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櫻櫻終于來到李府。
她已經沐過身,也被侍女重新妝點打扮過。
站在李秀緣的書房外,她靜靜看着窗内透出的暖黃光暈。
盡管一路上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是,在看見窗戶上映出的那道青竹般的身影時,她仍舊不可自抑地緊張起來。
管家在她身後,恭聲道:“夫人,大人就在裏面等您呢,您還不快進去?”
鳳櫻櫻咬了咬唇瓣,擡步踏進了書房。
推開門,隻見小和尚身着竹青色窄袖緞面錦袍,端坐在書案後,正垂眸翻閱書卷。
似是聽見推門聲,他不曾擡頭,隻淡淡道:“把門關上。”
于是鳳櫻櫻猶猶豫豫地關上門,輕聲道:“我剛剛路過盧府,看見盧金枝她闖了進去……我瞧着她情緒似乎有點兒不對,就跟了進去。她,她用白绫——”
“她如何,我不關心。”男人神态冷漠,淡然地翻了頁書,“鳳櫻櫻,你過來。”
因爲緊張,鳳櫻櫻雙手不自覺地在胸前絞住。
她望着書案後的男人,不知怎的,竟有些怕他。
其實小和尚分明比她還要小一歲,可是,随着他漸漸長大,她竟然莫名其妙就害怕上了這個男人。
畏懼心作祟,使得她挪過去的步伐分外緩慢。
剛靠近書案,一隻修長手臂伸出來,李秀緣直接把她拽到懷裏。
鳳櫻櫻輕呼一聲,整個人跌到他的大腿上,被他牢牢禁锢住。
她努力掙紮了幾下,可李秀緣瞧着纖瘦,但力氣卻很大。
慌亂狼狽之中,鳳櫻櫻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敢直視李秀緣的眼睛,隻低垂眼簾,輕聲央求:“小和尚……你,你放開我好不好?這樣,不好……”
“哪裏不好?”
李秀緣面容如常,嗓音卻染上了低沉微啞。
他用指尖勾住鳳櫻櫻的衣帶,慢條斯理地挑開。
鳳櫻櫻心跳如雷,慌亂中捂住腰帶,“小和尚……”
“别再叫我小和尚!”
男人語調重了幾分,拂開鳳櫻櫻阻止的手,不留情地解開她的腰帶,直接拽下那條半舊不新的馬面裙。
“别!”
鳳櫻櫻驚呼!
她臉蛋紅透,因爲緊張和害怕,重重地喘着氣,恨不能捂上李秀緣的眼睛。
可李秀緣動作極靈巧,哪裏是她能捂得住的?
羞憤交加,鳳櫻櫻隻能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睛,盡量叫自己的語調聽起來與平常無異:“小和尚,盧金枝新喪,你如何能與我做這種事?!我不知你與盧家有什麽恩怨,可盧家好歹也是你妻子的娘家,你——”
鳳櫻櫻陡然睜開眼。
餘下的話,盡數被李秀緣堵在她的唇裏。
李秀緣靜靜看着她。
這個女人,多年來總對他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态,念叨着什麽與人爲善,什麽慈悲爲懷,叫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她活在天真裏,可他卻知曉,這世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
譬如,善良如她,卻還不是被盧金枝欺負得極慘?
他想起那日盧府内,盧金枝父女三人對鳳櫻櫻的所作所爲,不知怎的,一股火氣就竄了上來。
似是懲罰般,他狠狠咬住鳳櫻櫻的唇瓣,生生把那唇咬出了血!
鳳櫻櫻疼得喚出了聲兒,可始作俑者仿佛根本不在乎她的情緒般,伸手把書案上的筆墨紙硯盡數掃落在地,把她放上去,竟就在這堆積着聖賢書的書房内,把她占有。
進入的刹那,李秀緣繃緊的秀麗面龐上,終于現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滿足。
三年了,
整整三年,
他不曾碰過這個女人。
而今,他終于可以繼續光明正大地與她在一起……
“小和尚……”
沒有前戲,沒有憐惜,鳳櫻櫻疼得厲害,淚眼婆娑地望向占有她的男人。
“我都說了,不要再這般喚我。”
李秀緣聲音冰冷,“是不是和尚,你自己心裏就沒點兒數?”
眼淚從面頰滾落,鳳櫻櫻疼得厲害,隻顧着哭,壓根兒沒辦法也沒有臉面回答他的問題。
她自幼就是家中被遺棄的女兒,在農家長到五歲,就被靈安寺的方丈收養,小小年紀就跟着吃齋誦佛,天生一顆向善的心。
盡管也曾怨過盧金枝,可那個女人也是可憐人不是?
在一夕之間,就從貴夫人淪爲了罪臣之後,還被夫君舍棄,孤孤單單地在熱鬧團圓的正月間,用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從前的閨房裏……
該歎息的,該同情的。
而小和尚無論對她有沒有感情,都不應該挑在今夜,對她做這種事……
鳳櫻櫻無力地睜開婆娑淚眼,剛張開嘴想要勸說,就被李秀緣捂住。
眉目如畫的男人,雙眸猶如剪水,清冽卻仿佛又似含着雲煙,籠着他所有的情緒,叫人看不分明。
他注視着鳳櫻櫻,身.下,那攻城略地的動作未曾停歇,捂着鳳櫻櫻小嘴的大掌,更不曾挪開。
他盯着她,似要與她講講道理,可話到唇邊,卻又是無盡的沉默。
良久後,男人終于輕笑了下,“罷了,不與你講善良的無用了……你繼續善良就好。”
總歸,
在這邪惡殘酷的世間,
他傾心護着她就是。
……
“什麽,鳳姨又住進了李秀緣的府裏?!”
雍華宮,鳐鳐聽魏化雨說完鳳櫻櫻的情況,驚得一蹦三尺高。
旋即,她咬住唇瓣,在寝殿中來回踱了幾圈。
過了片刻,她蹙着眉尖看向魏化雨,“不行,我得阻止她和李秀緣在一塊兒!否則的話,改明兒說不準又有個什麽張金枝、王金枝的過來折辱她!”
“那麽,小公主想怎麽做呢?”
魏化雨慵懶地盤膝坐在小案幾邊,一手托腮,一手拈着塊酥餅,往嘴裏送。
鳐鳐奔過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糖餅,清麗小臉上滿是認真:“我打算把鳳姨弄進宮小住,借着這個機會,再挑些王孫公子進宮與她相看相看!我想着,總有比李秀緣優秀的男兒吧?而我鳳姨呢,完全可以讓皇兄封她個縣主、郡主什麽的當當,身份高了,自然就不怕被男人拒絕。”
魏化雨盯着她一張一合的淡粉朱唇,舌尖頂着牙齒,野獸似的輕舔了幾下,笑意卻是溫溫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