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傾慕不悅地看向他,他微微一笑:“愛妃吃醋了嗎?愛妃放心,本王對未及笄的小女孩兒,是沒什麽心思的。另外,本王今夜宿在側妃帳中,愛妃不必久等。”
說罷,便晃悠着離開。
此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溫傾慕扶着樹幹的手微微發白,正欲轉身回帳篷,身後卻傳來低沉的呼吸。
她身子一僵,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是誰。
那些在桃花山涼亭裏的不快記憶盡數湧入腦海,她緊緊扶住樹幹,才勉強不讓自己因爲雙腿發軟而跌倒在地。
那人的聲音透着戲谑:“怎麽,沒有料到本公子會出現這裏?”
說着,便伸手攬住她的腰,強迫她的後背緊貼着他的胸膛。
他俯首,在她脖頸間輕嗅,語氣很是随意:“王妃比從前更香了。”
溫傾慕緊盯着遠處篝火邊的人群,聲音顫抖:“花容戰,這裏有人,你别亂來!”
“那咱們換個無人的地方好了。”花容戰話音落地,忽然将她打橫抱起,足尖輕點了幾下,便掠到溫傾慕的營帳中。
雲兒并沒有跟來,再加上誰都知道溫傾慕在府中不受寵,所以晉甯王府的侍衛與丫鬟,都跑去伺候他們的側妃了。
堂堂王妃,身邊竟是一個使喚丫頭都沒有。
帳篷内有一張簡易的床榻,花容戰将她丢到上面,欺身而上,膝蓋緊緊抵在她的雙腿間,不讓她掙脫開。
燭火搖曳,那雙桃花眼緊盯着溫傾慕,靈活的指尖緩緩勾開她胸前的盤扣:“我聽鏡兒說,你恨我,你再也不想見到我?”
溫傾慕怔了怔,她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她發呆間,衣襟的盤扣被盡數解開,花容戰瞳眸幽深,忽然将她拽起,稍稍使力,便将她推到木桌邊。
他伸出手,擭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我倒是忘了,跟你這樣的女人做,不需要在床上。你不配待在床上。”
說完,便将她翻了個面兒,粗暴地把她的上身按在桌子上。
溫傾慕的心疼得厲害,眼圈發紅,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卻努力微笑:“上次桃花山上,你讓鏡兒給我一疊銀票,說是我伺候得你舒服。那麽這次,你打算給多少?”
花容戰撩起她的裙擺,動作微微頓住,他并沒有讓鏡兒給溫傾慕銀票。
溫傾慕艱難地回頭看她,端莊明豔的臉上,淚痕交錯,不知是在侮辱她自己,還是在侮辱花容戰,唇角挑釁般勾起:“怎麽,這一次,花公子甚至不打算付銀票了嗎?”
她的聲音透着恨意,叫花容戰興緻全消。
花容戰松開手,冷聲道:“我從未讓鏡兒做過那種事。”
溫傾慕起身,低頭将衣襟上的盤扣一一扣起來:“花公子欺淩女子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變成不認賬之人了?你做過什麽事,咱們兩人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否認!”
花容戰冷冷盯着她:“我說我從未做過,你若是不信,我讓鏡兒跟你當面對質!”
溫傾慕面無表情:“做過也好,沒做過也罷,花容戰,對你,我的心已經泛不起任何波瀾!”
她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花容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懷中,緊緊箍住她的腰,結實的胸膛抵着她的後背,急促而溫熱的呼吸噴吐在她的耳畔,聲音沙啞緩慢:“那一年春暖花開,溫府花園,我送你花了半年時間培育的海棠花,你很開心,你說你愛我……溫傾慕,你親口說,你愛我!”
溫傾慕被他緊緊抱着,回憶起那些塵封的記憶,面色霎時變得蒼白,渾身止不住地輕顫。
“你不知道我聽見你說那三個字時,我有多高興!可你随後又說,你祖父不會讓你嫁給一個小厮,于是我向你保證,六個月後,我一定成爲楚國皇商,然後向你祖父提親。我求你等我六個月,你當時怎麽說的?溫傾慕,你自己說,你當時怎麽說的?!”
他因爲激動,使勁搖晃着溫傾慕的身軀,溫傾慕背對着他,突然之間就嚎啕大哭。
“你哭什麽?!”
花容戰怒吼着,将她抵在木桌邊緣,不顧她後背被撞得生疼,緊緊攥着她的雙肩:“我問你,你當時說了什麽!”
溫傾慕疼得花容失色,一邊哭一邊呢喃出聲:“我說,我會等你六個月,說非你不嫁,嗚嗚嗚……”
花容戰忽然松開手,靜靜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然後呢?”
“在你走後的第二天,我就和晉甯王訂婚了……”溫傾慕聲音極輕,緊緊閉上雙眼,眼淚順着下巴滴落,花掉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格外狼狽。
屋中寂靜,隻能聽見她嗚嗚咽咽的哭聲。
花容戰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聲音涼薄:“所以,你有什麽資格哭?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你有什麽資格哭?”
溫傾慕無法停止哭泣,在花容戰面前,她不再維持外人面前高貴端莊的形象,她哭得委屈至極,像個失去一切的孩子。
“我問你,你有什麽資格哭?!”花容戰皺眉,桃花眼中都是淩厲,提高音量怒吼出聲。
溫傾慕緩緩睜開雙眼,烏黑的眼睫被淚水打濕,看起來格外可憐。
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晉甯王妃,不再是楚随玉名正言順的妻子,她隻是一個做錯事的迷茫少女。
望着那雙淚眼迷蒙的雙眼,花容戰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
夏侯家帳篷中。
夏侯挽挽趴在桌前哭得厲害,“大哥二哥,我身爲夏侯家的小姐,卻被沈妙言如此欺辱,你們若是不爲我報仇,夏侯家的臉面就都丢光了!”
夏侯銘翻看着兵書,頭也不擡:“你若不去挑釁,又怎會丢臉?”
“大哥!”夏侯挽挽嬌嗔,氣得直跺腳。
站在燈下擦拭長劍的夏侯湛笑道:“小妹不必憂心,今晚,二哥我就叫那個沈妙言死無全屍!”
“真的?”夏侯挽挽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