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内靜悄悄的,半點兒回應都沒有。
她氣得不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夜寒冷冷道:“公主若再不走,這圍觀的人,可就越來越多了!”
趙婉兒急忙回過頭,果然瞧見遠處有不少貴女朝這邊指指點點。
她臊得面頰通紅,捧着匣子,一邊哭一邊跑向自己的帳篷。
等人馬等安頓好,有雄壯的号角聲響起。
衆人尋着号角聲而去,隻見營地正中央,早已搭建好巨大的圓形廣場,諸國的皇帝太子,都已到齊。
沈妙言與君懷瑾相攜而來,剛坐下,就聽見魏帝沉穩的聲音傳來:“前幾日周宮中那場鬥智,參加的人都表現得相當精彩。今日狩獵,不知在座的諸位勇士,可敢來一場狩獵大賽?”
他話音落地,群情調動,那些初出茅廬的貴公子們,紛紛嚷嚷着要參加比賽。
魏帝含笑望向君烈,君烈把玩着碧玺手串,目光從衆人身上掠過,語帶威嚴,“此次狩獵既爲比賽,那麽每國派出五名獵手。兩個時辰後,哪國得到的獵物最多,就算是這場比賽的勝者。”
很快,各個國家的獵手都選了出來,周國這邊,君天瀾與君舒影也赫然在列。
君懷瑾不服道:“父皇,這不公平!”
“如何不公平?”君烈撫須而笑。
“憑什麽獵手全是男人?兒臣雖是女子,卻也會涉獵,并且,射藝絕不亞于在座的任何男子!”君懷瑾驕傲地站起身,環視衆人,“所以兒臣懇請父皇,也辦一場女子的狩獵比賽!”
君烈最喜歡這個女兒身上的豪爽,于是斬釘截鐵道:“懷瑾說的不錯!男兒當自強,大周的女子,卻也不能示弱!久聞魏國女子亦能從軍,不知今日,魏國的郡主,能否一展大魏風度?”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青青身上。
沈青青沒料到會被點名,慌了下,急忙穩住心神,起身走到場中,朝君烈和魏帝施了一禮,“青青定當不辱使命。”
沈妙言望向她,她臉上的傷還沒好,仍舊蒙着一層面紗。
她垂眸,淡淡呷了口茶,唇角不覺勾起。
她知道她下手有多重,那麽深的傷口,這輩子怕是都好不了了。
未婚妻被人傷成這樣,那魏長歌竟然還無動于衷地數落沈青青,魏國人還真可怕。
她想着,下意識地望向魏長歌,好巧不巧,正對上那雙深邃又輕佻的桃花眼。
她急忙收回視線,君懷瑾興奮地握住她的手腕,帶着她一路奔向栓馬柱。
解開缰繩時,沈妙言瞄見謝昭獨自一人騎着棗紅馬,朝南方去了。
她不禁挑眉,謝昭一個閨閣女子,也會狩獵?
不過無論如何,她主動進山,倒是省了她和阿獅蘭不少麻煩。
四國的年輕人逐一進了莽蒼山。
山頂雖有積雪,可山腳下的植株仍舊郁郁蔥蔥。
沈妙言騎着掠影,目光落在遠處,瞧見有一頭矯健的馴鹿奔過去。
她拈弓搭箭,還未瞄準,旁邊另一支利箭,呼嘯着穿破空氣,直射向馴鹿。
馴鹿來不及奔走,慘叫一聲,倒地而亡。
幾聲怪叫響起,接二連三的馬蹄聲踏過來,沈妙言看過去,隻見幾名草原壯漢,甩着手中的長刀,正呼嘯而來。
爲首之人,棕發藍眼,不是阿獅蘭又是誰。
阿獅蘭彎腰勾起那隻馴鹿扔給随從,縱馬馳到沈妙言跟前,“看見她人了嗎?”
“我進山的時候,看見她獨自騎着棗紅馬進來,朝南邊兒方向去了。”沈妙言指了個方向,握住缰繩,“可要去追?”
旁邊君懷瑾一頭霧水,“嫂嫂,你們要做什麽呀?”
沈妙言随口敷衍,“阿獅蘭有個得力手下不見了,我剛剛進山時看見了。你自己先去狩獵,我随阿獅蘭去找人,等會兒在營地彙合。”
君懷瑾乖乖點頭,沈妙言縱馬,與阿獅蘭等人一道朝南邊兒疾馳而去。
追了整整兩刻鍾,沈妙言終于瞧見杉樹林裏,身着深紫色勁裝的女子,騎在棗紅馬上,馬蹄踏起積雪,正飛快朝前駛去。
阿獅蘭雙眼冒火,說了句草原語,他身後的幾名長随,立即催馬而出,幾瞬趕到謝昭周圍,把她團團圍住。
謝昭大駭,勒馬轉身,就瞧見沈妙言與阿獅蘭面無表情地騎在馬上。
四周都是樹林,放眼望去,半個人影都看不到。
她蹙起精緻的眉尖,“你們想做什麽?”
阿獅蘭催馬上前,用不算流利的中原話,高聲道:“你害珠兒再也不能跳舞,心思惡毒至極!今日我阿獅蘭要爲愛妻報仇,收了你這個惡婦!”
謝昭瞳眸瞬間放大,目光落在徐徐而來的沈妙言身上,呼吸有些急促,“樂陽郡主,你莫不是認不得本妃?!我乃宣王正妃,是皇族的兒媳,你可知,謀害我,是何罪?!”
沈妙言歪頭一笑,“抱歉,我隻知道,你謝昭傷害珠兒、傷害阿陶,還妄圖給北靈歌下絕子藥,真正是喪盡天良,罪不可恕!若天不收你,我沈妙言便替天行道,收了你!”
語畢,她潇灑利落地拈弓搭箭,閃着寒光的箭頭,筆直指向謝昭。
謝昭那張絕美的面龐陡然變得蒼白,柔弱無骨的雙手死死抓住缰繩,“沈妙言……你怎麽敢?!”
沈妙言面無表情,在她話音落地的刹那,松開了手。
長箭穿透空氣,帶出漂亮的殘影,筆直朝謝昭射去。
謝昭躲閃不及,正花容失色時,另一支利箭刺斜裏射過來,将沈妙言的那支箭射落在地。
鋪天蓋地的馬蹄聲響起,隻見無數草原壯漢,揮舞着長刀,呼嘯着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爲首的拓跋烈,面容冷肅,從後背抽出一支箭,毫不猶豫地朝阿獅蘭和沈妙言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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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多謝大家的挂念,沒辦法,本妃就是死不了。
菜菜:……禍害遺千年?
謝謝昨天十位親親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