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面方便完,腳步發顫地走到裏間,兀自扒掉衣裳,跳進溫泉池中。
池子裏水溫正好,水面上還灑了一層玫瑰花瓣兒,氤氲着滿室甜香,叫她昏昏欲睡。
她早将君舒影抛到腦後,趴到池畔的軟墊上,呼噜噜睡了起來。
寝屋中,君舒影被捆在床上,渾身燥熱難耐。
畢竟這是小妙妙第一次主動,他當然激動。
他輕而易舉地解開捆住他的繩索,望了眼身下的熱情,難爲情地咳嗽了聲,随手抄起錦被蓋住下身,在床上優雅地擺了個姿勢。
似是覺着錦被不夠銷魂,他将被子丢到裏側,扯來一張薄紗蓋住身子,那身下.巨大的熱情若隐若現,長腿優雅地交疊,他側躺下去,一手托腮,一手撩起一縷長發往指間纏繞。
那丹鳳眼斜挑着萬種風情,男人的面頰和耳根紅通通的,羞赧之意實在明顯。
小妙妙會喜歡什麽姿勢呢?
他不比君天瀾還需要從畫本子裏學習那些床榻間的姿勢,沒遇見小妙妙前,他府裏美人如雲,各種姿勢都是親身與人嘗試過的,自然知道一般女人最喜歡哪種。
可小妙妙又不是尋常女人。
這麽想着,面頰紅得更加透徹,從未害羞過的男人在今夜像個第一次接客的青樓妓子,不停在床榻上搔首弄姿,既期待着恩客早點過來,又有些害怕她的到來。
然而他醞釀了半個時辰,也不見那姑娘回來。
他這才察覺不妥,匆匆穿上衣裳進了西房,撩開最裏面的珠簾,隻見那女孩兒趴在池畔,早睡的昏天暗地。
男人默立半晌,剛剛在床榻上的荒唐舉動盡數湧進腦海,直叫他難堪而窘迫。
他有些惱沈妙言言而無信,因此轉身大步離開,隻沉着臉叫侍女進去伺候她。
他話沒說明白,進來的兩名侍女猶豫半晌,以爲殿下是要沈妙言侍寝,于是特地捧了紅毯過來,幫她将全身擦拭幹淨後,用紅毯将她細細包裹起來,徑直送到君舒影床上去了。
君舒影正在屏風後沐浴,等沐浴完回到榻上,一眼瞧見死魚般睡在他床上的小姑娘。
垂在袖中的手緊了緊,他在榻上坐了,伸手試探着撥開紅毯,隻瞄了一眼,便急忙爲她攏住紅毯。
他掃了掃自己腿間蠢蠢欲動的某物,盤膝在床榻上坐好,閉目念起父皇從小教他的心經,以期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妙妙表面上嬌滴滴柔弱弱,骨子裏實則是朵霸王花,他現在是不敢随便碰她的,否則等她醒了,就算生米煮成熟飯,她也有本事将那熟飯弄成馊飯,讓兩人之間再無轉圜的可能。
幾遍心經背誦下來,身體的燥熱平複許多。
他望向小姑娘睡熟的粉嫩容顔,她害他沖了那麽多涼水澡,她倒好,睡得這樣沉……
他忽然起了戲弄她的心思,于是從抽屜裏翻出珍藏的墨寶,拿毛筆細細在她臉上勾勒起來。
翌日,晌午。
沈妙言醒來時,發現自己被裹得像個粽子。
她掙了下沒能掙開,正惱怒間,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姐……”
她驚了驚,扭頭看去,跪在床榻前的,不是素問又是誰。
“你……”
素問垂着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太子府大婚那日,奴婢被太子殿下關起來,不許奴婢帶小姐離開……昨天,殿下才将奴婢放出來,要奴婢進宣王府伺候小姐。宣王殿下說,若您同意奴婢留下,他就不反對。”
沈妙言心疼她,急忙道:“當然同意!啊呀,這個毯子把我捆得好難受,你快搭把手把我放出來!”
素問心中一喜,急忙站起身,走到床邊去幫她解開毯子外面的緞帶。
誰知剛準備解開緞帶,目光從沈妙言臉上掃過,隻見她那張白嫩嫩的臉上,額頭一個大大的“王”,臉頰上散落幾撇胡須,嘴唇和眼睛四周各畫着圈圈。
她很想忍住不笑,可到底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你笑什麽?”沈妙言挑眉。
“沒……沒什麽……”素問急忙咬住唇瓣,幫她從紅毯裏放出來,拿了衣裳給她穿。
這裏是宣王府,不消想小姐臉上的“傑作”,定是宣王所爲。
她又不傻,第一天到人家府上就揭穿人家主子的惡劣行徑,沒的被宣王忌憚,到時候她再想傳消息去太子府,就麻煩了。
沈妙言仿佛不知道她的好素問早成了君天瀾擺在她身邊的棋子,匆匆将衣裳穿好,回到自己寝屋,開始認真梳洗。
素問隻道那墨汁大約一洗就掉,誰知她用帕子連搓三遍,竟也不見有淡下去的痕迹。
她這才急了,小姐愛美,若是看到自己的臉成了這樣……
正手足無措間,君舒影負手進來,身後跟着十幾個捧着美味佳肴的侍女。
他一眼看見他昨晚留在沈妙言臉上的“墨寶”,心情大好,大手一揮,示意侍女們将菜肴放到桌上,便讓她們退出去。
素問起身,望了眼她家小姐,卻隻得跟着退下。
君舒影心情好得很,笑道:“菜都熱乎着,快來吃。”
沈妙言懶得梳那些沉重的發髻,隻拿了把象牙梳将頭發随意攏在腰後,用兩個珍珠花朵發钗簪到兩鬓不讓頭發亂掉,就興沖沖過來用膳。
照舊是大魚大肉地享用,一頓膳吃完,沈妙言摸着滾圓的肚子,随口問道:“咱們今天做什麽?”
如今她的生活裏全是吃喝玩樂,快活得很。
君舒影望着她一本正經的滑稽樣子,笑眯眯的:“今天秦王出征北狄,聽聞街市上十分熱鬧,咱們也去瞧瞧吧。”
“出征北狄?!”小姑娘驚呼,“要起戰事了嗎?”
“大約是北狄那些蠻夷又來侵犯北疆了。”君舒影毫不在意,“反正沒打到咱們家門口,有什麽可擔憂的。就算打到鎬京城外,也有朝中那些将軍攔着,咱們不必擔心。及時行樂,才是正經。”
沈妙言想想大周兵強馬壯,好像的确沒什麽可擔憂的,于是興高采烈地帶了素問,随他一同出府。
迎面而來的下人,皆都或多或少地瞄了眼她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