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叔情真意切,爲莫言白做的考慮,完全是一個宅心仁厚的長者,慈祥的父輩所作出的大度的讓步。
他之前一直在顧慮要不要将這件事情說出來。
結果沒有想到,陳子文還活着!
那麽他忍受的這些,真的已經沒有意義了。
莫言白雙眸發紅,看向陳子文:“陳子文,你有沒有想過,良叔爲你承擔的一切?你有沒有想過,我承擔的一切?”
“所以我爲你打拼下一個世界,雙手奉送到你面前!美國的事業,s國的事業,隻要你願意,全部可以給你!隻要你願意,所有的人,都可以聽從你的号令!難道還不夠嗎?”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麽!你也根本不知道,一個真正的父親,應該做些什麽!”
陳子文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莫言白!那你到底要什麽?”
“我什麽都不要!”莫言白緊緊地攥拳,想起曾經受到的那些傷害,那些被遺棄的所有,“我什麽都不要!我隻希望,跟其他的人一樣,過最普通的生活而已……”
他想起莫辰逸和簡知非,将一切都給了他。
莫家,才是那個真正的普通的、有愛的家庭。
抛卻莫辰逸和簡知非在外面擁有的一切,他們始終是一對恩愛的夫妻,負責任的父母,陪着他一起長大,給予了他一切。
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而不是去探尋什麽親生父親的一切!
而不是爲了親生父親,去質疑當初給了自己一切的那個家庭和那對父母!
陳子文慢慢上前,試圖拍莫言白的肩膀。
但是莫言白一把推開了他。
陳子文有些失落:“小白,我都給你準備了一切了,爲什麽你不要……”
莫言白沒有說話,他神情倉皇,像是曾經得到的一切,又全部都失去了。
又好像那些追求的一切,變得缥缈不定。
黎清晨看着他眼眸裏空空蕩蕩的情緒,心疼得窒息,低聲說道:“言白……”
莫言白看了她一眼,心底撕扯得厲害,那些信仰的一切全部坍塌。
而那些重塑的一切也消失殆盡了。
他的聲音變得機械而冷淡:“陳子文,爲了讓我接受你給我的一切,所以你才會勾結國際刑警美國總部的人,将我召往美國,誣陷我殺害同僚,讓我在刑警隊的審訊室裏,被嚴刑拷打整整一個月對吧?你就是想要讓我,跟原本的所有世界爲敵,是吧?你就是想要讓我,抛卻以前的一切,是不是?你故意放出了一丁點線索,展示你‘被害’的真相,引誘我去查詢,去追查真相,然後跟莫辰逸和薛涼宴爲敵,就是爲了逼我,一點點地跟你站在一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