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盧府的金枝玉葉,從小就被當作溫婉高貴的仕女培養,從未接觸過那些個市井間的髒話,因此确實找不到可以回擊鳐鳐的話,隻得狠狠咬住唇瓣,求救地望向盧鶴笙。
盧鶴笙陰柔的臉上堆起笑,從侍女手中拿過傘,朝鳐鳐走去,“我妹妹與鳳櫻櫻之間,或許的确存在一些誤會。公主不若随我進屋,我與你細細詳談?”
男人拿着傘,體貼地替鳐鳐遮住風雪。
看似溫柔的動作下,眼底卻藏着不爲人知的野心和欲望。
他很自信,隻要能把鳐鳐哄進屋,他就有辦法征服這個女人。
有未婚夫又如何,他看中的美人,終究還是他的。
可他陪着笑臉小意溫柔,鳐鳐卻未必買賬。
“去屋裏坐坐?”
小姑娘仰頭,朝他嬌笑。
她生得國色天香,這麽甜甜笑起來的時候,幾乎要叫盧鶴笙的心都要化了。
盧鶴笙以爲她願意,于是越發靠近她些,眼中的色欲熏心擋也擋不住,伸手便欲要把她往懷裏摟。
可下一瞬,鳐鳐立即翻臉,擡腳就惡狠狠踹向盧鶴笙!
盧鶴笙猝不及防,整個人倒飛出去!
他重重撞到兩扇緊閉的镂花門扉上,把雙門生生撞出個人形窟窿!
盧明至和盧金枝父女的臉色,瞬間變了。
盧明至不顧身份呵斥道:“好一個當朝公主,毆打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
“哼,我不止要毆打他,我還要毆打你們呢!”
小姑娘霸氣說完,身形一躍,驟然襲向父女倆!
盧明至乃是文官,在官場上老奸巨猾,鮮少與人紅臉,更不曾與人打過架。
雖則鳐鳐是個小姑娘,可她身懷大魏血統力大無窮,來勢洶洶的樣子立刻把盧明至吓成了狗,慌不擇路地往屋子裏跑,還大喊着來人。
鳐鳐淩空而來,一腳踹到他的後心窩把他踹翻在地!
盧明至狼狽地打了個滾。
盧金枝見狀,壓根兒不敢去救自己父親,轉身就要逃。
卻被鳐鳐揪住頭發,硬生生把她拉回來,抵着她的臉冷笑:“你懷了身孕,我不好怎麽你。不過,打爛你這張嘴,還是可以的!”
話音落地,她擡手就重重甩了盧金枝幾個耳光!
她的力氣豈是尋常姑娘家能比的,幾個耳光下來,盧金枝眼冒金星,雙頰紅腫到透出血絲來,連發髻都蓬亂了。
鳐鳐把她推給盧府侍女,拎着長劍踩上盧明至,嚣張地朝四周張望,“今兒動手打我姨姨的,都有哪些人?主動站出來,本宮饒你們不死!否則,你們所有人,一個也跑不掉!”
此時,盧府所有人幾乎都到齊了。
侍衛們擠在一塊兒,礙于鳐鳐的身份,根本就不敢上去抓她。
而侍女婆子們則推推搡搡站在另一邊,畏懼地望着這個女煞星,誰也不肯站出來承認是自己動的手。
“都不肯承認是吧?”
少女咧開嫣紅唇瓣,露出一排雪白貝齒。
垂落在額前的幾縷烏發被寒風吹得淩亂,越發襯得雪膚花顔,嬌美不可方物。
可這幅嬌豔容顔,落在衆人眼中,卻分外瘆人。
鳐鳐把哭嚎不止的盧金枝又拖過來,粗魯地摘去她發髻上的珠钗首飾,拔劍出鞘,十分利落地割去一把長長的秀發。
青絲委地,盧金枝呆滞半晌,陡然爆發出殺豬似的嚎叫與哭喊:“公主殿下,萬事還是留些餘地爲好,你爲了鳳櫻櫻這般對我,你就不怕我父親在聖上面前參你一本?!”
“少拿我皇兄壓我!”
鳐鳐油鹽不進,利索地繼續割她的頭發。
可憐盧金枝一頭秀發,很快就被割掉大半。
她哭得厲害,恐懼作祟,終于松口:“公主住手……我願意把毆打鳳櫻櫻的人交出來,還望公主住手,嗚嗚嗚……”
說話間,點了幾個名字。
被點到名字的婆子,臉色慘白、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
鳐鳐歪了歪頭,手下卻不見停頓,直接削掉了盧金枝所有長發!
盧金枝抱着頭,陡然尖叫出聲!
鳐鳐懶得管她,提劍走到那幾個婆子跟前。
細白指尖,把劍刃推出淡綠劍鞘。
從未殺過人的小姑娘,站在婆子們面前,雖則殺意湧動,可提劍的手,卻忍不住輕微顫抖。
半晌後,就在她下定決心爲鳳櫻櫻出氣時,一道清潤的嗓音,自不遠處響起:
“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風。”
她回頭,隻見李秀緣撐傘而來。
青衣窄袖,行走間都是君子風流。
他扶住恸哭不止的盧金枝,淡淡道:“公主殿下在盧府撒的潑,臣定會原原本本告知聖上。毆打朝廷命官,剪去诰命夫人頭發,這兩宗罪,還望公主做好受罰的準備。”
鳐鳐盯着這個男人,“負心漢”三個字,在腦海中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朱唇輕啓,她罵道:“李秀緣,世間最絕情的人,就是你吧?我姨姨瞎了眼,才跟你那麽多年!我今日或許能放過盧家人,可這幾個婆子,把我姨姨打得那麽慘,我定要取她們性命,也叫你明白我姨姨不是你能欺負的!”
說完,長劍出鞘。
可尚未等到她去殺人,已有官兵湧進府邸,把她團團包圍起來。
小姑娘愣了愣,回過神,手中長劍就被那群官兵打落在地,她自己也被兩名侍衛擒住,動彈不得。
李秀緣低頭,替盧金枝擦去臉上淚痕,聲音溫柔:“原本是去給你買你愛吃的糕點,誰知回來時,遠遠就瞧見公主在府中撒潑。所以我又折返去衙署,請了官兵過來幫忙。讓你受委屈和驚吓,是我不好。”
“夫君……”
盧金枝緊緊抱住他的腰身,臉上皆是感動。
就連盧明至和踉跄爬出來的盧鶴笙,也都微微動容,對李秀緣的防心在此刻徹底打碎。
而鳐鳐緊皺秀眉,“你們放開我!不許你們碰我!”
擒住她的官兵不爲所動。
李秀緣摟着盧金枝,淡淡道:“把她押去皇宮,我會親自向皇上說明今日發生的一切。”
鳐鳐恨恨盯向他,眼底皆是懊悔。
隻恨沒有早一點動手,殺掉那幾個作亂的婆子。
而那些婆子則面露慶幸之色,互相對視幾眼,便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傲慢跋扈,紛紛暗道公主也不過如此,終不是她們姑爺的對手。
恰在這時,一道低笑聲突然響起。
衆人尋聲望去,隻見容色極好的少年郎,正悠閑地坐在牆頭。
紅帶束發,墨衣張揚。
有着魏北男兒特有的高鼻深目,唇角輕勾,英俊張狂。
令人見之忘俗。
一束紅梅從别牆探進來,他随手折了一枝把玩,眉尖輕挑,笑容玩味,“朕的小公主,也是你們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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