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語氣冷厲了幾分:“盧鶴笙分明認出了我的身份,卻還假裝醉酒,欲要毀我清白!我那時候還小,他雖是文臣可功夫也還算不錯,我什麽也不懂,若非思慕哥哥及時相救,我就要被他……”
“後來皇兄知道此事,就把他打發去了西北,卻并未對外公開這樁醜事。”
鳐鳐說完,委屈地抓緊衣裙。
魏化雨卻是明悟過來了。
原來盧鶴笙被打發去西北,是因爲這個緣故。
不過事實看來,那個狗雜種對他家小公主,似乎還不曾歇了心思。
少年把玩着酒碟,唇角玩味勾起,眼底卻浮現出一抹殺意。
三日後。
此時臨近除夕,鎬京城熱鬧非凡。
兼之天香引的開張,元祿街更是喧嚣繁華,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前來觀賞,連逗留在鎬京的諸國之人,也都在今日前來。
魏化雨不知發什麽神經,破天荒願意帶鳐鳐出宮遊玩,喜得小姑娘在傍晚時就開始梳妝打扮,終于在夜幕降臨前打扮完畢,登上了出宮遊玩的馬車。
來到元祿街,卻見寬闊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馬車與遊人,把整條街面堵得水洩不通。
臨街的店面座座繁華,卷檐翹角,燈盞高低連疊,書着店鋪名的旗幟在寒風中簌簌作響。
街道盡頭,便是巍峨矗立的天香引。
金字招牌巨大而磅礴,高達八層的木樓宛若瑤台仙閣也似,千燈萬盞使它宛如鑲嵌在長街上的碩大明珠,吸引着無數飛蛾般的遊人,迫不及待、談笑宴宴地往樓中而去。
雖是青樓,裝飾間卻絲毫沒有其他妓館的胭脂俗粉氣,反而高雅堂皇,頗負意趣。
而樓中來往女子,雖環肥燕瘦、各有風情,卻毫無風塵氣,通身氣度宛如大家閨秀。
鳐鳐跟着魏化雨跨進門檻,好奇地悄悄打量四周,正看得起勁兒時,有侍女過來相邀,恭敬地請他們二人前往樓上雅座。
她望向身側少年。
他腳踩挖雲紋牛皮靴,穿一身墨色錦衣,朱紅腰帶勾勒出勁瘦腰肢,越發顯得身高挺拔。
發束馬尾,側臉英俊,幾根串着小金珠的發辮垂落在胸前,她瞧着竟是可愛的。
而他如同鎬京城那附庸風雅的公子們般,手持一柄水墨折扇,唇角噙起若有似無的邪笑,果真擡步往樓上而去。
鳐鳐立即跟上。
樓上設有一圈雅座,可俯瞰樓下圓台上的歌舞表演。
侍女引着兩人來到其中一間最爲華貴的雅座,鳐鳐就瞧見這裏已經坐了不少人,正是三日前與街上相見的盧鶴笙、黑衣少年,甚至,連李秀緣和盧金枝也在。
鳐鳐看見李秀緣和盧家兄妹就來氣,頓住步子,拽了拽魏化雨的寬袖,示意他快離開這裏。
然而少年隻是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吟吟地在上位坐了下來。
鳐鳐微惱,故意坐到靠近扶欄看台的地方,一雙眼隻盯着表演,并不理會這雅座裏的人。
盧鶴笙笑道:“兩年未見,公主脾氣還是一如當年。”
“兩年未見,将軍卻曬黑許多,果真變得更醜了呢。”小姑娘頭也不回,嘴上毫不留情。
盧金枝護着自家弟弟,撫着肚子嬌笑,“瞧公主說的,鶴笙終究是男人,曬黑一些,又有什麽關系呢?”
鳐鳐冷哼,懶得接話。
盧鶴笙這才轉向魏化雨,介紹道:“那日長街相逢太過匆忙,未曾與皇上介紹蕭公子。蕭公子執掌天香引,雖年少,卻已是驚才絕豔。一身功夫,堪稱天下罕有。我以爲,皇上與蕭公子應當能成知己。”
鳐鳐正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呢,聞言,立即悄悄兒地瞅向那位坐在角落的黑衣少年。
他仍舊戴着寬大的兜帽,隻能看見白皙而又線條完美的下颌,及一張削薄嫣紅的唇瓣。
而那唇瓣總是噙着笑容,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模樣令人害怕。
可右頰上的小酒窩,卻令他生出些許親近感來。
旋即,她聽見他嗓音清越地開口:“在下蕭五,久仰魏帝大名。”
蕭五?
鳐鳐挑了挑眉,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化名。
而他始終保持着雅正坐姿,隻随意拱了拱手,連站起來都未曾。
可見,嚣張狂妄至極。
魏化雨客氣一笑,轉了轉手中酒碟,“朕亦久仰天香引大名。魏北鬼市中也有座天香引,裏間姑娘,可是精彩得緊呐。”
“魏帝喜歡就好。”
黑衣少年含笑朝魏化雨舉起酒碟。
兩人隔空碰了碰,便各自一飲而盡。
鳐鳐盯着魏化雨,暗暗撇嘴。
這厮果然是個花心胚子,在魏北冒出個未婚妻不算,竟然還去逛什麽天香引……
真是該死!
她正磨牙惱怒,盧鶴笙不知何時湊到了她身畔。
他給她添滿酒,笑容殷勤,說出的話卻不是什麽好話:“原以爲公主殿下會擇出個怎樣出類拔萃的驸馬,今日看來,卻也不過如此。他是做皇帝的人,注定了三宮六院,妻妾三千。公主殿下将來,果真能忍受得了嗎?”
鳐鳐轉向他,眸光凜冽,似笑非笑:“盧鶴笙,你算個什麽東西,未來驸馬怎樣,還輪不到你來插嘴吧?!”
說着,無辜地望向魏化雨,擡高音量道:“太子哥哥,盧大人說你不過如此,不堪爲大周驸馬。”
盧鶴笙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哦?”魏化雨挑了挑眉,“朕倒是不知,朕在盧大人眼中,竟如此惡劣?”
“不不不,魏帝少年英才,在下自然是崇敬的。”
“那你的意思是,朕雖然還不錯,卻仍舊配不上鳐鳐?”
“在下并無此意……”
“那你就是惦記我家小公主,所以才出言貶低朕!豈有此理,朕的未婚妻,也是你敢觊觎的?!”
魏化雨早就存了要尋盧鶴笙麻煩的心思,因此話音落地,朝他猛然一拂大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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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寶貝菜心們中秋快樂,阖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