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的目光始終追随着韓棠之,眼底情緒莫名。
一隻溫熱的大掌把她的腦袋扳正。
君天瀾淡淡道:“你再看,腦袋都要扭到背後去了。”
“哪兒有那麽誇張?”沈妙言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語氣又有些黯然,“我隻是在想,撮合韓棠之與江梅枝,到底對不對……”
“無論對不對,木已成舟,說這些,都沒用了。”
……
卻說韓棠之被江家的族兄弟拖進新房,跨進門檻時踉跄了一下,扶住槅扇方才站穩。
江堆雪等人貼心地替他掩上門,招呼外面侍立的婢女等都退下。
新房中喜燭靜燃,靜谧安詳。
江梅枝小臉白嫩,乖巧坐在床沿上,隻等着韓棠之過來。
韓棠之靠在雕門上,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他今晚喝得太多,眼前的景象一層層重疊,連眼前女子的容貌,也逐漸模糊。
他在嶄新的拔步大床上坐了,伸手勾起江梅枝的下颌,凝視她半晌,忽而閉眼吻了下去。
江梅枝面頰紅透,本欲害羞躲開,可想起嫁人前一夜娘親的教導,于是生生忍住躲開的本能,隻任由自己的夫君爲所欲爲。
韓棠之把她壓在了大紅的緞被上。
緞被上還有好些花生、桂圓,江梅枝後背被硌得生疼,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可他看似勁瘦的身形,卻鐵塔般如何也推不動。
“棠之哥哥,好疼啊……”
女孩兒眼角含淚,暈染開一片柔弱绯色。
韓棠之仿佛聽不見她的啜泣,隻大力撕開她的嫁衣,随手扔在地上。
鴛鴦紅帳被放下。
不過須臾,帳内就傳出女孩兒吃痛的哭聲。
長夜漫漫。
韓棠之渾身都是酒味兒,狠狠欺負着身下的女孩兒,無意識地呢喃出聲:“張晚梨,晚梨……”
他低啞醇厚的嗓音,在呢喃之中透出濃濃的寥落感。
被他欺淩的女孩兒睜着一雙水眸,傻傻望着她的夫君滿臉情動的模樣。
他雖情動,卻并非爲她。
他甚至在新婚之夜,呼喚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半晌後,她擡起手背擦去臉上的淚珠,努力貼上韓棠之的唇瓣:“我願意爲了棠之哥哥,做那相夫教子的賢妻……大約總有一日,我會捂暖棠之哥哥的心吧?”
庭院内,花影婆娑。
窗棂間倒映出桌上龍鳳喜燭的紅暈,它們慢慢燃燒,将這長夜染上喜慶而又寂寥的紅。
……
此時,前院的紅绉紗燈籠添了一盞又一盞,将酒席照得亮如白晝。
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們,仍舊還在熱鬧吃酒。
謝陶跑來尋沈妙言,兩人拉着手一同去花園裏說悄悄話兒了。
而張祁雲被一群官員纏着敬酒,等喝完酒,卻不見他的陶陶。
他今夜喝得有些多,獨自起身離開庭院,沿着抄手遊廊去吹風醒酒,順帶看看能不能把他的陶陶給找回來。
遊廊臨水,夜風從池塘水面吹過來,冰涼沁人,令他的意識清醒了不少。
他正扶着扶欄獨自走着,冷不丁背後傳來嬌呼聲:
“相爺!”
他頓住身形,慢慢轉身,就瞧見一名少女身着薄紗襦裙,正笑吟吟嬌滴滴地立在遊廊的羊角流蘇燈籠下。
少女身段不錯,面容清秀,隻那過于削薄的紅唇和近似三角形的眼睛,令她即便笑起來,面相也仍舊過于刻薄。
她是盛雨。
張祁雲輕笑,“盛姑娘尋本相,不知所謂何事?”
“剛剛在酒席上,小女看見相爺喝了太多酒,怕相爺醉倒别處不省人事,所以特意跟來照看。”盛雨盯緊了他,眼底皆是歡喜,“我知曉這附近有一座抱廈,不如小女扶相爺過去歇歇?”
她從前曾暗戀過顧欽原,可惜那人卻是個短命的。
如今張祁雲手握權柄、家财萬貫,還生了一副好容貌,可惜卻被謝陶那個小啞巴給糟蹋了。
他定然是沒怎麽接觸過女人,所以才會覺得謝陶好。
隻要她盛雨出手,想來隻需一夜,就能叫他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到時候再撺掇他休棄謝陶,那張府的萬貫家财以及相爺夫人的位置,豈不都是她的?!
張祁雲輕笑着,仿佛看不出她臉上的謀算,眼底似是蘊着一片醉意,“那就有勞盛姑娘了。”
盛雨款步上前,嬌羞地扶住他,朝遊廊前方而去。
遊廊盡頭是一座臨水的抱廈。
抱廈内陳設着拔步床、梳妝台等物,專供貴客休息。
盛雨把張祁雲扶上床,溫溫柔柔地爲他脫掉鞋襪、衣衫,嬌羞道:“相爺看着勁瘦,沒想到脫了衣裳,身材竟然這般好……”
說着,纖纖玉指有意無意地劃過男人的大腿.根部。
張祁雲像是喝醉了般,隻任由她亂摸。
盛雨擡眸瞧見他俊臉上的醉意,不禁越發大膽,連他的裏衣也給除了,瞄了眼他那處,小臉霎時紅透。
她很快起身,背對着拔步床上的男人,又輕手輕腳地褪去自己的衣衫。
不過片刻功夫,地面就堆積起了襦裙、主腰等物。
少女害羞帶怯地轉過身,正欲說話,卻見床榻上空空如也,那個男人早不知去處!
她驚訝地張大嘴,尚未來得及出聲兒,一道黑影暗衛從暗處掠出,捂緊了她的嘴,把她打橫扛起,迅速掠向抱廈外。
抱廈角落點着一盞琉璃燈,光影昏惑之中,依稀可見一位俊俏公子獨自歪坐在太師椅上。
他松松垮垮地披着件大氅,雙指夾着一碟酒,眼底皆是嘲諷。
“休說本相千杯不醉,便是醉了,也斷不會瞧得上你這種女人……”
他可是知道的,盛雨從幼時開始,就屢次三番欺淩他的陶陶。
那日小晚卿滿月酒,這賤人甚至還故意拿瓜子砸他的小晚卿!
今兒這筆賬,算是一塊兒算清楚了。
此時,沈妙言正和謝陶在花園裏邊走邊說話。
兩個女孩兒轉過遊廊,正說得開心時,忽然聞得前方花叢中傳來男女纏綿的聲音。
那女子尖聲叫着,高亢的音調驚飛了草叢中的鳥兒,叫人面紅耳赤。
謝陶緊忙抓住沈妙言的手,“妙妙,你可聽見了?”
“我聽着,像是盛雨的聲音。”沈妙言平靜道。
盛雨的嗓音一向尖利短促,即便是在同人做那種羞澀之事時,竟也不改分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