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珍知曉自己對付不了沈月如,便決意拿沈月彤出氣,命令房中的丫鬟去抓沈月彤,沈月彤吓得要死,想要出去,新房門卻被金珠鎖死。
沈妙言好整以暇地坐在繡墩上,完全是隔岸觀火的閑适姿态。
而另一邊,後院廂房中,張敏緊張地坐在桌邊,不時擡頭看看緊閉的房門,當聽見門外響起腳步聲時,連忙理了下頭發。
門被推開,一身酒氣的沈峻茂出現在了房間裏。
他踉踉跄跄地走進來,“砰”一聲關了門,因爲醉意,一雙眼猩紅猩紅。
張敏連忙過去扶住他,嬌聲道:“沈公子,今日是你大婚,怎的喝了這樣多的酒?等下,長公主怕是要不高興的。”
“管她做什麽!”沈峻茂偏頭望向張敏的側臉,醉眼朦胧的,竟覺得這相府的二小姐姿容上乘,比那楚珍好了不知多少倍。
更何況,張敏出身不錯,又是清白的姑娘……
他湊近張敏,捉住她的手:“敏敏,我其實,我其實……”
張敏等着他下面的話,一顆心跳得極快。
然後沈峻茂并沒有往下說,隻是很自然地吻住了她。
張敏的瞳眸瞬間放大。
沈俊茂攬住她的腰,滿臉都是不舍:“可惜咱們有緣無分,我終究不能娶你。你是相府小姐,總不能做妾……敏敏,是我對不住你。”
他說得深情款款,張敏隻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柔軟的夢幻之鄉,仿佛年少時那些愛戀和幻想,都成了真。
她一把抱住沈峻茂,“做妾也沒關系的!沈公子,我和彤兒玩得那麽好,都是因爲想要借她的關系,多見你一面!沈公子,隻要能嫁給你,做妾也沒關系的!”
她覺得沈峻茂出身好,博學多才,長得又好,乃是最佳的夫婿人選。
隻要她能進門,做妾又有什麽關系?像楚珍那樣蠢笨的女人,遲早也會被皇後娘娘收拾掉。
到時候,她就能被扶正。
兩人抱在一起,沈峻茂盯着一臉陶醉的張敏,眼底掠過輕視,很快将她抱到廂房的床上。
帳幔被放了下來。
花廳裏,酒宴已至尾聲。
有侍女過來爲客人添酒,靠近君天瀾的那一位,借着俯身斟酒的機會,輕聲說了句什麽。
君天瀾眼底毫無波瀾,隻摩挲了兩下酒盞。
那侍女垂下眼簾,很快退了下去。
過了會兒,這名侍女出現在了後院新房門外,敲了敲門,輕聲道:“長公主殿下,出事了!”
新房内正鬧得熱火朝天,楚珍騎在沈月彤腰上,不停扇她巴掌,聞言,轉過頭,示意金珠把門打開。
那侍女望了眼房内的情形,迅速收回視線,屈膝行了個禮:“長公主殿下,奴婢看見公子和相府二小姐進了後院廂房。奴婢不敢驚動老爺和夫人,公主可要過去瞧瞧?”
“什麽?!”楚珍大怒,起身一腳踩在沈月彤胸口上,“你說,張敏那賤人,跟沈峻茂進了一間房?!”
“正是。”侍女仍舊垂着眼簾。
楚珍見這侍女面生,隻當是自己的陪嫁裏那些個不起眼的宮女,便從自己嫁妝箱子裏取了把長刀,風風火火往廂房那邊沖:“兩個狗男女!本公主定要他們好看!”
房中的宮女們愣了片刻,連忙跟着沖過去。
沈妙言依舊坐在繡墩上,優雅地吃完手中剩下的點心,擡眸望向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沈月彤,她臉上全是巴掌印子,臉頰腫得很高,衣衫發髻淩亂,十分狼狽。
她擦了擦手,站起身,優雅地踱到她身邊,姿态居高臨下:“沈月彤,被人欺淩的滋味,如何?”
“是你搗的鬼?!”沈月彤睜開眼,瞳眸中都是憎恨。
“我什麽都沒做。若論搗鬼,你該問你皇後姐姐才是。”沈妙言漫不經心地擡起一隻腳,直接踩到她的手腕上,“沈月彤,沈禦史府家宅不甯,隻是一個開始。”
話音落地,不等沈月彤說話,腳後跟猛地用力,在她腕骨間碾壓,沈月彤頓時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之前被連澈捏傷手腕,好不容易痊愈,如今被沈妙言這麽一踩,傷口再度崩裂,疼得她撕心裂肺,幾欲暈厥過去。
沈妙言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漠然,松開腳,轉身往外走去:“沈月彤,千萬别暈過去。我想,接下來,你們家會有一場好戲看。”
沈月彤哭着,捧着右手坐起來,淚眼朦胧地看向沈妙言的背影,這個曾經單純無知、蠢鈍好騙的堂妹,如今竟像是換了個人般,雖然還很小,可周身那冷厲的氣場,實在叫人畏懼。
沈禦史府前廳,酒席已臨近尾聲,有客人起身,打算告辭離去。
華氏同那些官員夫人們熱鬧地說着闊别的話,盡管這個兒媳婦沒了清白,可長公主的身份擱在那裏,到底誰也不敢在面上輕視了他們家。
那些人正要離開,豎在前廳後門處的富貴牡丹屏風忽然轟然一聲倒地,這動靜太大,衆人一齊擡頭看去,就瞧見沈峻茂僅穿一條亵褲,摔倒在屏風上,鼻青臉腫的,哭着朝華氏伸出手:“娘快救我!”
沈峻茂身後,楚珍一手拎着大刀,一腳踩到他後背上,“今兒個乃是本公主大婚,你們這對狗男女,竟敢背着本公主,行苟且之事!本公主非摘了你的狗頭不可!”
說着,便掄起大刀,毫不猶豫地砍向沈峻茂。
沈朋和華氏俱都大驚,侍衛們回過神來,連忙沖過去攔住楚珍。
華氏吓得要死,奔過去喊道:“長公主,使不得啊!您這是做什麽呀?!”
沈朋臉色鐵青,盯着上半身赤/裸的沈峻茂,隻覺老臉都被丢盡了。
“哼,做什麽?”楚珍将大刀扛在肩頭,頭頂的嵌紅寶石金鳳珍珠冠華麗璀璨,美麗的臉龐猙獰扭曲,“你得問問你的好兒子,他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