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多眼雜,沈妙言不敢問他上面寫的是什麽,強忍住好奇心,拼命拿食物堵住自己的嘴。
與此同時,乾和宮中。
君烈在宮婢的服侍下,穿戴整齊,正要擺駕錦繡大殿,一名黑衣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中,朝他單膝跪下,雙手奉上一封密信。
他面無表情地拆開,在看完的刹那,面色陡然變得猙獰可怖。
五指緊緊攥住密信,他盯向殿外,聲音低沉,“他果然回來了……”
殿外,大雪在燈影中飛舞,遠處是燈籠光照不穿的無盡黑暗。
福公公弓着腰進來,恭敬道:“皇上,暖轎已經備好,可要移駕錦繡大殿?”
君烈盯着殿外的重重黑暗,低沉開口,“擺駕坤甯宮。”
福公公愣了愣,小心翼翼擡眸望了他一眼,将拂塵往身後一甩,高聲道:“皇上有旨,擺駕坤甯宮……”
此時,還未到開宴的時間。
顧皇後身着隆重的鳳袍,端坐在梳妝台前,滿頭烏發披散在腰下,任由程錦幫她梳理,眉眼之間都是淡漠。
殿中燃着安神香,幾株梅花插在博古架中的青花瓷瓶裏,爲冰冷華麗的宮殿平添了幾分生氣。
寂靜中,外面響起匆匆的腳步聲。
她偏過頭,隻見君烈疾步而來,守在珠簾外的宮女剛屈膝行禮,就被他一腳踹開,“顧娴,顧娴!你給朕滾出來!”
顧皇後面無表情,隻靜靜看着他火冒三丈地闖進來。
程錦急忙屈膝,“給皇上請安!”
“滾!”
君烈一雙丹鳳眼盯緊了顧皇後,話卻是對着程錦說的。
程錦擔憂地望了眼顧皇後,被迫低着頭離開了宮殿。
寝殿中隻剩兩人。
君烈步步逼近她,在距離她半步之遙時,将手中的密信扔到她臉上。
顧皇後從地上拾起信箋,展開來,信上白紙黑字,寫着有人在鎬京城最熱鬧的泰和街頭,用鮮血在牆壁上寫了幾個大字:恭祝九弟壽誕。
君烈排行第九,這話中的“九弟”是誰,不言而喻。
可能夠喚他九弟的人,在當初的内鬥中,早已死絕。
顧皇後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簾,慢條斯理地掀開燈罩,将信箋湊近燭火燒掉,“皇上懷疑,當初五王之亂中,有人僥幸逃脫?臣妾倒是覺着,更像是有人在惡作劇。”
信箋被焚燒成灰。
“呵……”君烈低笑一聲,忽然伸手攥住她的一縷長發,迫使她擡頭與他對視,“他回來了,他從地獄裏爬出來,妄圖颠覆朕的江山!顧娴啊顧娴,你在前朝後宮安插了多少耳目,那些耳目難道沒告訴你,皇姑姑究竟是怎麽死的?”
顧皇後面容淡漠,“皇上曾教誨臣妾,後宮不得幹政,因此臣妾并不知前朝之事。”
“好一張伶俐的嘴!”君烈猛地揪起她的頭發,拽着她朝床榻走,“賤人!你别指望他可以颠覆朕的江山!這江山是朕的,就算他回來,也隻是送死!”
他憤怒地說着,将顧皇後扔到.床上,大力撕碎她身上的鳳袍,手掌運起内力,直接将她裏面的衣裳也盡都震碎,不顧一切地把她.占有。
這是一場沒有憐惜、沒有快樂的愛。
就好像彼此都是仇人,所有的用力,不是爲了獲得快感,而是爲了置對方于死地。
錦繡大殿,福公公匆匆趕過來,說是帝後有要事,恐無法來參加宮宴,請諸位随意。
他說完,就離開了,惹得殿中群臣紛紛暗自揣測起來。
沈妙言悄悄瞄了眼君天瀾,猜到這事兒,恐怕與剛剛他收到的紙條有關。
衆人很快恢複正常,照舊把酒言歡、觥籌交錯,可帝後不在,他們不敢逗留太晚,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薛寶璋看向君天瀾,卻聽得他淡淡道:“你先回府。”
薛寶璋瞥了眼沈妙言,一言不發地起身,朝錦繡大殿外走去。
誰知剛踏出大殿,好巧不巧,就看見白衣勝雪的貴公子,正背着手站在屋檐下,靜靜仰望漫天落雪。
他外面套着件淡紫色寬袖大氅,袖口繡滿了重重疊疊的蓮花,越發襯得他姿容豔麗,舉世無雙。
他沒看薛寶璋,隻聲音輕慢地開口,“世人隻道雪景怡人,卻不知這夜雪,才是冬日最美的景色。隻可惜,再美,也留不住。”
薛寶璋不動聲色,“宣王殿下今夜,倒有些多愁善感。”
君舒影偏頭,朝她笑了笑,擡步離去。
薛寶璋盯着他的背影,輕輕咬住唇瓣,這個男人,是在對她示好?
坤甯宮。
寬大的床榻上,顧皇後渾身不着.寸縷,青紫掐痕遍布其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三千青絲鋪散在枕上,端莊美豔的面龐,蒼白而平靜。
君烈背對着她套上外裳,冷笑着大步離開。
直到他走後良久,顧皇後才緩緩坐起身,沒讓程錦等人進來伺候,自己拖着殘敗的身子,找了套幹淨的中衣換上。
她站到琉璃窗前,窗外挂着兩盞紅绉紗宮燈,正在北風中輕曳。
她看見外面落了厚厚的大雪,窗戶上結了冰花,十分漂亮。
她看了良久,窗外隐約浮現處出一張人臉。
那是一張中年男人的面龐,堅毅,冷硬,鑲嵌着君家人特有的一雙鳳眸。
即便人到中年,也比君烈更加英俊。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撫摸琉璃窗,聲音輕緩柔軟,“是你嗎?”
雪花簌簌。
窗外的人臉很快消失不見。
顧皇後垂眸輕笑,“幻覺嗎?”
她正發呆時,程錦進來禀報,“娘娘,太子殿下與樂陽郡主求見。”
她微微側頭,沉默半晌,淡淡道:“伺候本宮更衣梳妝。”
她在正殿接待的兩人。
沈妙言跟着君天瀾行過大禮,與他一同落座。
顧皇後端坐在鳳位上,姿态優雅,“你二月歸來,如今不過十個月的功夫,就能坐到太子的位置上,實屬難得。過了子時就是新的一年,還望吾兒能夠勤勉以加,切莫耽于安逸。”
君天瀾低垂着眼簾,指關節不輕不重地敲擊着旁邊的花幾,聲音低沉,“兒臣此次前來,并非是來聆聽母後教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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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的三章,信息量有點兒大,菜有刻意寫得簡單,大家應該看懂了吧……
另外網站最近要求和諧,啪的章節會被屏蔽,嚴重的整本書都會被屏蔽,所以大家如果看見章節錯亂或者書籍突然從書架消失打不開什麽的,大約就是被屏蔽了(希望不要有那天),捂臉……不過菜覺得自己寫得不算那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