很有經驗的,知道老爺最想要的是什麽。
他也不和那些護院翻臉,卻是挺起胸脯,拉開胯骨,兩腳外翻着反八字,很裝逼的在對面的那些護院面前報出了自家老爺的官職名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