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認誰,我們好像已經不認識了,孔有德,你已經老了,這是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成了又無恥又醜陋的老不死了,老賊還這麽争強好勝,實在讓人笑話,說句心裏話,面對這樣的你,朕縱然赢了,也會覺着勝之不武。”
“還是這麽猖狂,就不怕某一聲令下便是萬炮齊發,須臾間讓你化爲灰燼嗎?”
“你當你的炮是原子彈啊,白癡,一門火炮從點燃引信到炮彈落地,至少十個呼吸,不然你試試,看是你的炮彈快,還是朕的武功高。”
天浪的話讓明軍陣營哄然大笑,“不過你想要斬首朕是對的,你懂得,隻要有朕在的地方,在朕沒有倒下之前,沒人能擊倒朕腳下的城池。”
“隻是擊倒你有那麽麻煩麽,自大狂,你還是下地獄去吧。”
“下地獄?好說,不如一起吧!和社會我天哥一起下地獄,孔有德,該是你的榮幸。”
“你!”
“我什麽我,送你一句話,丫太淺薄,叫陣這檔子事兒,你太沒有經驗,和天哥比差遠了。”
天浪環顧左右的将士,暢笑着說道:“大家看到沒有,此獠有些膨脹了,竟敢跟朕叫嚣,啐,什麽東西。”
天浪啐了一口又道:“原先他們便是一群強盜,毛文龍英雄一世,可惜養了這麽三個義孫,并稱山東三礦徒,說當兵保衛大明社稷,結果自己什麽也沒有得到還死了幹爺爺,于是便造反了。
害怕留下千古罵名呗,便是爲造反的動機自圓其說,編纂各種理由,如今怎樣,如今他們做了鞑擄的走狗,擄掠同胞,荼毒生靈,犯下十世難贖之罪,除了臉皮以外,變得什麽都有了,而我們現在什麽都沒有,他們害怕,我們反倒是不怕了吧?”
明軍在天浪的挑釁聲中振臂高呼,遇到蟑螂他們不怕不怕啦。
孔有德氣得眯起了眼,尚可喜便要揮手開炮,可他們都知道,炮彈傷不到城頭上的那個男人,可他們仍不死心。
看到對面兩人的細微動作,天浪聳了聳肩,“好啦,蟑螂要開炮了,朕說累了,暫時去箭樓躺會兒,不過你們不要笑話,每當最危險最關鍵的時刻,朕一定會出現在你們身邊——”
逃跑說得都這麽義正言辭,這才是叫陣的行家呀,孔有德有些挫敗,不過尚可喜已經揮起了寶劍,再次指向全州城頭,說了一個字:“殺!”
至城下的路對尚可喜來說是平坦的,幾天的炮戰下來,明軍的弓箭手幾乎死光了,那被集中起來在城北打了一戰的炮兵此時也不知又去了何處,倘若出現,也不過是被己方炮火撕碎而已。
城頭補充了些新力量,其中還有囚徒,可見明軍的兵員出現了緊張。
尚可喜的兩千步甲大多手持長牌腰刀,中間數百弓弩手壓得守軍不敢從垛堞探出頭來。
錦衣衛的死囚們重新獲得了一把令他們驕傲的繡春刀,他們緊張地等待清軍到來。
陳友龍和大順軍都派出小部分精幹士兵配合侯性的防禦。
“敵人要來了,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嗎?”侯性躲在女牆後面喘着粗氣。
“準備好了。”
“你們不要怕!”說這話時,侯性的腿有些微微抖動,不過他強自振作。
“不怕的,侯總兵,我們能赢,你是好樣的,我們信你。”
“信俺,俺都不相信俺自己,你們信俺?别信俺了,生死之戰,還是信你們自己吧,猛火油,藤火球都準備起來!”
侯性在殺老頭的戰鬥中殺出了威信,廣西軍在清軍的進攻下獨自守了三天,保持城池不失,又有大藤峽口一戰,這些都讓大部分廣西軍倍感驕傲,他們以身爲侯總兵的麾下爲榮。
清軍的雲梯架起來了,廣西軍冒着箭矢向下砸石頭,清軍的箭法很準,許多士兵剛剛舉着石頭站起來,便被飛矢射中。
清軍雖身穿重甲口銜鋼刀,如猿猴一般攀爬迅速,騰騰騰幾步便能攀上雲梯頂。
拍杆向雲梯拍去,他們也大多能矯捷地躲過去,這是硬點子啊,侯性有了不詳的預感。
一名粗壯的臉上帶着刀把的清軍第一個越入了破敗的城頭,侯性英雄膽爆棚,第一個沖了上去,舉刀便剁,刀疤臉叼着鋼刀輕巧躲過,一掌劈出砸掉了侯性的手中刀。
第一次出手刀便脫了手,侯性用力過猛還向前一個踉跄,不過他到底是慣匪一枚,侯性沒去管刀,借勢一個肩撞,卻似撞到了一堵牆,他的綠豆眼被撞的晃來晃去,調整好焦距與對方對視,對擡手想要握刀,侯性空手入白刃,抓住那人手腕。
“砍他啊,還等什麽!”
四五個士兵怔愣片刻,便是一哄而上,那刀疤臉拉着侯性後退,明軍士兵一刀劈來,他卻是輕松奪下了對方的刀,奪刀的過程根本不像侯性這麽難過。
刀疤臉奪下刀便砍,逼退了圍攏過來的明軍。
侯性被拉着踉跄,又不肯松手,狠狠咬了咬牙,空手成爪,像刀疤臉的大腿根抓去,那人未及防備,呲目一聲慘嚎,蛋疼啊,這是打仗還是小混混街頭鬥毆啊?
被逼退的明軍再上,一個小兵掠身經過刀疤臉身側,反手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小兵驚喜呀,自己竟然殺了一名悍卒,他瞅着氣喘的侯性,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張桂寶,總兵小心!”
這是張桂寶此生說的最後一句話,一名清軍從垛堞上躍起,一刀劈向侯性的後背,張桂寶同樣躍起,喊了句總兵小心,便是抱着那名清軍一起摔下了城頭。
侯性記着張桂寶笑着說話的樣子,隻是連他的年齡和籍貫都沒來得及問一下。
侯性從地上拾起兩把刀。站在一架雲梯前面左右來回的掄。
一名站在雲梯上的清軍和他對了一刀,然而侯性的力量不小,一刀震得雲梯晃動,那人伸手去抓,侯性第二刀已經到了,他是砍到清軍鐵甲上,将其砸下了城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