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叔苦笑了一下，終于硬撐着站了起來。
他神色坦蕩，說道：“你要問什麽，就問吧。”
“當初我父親，到底因爲什麽而死。到底是不是你和莫辰逸陷害他？”莫言白問道，每個字問出來，都有一種徹骨的疼痛。
他恨自己爲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發現父親的死另有他因。
當初他年幼的時候，一心信任着身邊所有的長輩，信任莫家的所有人。
但是長大後，才發現事實并不是如此簡單。
有些真相，如果不查明，他知道内心一輩子都不會安甯。
良叔望着他，眼前的莫言白，早就不是他當初才離開的時候，那麽小小的一個叫小白的孩子了。
他長大了，也懂事了，明白了很多，有了莫辰逸的風範。
而現如今，他想要查的事情，也應該有個了斷和結果了。
良叔笑了笑，說道：“小白，你說得沒錯，你父親，确實是死在我手上的。”
莫言白瞳孔一縮，喉嚨哽了一下。
良叔收斂了笑容，繼續說道：“是我殺死了他，當時我們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跟往常一樣，并肩作戰。當時他原本是卧底，在跟我們一起完成接應任務的時候，身負重傷。當時的任務很艱難，我們都已經精疲力竭，卻也無法完成任務。後來，我們在共同抓捕那個最後的敵人的時候，我失手打死了他。他是在我眼前死掉的，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去……雖然這是我的無心之失，但是他卻終究是死在我的手裏的。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兄弟，不管如何，我都罪有應得。”
“現在你找到我，我也沒必要再隐瞞了。這件事情折磨了我這麽多年，說出來，我的心裏反而就輕松了。小白，是我對不起你，害得你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家人，也害得你的生母，沒有任何歸屬，害得你從小就受那麽多的心理創傷……”
“所以，你想怎麽懲罰我，就怎麽懲罰我吧！”
良叔将事情全部都說出來，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閉上了眼睛，視死如歸地等待着莫言白的所有決策。
莫言白的心被他的話弄亂，所以父親的死，真的是他做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他現在想這麽輕易地死，來換取原諒，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莫言白一拳砸向了他。
良叔被打倒在地，卻并沒有任何反抗。
“這是我欠你的，我害死了你父親，也沒有照顧過你，不管你怎麽對我，都是應該的……”良叔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憤恨，隻有歉疚、自責和深深的悔意。
但是他越是不反抗，越是簡單面對這件事情，莫言白卻越不想原諒他。
一條人命，一個家庭被毀，在他看來就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他如果就這麽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