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看了會兒,忽然俯首,輕輕吻住那脖頸處淌落的水珠。
她的肌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他細細地嘬飲着,像是饑渴之人,迫不及待地嘬飲冰塊兒。
沈妙言被迫高高仰着頭,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握住茶盞,”四,四哥……“
男人并未說話,隻是緩慢地加重了嘬飲的力道。
到最後,幾乎是在啃噬那細嫩的脖頸。
沈妙言的肌膚很嬌嫩,碰一下就會紅,更遑論被他這般咬噬。
她忍不住推拒起來,“四哥,疼……疼……”
然而男人好似壓根兒聽不見,奪過她手中的茶盞扔開,将她牢牢按在軟榻上。
他欺身而上,發瘋一般,啃噬着她的脖頸。
鮮紅的血液,從嬌嫩雪白的肌膚中滲出,順着他的唇齒,緩慢沒入唇腔之中。
“四哥,疼……”
沈妙言雙手死死推拒着男人的胸膛,眼角四周逐漸彌漫開豔色的绯紅,宛若染上了極豔的胭脂。
君天瀾的舌尖緩慢地舔舐過那傷口,感受着舌尖的血腥氣息,狹長的暗紅鳳眸血氣翻湧,幽深複雜。
他終于松口,薄唇上還沾染着血珠子,越發襯得他邪肆妖娆。
那帶着血珠子的唇瓣,輕輕貼上沈妙言的櫻唇。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雙眼,似是想要看進這個姑娘的靈魂。
沈妙言不知他在想什麽,一顆心始終提起,唯恐不小心把他惹怒了。
君天瀾伸手,指尖輕輕按在她绯紅的眼角,他看見這雙琥珀色的瞳孔純淨如初,浸着瑩瑩水漬,看上去格外柔弱。
他抱着她翻了個身,随手扯下重重疊疊的窗簾。
端着燕窩粥進來的添香,聽見那屏風後的暧昧聲響,忙止住步子,紅着臉小心翼翼退了出去,還不忘爲兩人掩上門。
光可鑒人的竹闆地面,亂七八糟扔着絲質衣裳。
君天瀾在沈妙言耳畔喘息着,低啞性感的嗓音中,透着濃濃的瘋狂:“沈嘉,你大約不會知道,我有多麽喜歡你……”
沈妙言承受着他的暴虐和瘋狂,雙手幾乎把錦被抓出窟窿,唇齒間不停溢出高高低低的細碎嬌吟。
她盯着镂花雕月的橫梁,暗道事到如今,她又怎會相信他的喜歡?
若這喜歡是叫她堕入深淵的推手,她甯願不曾擁有過。
入夜之後。
拔步床的重重帳幔,被人卷開。
君天瀾隻披着件單薄的絲質外裳,線條完美的腹肌與胸肌露在空氣中,神清氣爽地下床走到圓桌旁斟水。
他身後,拔步床上一片狼藉。
一絲.不挂的的女子躺在上面,白膩的肌膚上全是深深淺淺的掐痕與紅印,滿頭青絲披散在枕上,手腕被用絲帶綁起拴在床頭,雙眼上還蒙着男人的織金絲腰帶。
微微紅腫的小嘴輕輕張開,隐隐有白色ye體順着嘴角淌落。
這畫面,荼蘼豔絕至極。
君天瀾喝了半盞水,外面響起輕微的叩門聲:”皇上。“
是夜涼的聲音。
“進。”
君天瀾聲音淡漠,透着情事過後的餍足慵懶。
夜涼低垂着眼簾進來,壓根兒不敢亂瞟:”皇上,卑職把那罐麒麟血送到太醫院,院判仔細檢查了兩個時辰,發現裏面被人下了慢性劇毒,時間大約是在一個月之前。“
”朕知道了,此事不得聲張。“
“是!”
夜涼領命,很快掩上門退下。
屋中燭火跳躍。
君天瀾握着天青色水盞,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親耳聽見這件事時,内心仍舊無法接受。
他走到拔步床前,望着錦被上昏迷不醒的姑娘,狹長鳳眸晦暗不明。
寝屋寂靜,遠處傳來前院做法事的聲音,越發襯得長夜寂寥。
他在床沿上坐了,伸手輕輕撫過她绯紅的面龐,鳳眸中滿是掙紮。
半晌後,他忽然輕笑出聲。
帶着薄繭的指尖,緩慢拂試過她的臉蛋、唇瓣。
“沈嘉,你大約永遠不知道,我有多麽喜歡你……”
喜歡到可以爲她改變原則與底線,喜歡到拼盡全力,對她的所作所爲視而不見……
當一個帝王失去原則時,對天下而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君天瀾俯身,親了親她紅腫的唇瓣。
他貼着她的唇,擡眸凝視她緊閉的雙眼:“沈嘉,隻此一次。今後,莫要再辜負背叛我。”
他的氣息很霸道,将沈妙言的睫毛吹得輕顫,仿佛她是醒着的一般。
又過了兩日,乃是顧欽原下葬的日子。
春雷已經滾過三道,臨近清明,萬物蘇醒。
顧欽原的墳冢,建在鎬京城城郊外的高山上,乃是君天瀾親自遴選的地點。
出殡這日,天空陰沉沉的。
沈妙言坐在馬車裏,跟在送葬的靈隊後面,撩起窗簾,看見百姓夾道圍觀,濕潤的空氣中,漫天紙錢飄零。
所有百姓都在沉默,似是哀送他們的丞相離開人世。
她知道,對她而言,顧欽原算不得什麽好人,可對這些百姓而言,他卻是一位鞠躬盡瘁的好丞相。
兩袖清風,說的大約就是他這樣的人。
他值全城百姓相送,也值得起他們的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出殡的隊伍終于在一處山腳下停了。
拂衣扶着她下了馬車,她舉目四望,隻見朝中不少官員都帶着家眷前來送葬。
隊伍前方,那個穿着龍袍的男人走在最前面,并沒有要帶上她一起的意思。
天空飄起了細潤的春雨。
添香撐了把油紙傘,傾過沈妙言的頭頂,“小姐,咱們快跟上去吧?”
沈妙言望向通往山頂的青石台階,點了點頭,拎起裙擺跟上隊伍。
這座山很高,登上山巅時,全然可以俯瞰遠處的鎬京城,與起伏的山脈和河川。
她走得很有些慢,等上到山頂時,棺椁已經被送進墳冢裏。
她喘着氣兒,在拂衣搬來的竹椅上坐了,接過添香遞來的竹筒水囊,一邊喝水一邊望着君天瀾率領百官,拜祭那座新墳。
等走完全部禮儀,已是半個時辰後。
百官們先後下了山,那墳冢前,便隻剩下君天瀾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