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有德舞弄了一陣便惱怒起這個死魚一樣的女人,
劈頭蓋臉的拳腳,冰雹般砸了下去。
還沒等失神的女人轉醒過來,洪有德的皮鞭已經勒住了她的脖頸。
所有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蟬,眼看着那個可憐女人氣息漸漸弱了下去,胸前一鼓一鼓想要掙紮呼吸的姿勢也漸漸消失了,雙腳無力的蹬踹也漸漸消停了。
“王爺,求王爺放過她吧。”
就在這時,一直将自己隐藏得很深的那個叫青兒的女孩兒突然跪着爬到了洪有德身前,對他哭訴作揖道:
“如果是雲姐姐伺候的王爺不夠好,賤妾願意代替她好好伺候王爺,随便對賤妾怎樣都可以,隻求王爺能放過她。”
“哦,”洪有德眼珠一轉,“你是說你要比她懂事兒了?”
“哦,不不不,不是雲姐姐不懂事兒,而是她已經病了幾天了,求王爺放過她,最好是能幫她請個醫官浮浮脈。”
郁青兒知道這隻是奢望,不過她還是想試試問一下有無可能,于是她在洪有德腳下不停地磕頭。
“怎麽就病了?本王這裏可不養廢人,既然是病了那還不如...”
洪有德人畜無害地搔了搔頭。
“王爺千萬别殺雲姐姐,若雲姐姐不是病了,她平日伺候王爺也是很盡心的。”
青兒驚慌異常,語速極快,眼中已經凝滿求饒的淚水。
“既然你這麽說,那就先給她一次機會吧,換你來。”
如果不說出平日伺候他很好這句話,洪有德肯定是要勒死小雲的。
洪有德終于松開了手,小雲則臉色紫紅着,如獲新生地大口喘息起來,旋即卻是輪到郁青兒進退維谷了。
她剛剛隻是一時心急才竄出來救人,卻是忘了雖然洪有德記不住小雲以往是否真的盡心服侍過他,可郁青青如果被他動了,則肯定一下便會露餡兒的。
她還從沒有被洪有德碰過,洪有德一旦發現她還是處子,未必會欣喜,以他的變态個性肯定會認爲自己過去是被郁青兒愚弄了。
如此一來,恐怕小雲沒死,死的卻是郁青兒。
郁青兒一咬牙一閉眼,反正站都站出來了,那便聽天由命吧,饒是今天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
“瑞圖兄,瑞圖兄在哪兒呢?”耿仲明站在賬外,煞有介事的問着。
“滾!這是着急給老子摔喪盆兒呢?”
“哥哥,是我呀!”
我日了,罵的便是你!
心裏在罵可身爲全軍主帥他又不能不理會耿仲明的來意。
“耿二,你又來幹什麽啊?别進來,稍等某家一會兒!”孔有德心裏再次罵道:“耿仲明這厮,最喜好在老子幹事兒的時候來破壞老子的雅興!”
耿仲明也沒敢真的把頭探進來,隻是貼耳在門簾上,身子如同壁虎一般緊貼着帳篷,臉上盡是壞笑,眼神滿是遐想。
“瑞圖兄,前番着了明軍的道,我便派人專注監視灌江水面的動靜,你猜怎麽着?”
孔有德哪裏猜得出怎麽着,他口裏念叨着:
耿仲明告訴他灌江江面出現了一些船隻,讓他親自去看一看,孔有德這回聽明白了,這件事他還必須要看一看了,萬一江面上的船隻是明軍的賊船可是不好。
耿仲明彙報了情況後便貼在帳篷外等,裏面又是長籲短歎了好一陣,孔有德才窸窸窣窣穿起衣服從中走了出來,還因爲情緒仍飄忽忽的,連褂子都忘了穿,濕哒哒披着錦袍便出來了。
走到門口他還不忘回頭手指着衆女人喊道:“全都原地不許動,若是有敵人偷襲,你們便等着某家殺完了人,再回來挨個收拾你們!”
他又指向郁青兒說:
“尤其是你,某家回來便要看看。”
剛剛長籲一口氣的女人們馬上又神情緊張了起來,立刻全都跪在床上,連大氣兒都不敢出,隻等孔有德走遠了,才有人敢發出隐隐啜泣的聲音。
而小雲,嘴角竟抽動出一絲毫無力氣的笑意。
随即她又顫巍巍吸了一口氣,口中嘶啦一聲抽咽,随即不去顧及洪有德的命令,一頭摔進了郁青兒的懷抱裏,兩人随即失控地抱頭痛哭起來。
青天白日的,大軍調動很難不被人察覺,何況是江面上突兀的船舶。
孔有德爬上了望車,發現江面緩行而來的船隻不過區區四艘,他便沒太當一回事,冷笑着說:
“如果某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便是明軍的戰船沒錯,不過區區四艘戰船,究竟所爲何來?”
話音未落,他便聽到一串悶響,孔有德還以爲是誰放屁了呢,轉而長空之上便是傳來一陣刺耳的呼嘯。
“不好!”
朱天浪需要的各種決戰的條件都已經具備了,當下敵人正是軍心低落,且沒有遠程炮火依托。
當孔有德站在望車上觀察灌江江面時,清軍留在全州城外遊弋的斥候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出城的明軍卻也是越來越多了,這不能夠啊!”
一隊隊整整齊齊排列在東門外。
驕傲如遼東軍,和明軍打了這麽多年的仗,除了松錦決戰是明軍發起的主動進攻的,他們便沒見過明軍敢于出城野戰的。
饒是松錦決戰,與其說是決戰,莫不如說是明軍在關外的絕唱,一開始高歌猛進,卻是莫名被阿濟格燒了筆架山海島的糧草。
此後戰況便急轉直下了,明軍九邊出了八鎮的精兵,卻是被八旗趕下海裏一半,餘下除了逃回山海關的,則統統被包圍在松山長達兩年之久。
“速速回去禀報,明軍出城了,僞明朝廷這下怕是要一戰而亡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