鳐鳐擡手擦了下眼角,嗅着少年身上那特有的大漠味道,躁動不安的心,莫名稍稍安定了些。
她靠在他懷中,聲音小小:“我……我想與你私底下說話。我帶你去别的雅座,好不好?”
魏化雨正待說好,陪侍的鴻胪寺卿陳琅,卻皺眉道:“皇上,這與禮不合。且不說皇後新娶不到三個月,這天香引内女子皆是三教九流出身,如何能侍奉皇上……”
大鴻胪寺卿陳琅,乃是出了名兒的年少有爲,卻也是出了名兒的端方君子。
他原是在禮部供職,隻是行事迂腐,總愛定那些個條條框框,這個不許那個不能的,弄得魏化雨不堪其擾,因此才把他調到鴻胪寺。
鴻胪寺卿這官爵雖是九卿之一,卻因爲管理的主要是番邦和他國來人觐見時待客之禮法,因此空有虛名而無實權。
魏化雨原以爲這厮再沒有對他指手畫腳的機會,誰知蕭廷琛一來,這厮卻再度活躍起來。
連他寵幸他的小公主,也敢多加置喙。
少年還未曾說話,他懷中的小姑娘,卻悄悄偏過頭,尋聲望去。
鳐鳐隻是想瞧瞧這個進谏的官員是誰。
因爲她認爲,這官員相當正直。
四目相對。
在鳐鳐打量陳琅時,陳琅雖秉着非禮勿視的原則,卻仍舊不小心撞見了她的容貌。
小姑娘容顔嬌豔,眼眶微紅濕潤,如同煙籠芍藥,月寒牡丹。
那雙琥珀色瞳仁清澈得宛若蜜糖,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模樣。
這位以端方知禮聞名魏北的君子,忽有片刻失神。
等回過神,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女子,果然如皇上所言,竟和中宮皇後,生着一模一樣的容貌!
他不覺震驚。
在他的認知裏,天底下絕沒有兩片同樣的樹葉,也絕不會有兩個人長得完全一樣。
再說,他也不曾聽說過,那大周的公主還有什麽雙胞姐妹。
難道,這是天香引爲了投皇上所好,故意找了個姑娘易容成皇後的模樣,好叫皇上寵幸,繼而暗中操控後宮與朝堂?
就在他思緒聯翩時,魏化雨卻已經撇撇嘴,攬着鳐鳐的細腰,起身往旁的雅座而去。
陳琅思索了數十種可能性,再一擡頭,房中哪裏還有他家皇上與那個神秘姑娘的身影!
而魏化雨攬着鳐鳐穿過遊廊時,可巧,重新梳妝打扮過的金玲珑,急匆匆地趕了來。
女人身段豐腴,嫉恨地望了眼鳐鳐,才梨花帶雨地對魏化雨跪下行大禮:“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天香引調教多年的女子,即便是跪姿,也相當标準優雅。
着重突出的,乃是那挺翹的臀,不盈一握的腰肢,與纖細修長的雪頸。
隻可惜,魏化雨正抱着他的小公主,素了數月的他已是蠢蠢欲動,眼睛裏哪裏還容得下其他女人,因此看也不曾看她一眼,越過她就走了。
金玲珑狠狠皺眉,猛然轉身望向他的背影,嬌聲道:“皇上這是要去哪兒?剛剛玲珑演砸了華蓋香,這正要給您重新表演一番呢。瑤妹妹才剛被常媽媽買進來,未曾調教過,不懂如何侍奉男人,您若不嫌棄,民女——”
魏化雨駐足。
身姿如楠如竹的少年,攜一身大漠般蒼茫凜貴的氣勢,狹長如刀的雙眸微微彎起,“你想去鬥獸場喂獅子嗎?”
雖是在笑,可語氣與眼底的神色,卻分外駭人。
就如同那大漠深處的惡狼,仿佛下一刻就會撲上來,把人惡狠狠撕咬成無數碎塊。
金玲珑打了個寒顫,一時間竟忘了說話。
她呆呆望着兩人走遠,才狼狽地跌坐在地。
一隻手輕輕撫上飽滿的胸口,她忽然覺得,這位少年皇帝,絕不是簡單的人物,更不是她金玲珑能夠攀附上的權貴。
她正發呆時,一道輕笑聲自身後傳來。
金玲珑急忙回頭,就看見那位大齊雍王,滿身風華,牽着蘇蘇,正笑吟吟而來。
他右頰天生一顆小酒窩,笑起來時唇紅齒白、酒窩甜甜,看起來極平易近人的模樣。
金玲珑心下百轉千回,連忙斂去臉上的畏懼與後怕,重新擺好跪姿,嗓音宛若莺啼燕喘:“民女玲珑,給雍王殿下請安!雍王千歲!”
說完,就直起上身,刻意挺了挺胸前那對雪膩白兔,呈給蕭廷琛看。
這是她的資本呢。
蕭廷琛吸了口手中的紫金細煙槍。
優雅地吐出重重煙圈,他垂眸看着金玲珑,如同俯視一條喪門犬。
他幽幽開口,嗓音清冷卻撩人:“活着不好嗎?”
說罷,頰邊酒窩深深,隻含笑離開。
獵獵作響的桔梗藍大氅衣擺,從金玲珑鼻尖拂過,徒留下陣陣崖柏木香。
金玲珑閱人無數,自然知曉這大齊雍王話中有話。
霎時,她身子一軟跪坐在地,竟不敢再直視少年的背影。
蘇酒跟上,俯身在她面前,替她扶了扶發钗,“哥哥他最不喜姑娘家主動貼上去,幼時,還曾指使惡犬活活咬死了一個企圖爬床的侍女呢。勸玲珑姐姐一句,你招惹誰都好,卻勿要招惹這位大魔王哦。”
說罷,起身跟上蕭廷琛。
徒留下陷入恐懼的金玲珑。
……
卻說魏化雨帶着鳐鳐來到一座雅間,不等小姑娘說話,直接掩了門,把她重重壓在柔軟的床榻上。
他半阖着眼簾,呼吸略微有些粗重,隻沿着小姑娘的脖頸處不停深嗅。
小姑娘身上有特殊的體香,甜幽明淨,對魏化雨而言,本就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更何況,他已經素了兩個月。
面對情動的男人,鳐鳐怕得不行,小手連連推拒在他胸口,弱聲道:“你别亂動!你聽我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話音未落,嗤啦一聲響,魏化雨已然撕開了她身上那礙事兒的紗裙。
鳐鳐慌得不行,嚷嚷着要把他推搡開,男人卻直接點了她的啞穴,笑容焉兒壞:“别吵,好好侍奉朕。朕若滿意,帶你回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