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家的強大,戰國時期無論秦趙,一個地方封國出兵,便可完敗草原民族。
就拿趙國來說,趙國在打擊草原民族的時候都沒有動用全部兵力,他們還有留大量兵力防禦秦國。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邦國,在面對草原民族的戰争中都創造出了許多輝煌。
從西周至兩漢三國,華夏民族都一直是上馬爲兵,下馬爲農。
可曾聽有人說,這種軍事體制下的秦漢,是弱秦弱漢了嗎?不,那是霸秦強漢。
人們隻知道弱宋,可有人想過弱宋的根源來自哪裏?
來自士大夫爲自身階層的謀算,然而這種謀算,從大唐天寶年間,便已經開始了。
自隋朝制實行科舉制以後,一直掌控國家權力的關隴貴族逐漸式微,被靠着科舉進士的儒家士大夫這一新興階層逐漸替代。
然而士大夫想讓代代爲官,便要提升自身的經濟基礎,繼而不必爲謀士勞神,有錢有閑去鑽研文章。
所謂的耕讀世家,便落入士大夫的理想之中。
家裏有大量的土地,便可以傳世百代,後世子孫何須在爲生計發愁?
可自天寶年間以前直至三代,國家的土地都是井田制,是按均分配的,士大夫階層莊大了權力,想要壯大财力便需改變井田制,囤積土地。
此前的各種貴族,比如南北朝至隋唐的關隴貴族則不同,他們是有封邑的,食祿而非領俸。
食祿是爵位,可以傳世,無需像領俸銀的士大夫一般,退休了,便回到解放前,再無工資可拿。
而這些便都是士大夫想要改變的。
南北朝時期,北魏把井田制改爲府兵制,這是一項民族政策,并非對井田制的否定。
府兵制最初和八旗一樣,隻有旗人才享有制度下的權力。
後來鮮卑連年征戰,戰死衆多,府兵制便逐漸擴展到漢人,讓漢人也當兵,免徭役。
府兵制漸漸又回到了井田制的影子裏,變成了它的翻版,這一制度一直延續到大唐天寶年間,被昏君廢除。
想想這是不是李隆基自食其果呢?
職業軍人雖然戰鬥力強悍,可府兵制的士兵,工資的來源是土地的收成。
雖然裝備和馬匹要自己來買,可歸根結底,他們的一切用度,根子來說都是由朝廷發的,用土地的收成發放的。
而募兵制的工資要經節度使之手,節度使可以懷恩感化士兵,把國家的軍隊變成個人的私軍,升遷調度,生殺予奪。
覺着宋太祖那麽愛讀書,也讀史書,何故要忌憚武将,在都城開封集中了八十萬禁軍飯桶,導緻大宋積弱。
兩宋的憋屈,就是因爲趙匡胤沒有真正讀懂華夏的強國史,他真應該想想井田制的妙處。
有了天浪宣布的均田令,斬殺貪官便像是一個儀式,在儀式的最後,他又說自己分配出去的所有田地,名義上屬于國家,個人不準買賣。
天浪的激情演講又被最後五十名犯官的人頭落地和他殺人後的豔舞推向了最高潮。
而當天浪高舉屠刀砍向錢如明和譚有法的頭顱時,連柳江都被百姓的呼聲震顫起了漣漪波紋。
“殺!殺!殺!”的聲音一直徘徊在柳州城上空。
“再次警醒諸君,國人皆曰可殺,朕必殺之!”
天浪看向了百官的方向,笑容很有些示威和揶揄的意味。
“刷!刷!”
帝王一怒,人頭滾滾,帶着這股子戾氣和殺意,朱天浪還要繼續在朝堂上撒野。
“小姐,小姐,皇上好兇啊,不過,嘿嘿......簡直太威風啦。”
同車的小丫鬟蓦然變成了皇上的小萌妹,看着大變态殺人,她竟滿眼閃着小星星。
小丫頭離得法場較遠,不知道如果讓她接近法場,近距離看到那一顆顆亂滾的死人頭和滿地的鮮血,會是先吐一陣呢,還是繼續誇贊天浪威風?
“蘭心,馬車還能往前走嗎?”
“小姐,别說是馬車了,法場外到處都是人,這麽好看的熱鬧,誰不往前擠呀?
現在若想進去,除非坐着風筝飛過去,否則誰也别想再靠近了,小姐,你是想再走進些看一看皇上長什麽樣嗎?”
“再胡說掌嘴。”
“哦,知道啦小姐,小姐的視力很好,根本不用靠近也能看得十分清楚。”
“蘭心!”女孩兒抿着薄唇嗔怒,蘭心偷笑着哧溜跳下車跑開了,小狐狸也似。
她看得出自從小姐見了皇上,許多天來挂在臉上的憂郁神色便立刻一掃而空,蘭心雖然不懂,但她揣測,這大概便是人們常說的一見鍾情吧?
小姐人很好的,卻也很可憐,老爺夫人逃難時,都沒有帶上她,隻是帶了二小姐。
若不是首輔大人搬師時說可以帶上百姓向西遷徙,小姐根本無法來到柳州的。
不過這些在今日都不是重點,因爲今天,小姐的紅鸾星動了。
隻是...嗨,蘭心也挺爲小姐擔憂的,行刑結束,等法場外的人流散去,她們便要進城去和家人彙合了,回到了家,再想出來,可就難了,小姐還怎麽再見到心上人呢?
午時法場行刑後,天浪立刻入城舉行了一次臨時朝會,這次朝會不是爲了迎接何騰蛟的大軍,而是天浪又要和吳黨開戰了。
他怎麽就像上了發條一般,從沒消停過?
數天前吳黨彈劾何騰蛟不中,被朱天浪借力打力,引何騰蛟的楚黨和王化澄一黨一起抨擊吳黨。
瞿式耜既不占理,形勢上又處于劣勢,無奈便将自己招募的近兩萬人的新兵交給朱天浪不說,還答應在廣西各地衛所中,爲天浪招募更多軍隊。
轉眼近十天過去了,這個承諾卻沒見他們想要兌現的一點兒動靜,天浪發火的由頭便也在這兒。
“孔有德是敗在了全州,可你們以爲這樣大明朝就歌舞升平了嗎,我們從此便可以捂上耳朵在廣西混吃等死了?有些人太天真了,還以爲朕是好糊弄的,朕不說,等你們做,可你們卻不說也不做。”
百官都被剛剛刑場上的一幕吓壞了,這時哪還敢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