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門扉,笑盈盈踏進去:“兩位老姐姐,瞧我帶了個什麽樣的尤物回來?”
說着,握住沈妙言的手腕,把她給拉了進來。
沈妙言望進去,隻見這裏竟是個分外華麗的小花廳,裏面坐着兩個五六十歲的嬷嬷,穿戴打扮皆是極體面的,舉止談笑也極爲得體,俨然是宮中訓練有素的老人。
那兩位嬷嬷正吃着茶,聞言望過來,不覺眼前俱是一亮。
她們忙起身,走到沈妙言跟前,圍着她轉了兩圈,拍肩的拍肩,摸腰的摸腰,連聲贊歎道:“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教坊司這麽多年,也不曾出過這般美人!這可真是撿到寶了!”
季嬷嬷迫不及待地擡手,示意守在門口的小宮女掩上門扉。
她上前,在沈妙言的震驚中,直接解了她的腰帶,又扒拉開她的盤扣,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給扒了個幹淨!
沈妙言哪裏受過這種驚吓,下意識地擡手捂住身子,臉紅透了,想要往後退,卻被重重掐住手腕。
三個老嬷嬷打量着她不着.寸縷的身子,像是在細細欣賞一塊玉石,彼此交談道:
“肌膚夠白,卻有些病态,不夠通透,色澤也不夠亮。”
“偏瘦了些,一捏全是骨頭,大約在床榻上,男人也不會喜歡,該多吃些補品。”
“嘴唇不夠紅,不夠潤,想必是每日裏水喝少了的緣故。”
“發質雖好,卻也僅僅是過得去,還沒到那種極緻順滑的好。”
“胸不夠大,腰不夠軟,眼神不夠柔。”
沈妙言何曾受過這種屈辱,又羞又怒,厲聲道:“你們可知我是誰?!”
季嬷嬷立即皺眉:“聲音不夠媚!”
沈妙言霎時消了氣焰,隻覺對這群嬷嬷發怒,全然是在對牛彈琴,白費口舌。
其中年紀最大的老嬷嬷,用她那粗糙宛如幹枯樹枝的手掌,細細輕撫過沈妙言的細背,渾濁老眼中迸出精光,“雖有缺陷,可瑕不掩瑜,是塊值得雕琢的美玉。”
她笑了笑,“季妹妹,去拿教坊司珍藏的那味奇藥來。”
季嬷嬷一愣,旋即笑道:“老姐姐果然是看中她了!”
說着,又轉向沈妙言,擡手拍了拍她的臉蛋,“我的好娘子,陳姐姐可是有十年不曾親自調教過美人了,遇上她,是你的造化。我瞧着,你的好日子啊,還在後頭呢!”
說罷,大笑着去拿藥了。
沈妙言羞惱交加,好容易得了自由,急忙彎腰,把地上的衣裳一件件撿起來穿上。
陳嬷嬷在大椅上坐了,“這樣着急穿衣裳做什麽,待會兒總是要脫的。”
沈妙言穿衣服的動作一頓,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旁邊站着的王嬷嬷立即挑眉,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戒尺,擡手就抽在了沈妙言的背上!
沈妙言痛地跳起,那王嬷嬷立即厲聲訓斥:“沒規沒矩的東西!你以爲這是什麽地方,由得你撒野?!”
“你可知我是誰?!”沈妙言怒聲。
王嬷嬷才不管她是誰,擡手就把那戒尺往她身上一頓抽:“進了教坊司,便是瑤池仙女,也要給我乖乖聽話!你再敢亂嚷嚷沒個規矩樣,就把你扔進暴室裏!”
她一連抽了沈妙言二三十下,疼得沈妙言抱着腦袋蜷在地上,終于乖乖閉了嘴。
而她打完,季嬷嬷正好回來,手中小心翼翼捧着一隻雪白瓷瓶,身後還跟了六名宮女。
她望了眼剛挨過打的沈妙言,司空見慣般,淡淡道:“把她拉到隔壁耳房。”
此時,耳房早備好了灑着玫瑰花瓣的浴桶,沈妙言再度被七手八腳地除了衣裳,不敢叫她們動手,自個兒乖乖進了浴桶。
進去之後才發現,這浴水竟是溫熱的牛乳,此時正散發着奶香和玫瑰甜香。
季嬷嬷把手中的白瓷瓶打開,将裏面純金色的液體,一滴不漏地全部傾倒進了浴桶。
“這是什麽?”沈妙言好奇。
“此藥是大周宮廷秘藥,名爲‘百媚生’,也隻有我們教坊司才有。”季嬷嬷難得耐心解釋,“可令女子脫胎換骨,三分姿色,也能叫你化出七分姿容來。如姑娘這般九分姿容的,經它的滋潤,保管教你‘回眸一笑百媚生’,便是六宮粉黛,在你面前,也全失了顔色!”
沈妙言蹙了蹙眉尖,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浴水,又道:“這般好的東西,爲何獨獨拿給我用?”
季嬷嬷示意兩名宮女仔細伺候沈妙言沐浴,自個兒在大椅上坐了,笑得輕蔑,“這藥稀罕金貴得緊,用在尋常姑娘身上,豈不是浪費?用在姑娘身上,自然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沈妙言擡眸望向她,“所以呢?”
季嬷嬷掏了把瓜子磕,“連着三代皇帝,所幸宮妃都是世家貴女出身,我教坊司冷落多年,也是時候出個寵妃了。如此,我們幾個老嬷嬷,在後宮裏的地位,也會穩着些。”
“那你可就找錯人了。”沈妙言用白嫩指尖勾起一瓣豔紅玫瑰,哂笑道,“我與君天瀾不死不休,又怎會甘願成爲他的宮妃?”
季嬷嬷并不在意她的話,“誰在乎你喜不喜歡皇帝了,隻要皇帝願意寵幸你就好。”
沈妙言:“……”
“算算時間,也快了,姑娘,你且忍着些吧!”那季嬷嬷斜了她一眼,又緩聲說道。
沈妙言正詫異她叫自己忍什麽,須臾,那浴水忽然就變得刺骨起來!
渾身像是在被無數根利針紮着,痛得她霎時扭曲了小臉!
她要從水裏面起來,偏伺候她沐浴的宮女把她死死按在水裏,不僅不許她起來,還把浴水舀起,一盆盆從頭兜下!
她疼得尖叫起來,季嬷嬷搖搖頭,慢條斯理道:“你的儀态也不好,等會兒沐浴完,去跟新進來的那批姑娘一起練習儀态罷!”
沈妙言被那怪異的浴水折磨了整整半個時辰,才總算熬了過來。
宮女重新弄了一桶牛乳進來,細細爲她搓洗過周身,才取了淡粉色的薄紗絲綢寬袖衣裳來,要給她穿。
沈妙言泡在浴桶裏,望着那衣裳,無比嫌棄:“太不正經了,我不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