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君懷瑾是來找君天瀾的,因此蹭掉繡花鞋,正要躺到床上,珠簾外便響起清脆的聲音:“沈姐姐,你快起來!”
随着聲音,身着鵝黃對襟錦袍的少女匆匆進來,一手背在腰後,一手持着把折扇,烏發高束,笑意盈盈,俨然是公子人如玉的模樣。
沈妙言瞧見她臉上的笑,心中先猜到了七八分,卻還是含笑問道:“懷瑾這麽高興,可是有什麽喜事?”
“自然!”君懷瑾坐到床榻上,“唰”一聲搖開折扇,漂亮的丹鳳眼眯成了縫,“我心儀容景哥哥多年,無奈他有婚約在身,母後說強搶别人姻緣是不對的,所以我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娶蕭陽。可如今蕭陽逃婚了,沈姐姐說,本小爺的姻緣,是不是要到了?!”
“那你找我,所爲何事?”沈妙言挑眉,“我又不能做主,将你嫁給你容景哥哥。”
君懷瑾急忙收攏折扇,巴巴兒地瞅着她:“沈姐姐,你是皇兄跟前的紅人兒,隻要你勸皇兄去母後跟前進言,母後一定會同意将我嫁給容景哥哥的!”
修長的眼睫遮住了瞳眸裏的眼波流轉,沈妙言輕笑兩聲,兀自放下帳幔:“你說的輕巧,你皇兄什麽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豈是我想勸就能勸動的……”
君懷瑾見她要睡了,連忙脫了鞋跟着上床,雙手按住她的雙肩,滿臉急色:“沈姐姐,我可是專程來求你幫我的!我還帶了好些禮物呢!胭脂水粉,绫羅綢緞,都是宮裏最好的!好姐姐,你便是爲我說上幾句好話,皇兄又不會吃了你!”
沈妙言被她晃得頭暈眼花,推開她的手,正色道:“那些俗物我可不稀罕!你若要我幫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莫說一件,隻要沈姐姐能讓我嫁給容景哥哥,就是十件百件,我都依你!”
沈妙言坐起身來,認真道:“我雖未曾與你母後謀面,卻也知道,她不喜歡我。将來我若被宣召進宮,她爲難我的時候,你可得幫我。”
君懷瑾的事她本來就準備插手,如今她自個兒求上門來了,倒是能讓她送一份順水人情。
而君懷瑾聞言,長長松了口氣:“我當是什麽事……沈姐姐放心!”
兩人做了交易,君懷瑾正要離開,卻見此時的沈妙言身着寬松的雪白絲綢中衣,一頭烏發披散在腰間,肌膚白嫩,小臉未施粉黛,兩汪眼眸盈盈如水,小嘴兒紅潤精緻,實在是漂亮得不像話。
而那中衣衣襟微微敞開,隐隐可見裏面兩隻柔軟的白兔。
她看着,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沈妙言注意到這小姑娘眼裏的狼光,愣了愣,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裳:“你還不走?”
“本小爺縱橫鎬京城多年,遇過無數美人,卻未曾見過沈姐姐這般絕色。”
美色當前,君懷瑾早将謝容景抛到腦後,跨坐到沈妙言腰間,拿扇柄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丹鳳眼中都是難以抑制的歡喜,“沈姐姐真美,我若是男子,定要将你藏在屋子裏,日夜.寵愛,不叫旁人惦記!”
此時寝屋外,君天瀾正從長廊盡頭走來。
守在門外的拂衣屈膝行了個禮,輕聲道:“王爺,二公主正和小姐在裏面說話。”
君天瀾微微颔首,推門而入。
“……沈姐姐,你便讓我親一親吧!你這般粉雕玉琢的姑娘,便是慕情館的花魁娘子也比不上呀!等我嫁了人就親不成了,快讓小爺親一親!”
君天瀾站在十步開外,隻瞧見帳中人影晃動,他的好妹妹,正按着妙言雙肩,試圖去親她的臉蛋。
怎麽,如今他不止要防外面的男人占妙妙便宜,還得防着自己的嫡親妹妹?
他摩挲着指間的墨玉扳指,暗金雕花面具下的俊臉,一點一點,黑沉下去。
“砰!”
一道人影從帳中摔了出來,君懷瑾跌坐在地,揉着摔疼的小屁股,不甘地擡頭望向帳中暴怒的姑娘,怨道:“沈姐姐,你真是狠心!”
沈妙言雙頰紅得厲害:“若有下次,就不止把你丢下床這般簡單!”
君懷瑾還要再說,君天瀾大步上前,一把擰了她的耳朵,将她往外面拖。
君懷瑾看清來人是君天瀾,駭得要死,連忙求饒:“皇兄,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嫂嫂太勾人了!”
一聲“嫂嫂”,叫君天瀾周身的陰冷氣息稍稍收斂了些,然而擰她耳朵的手卻沒有松開半分。
沈妙言坐在床上,隻聽得外面庭院裏傳來幾聲嗷嗷慘叫,過了會兒就沒了動靜。
她臉蛋紅紅,卻是如何都睡不着了。
君天瀾大步進來,在床榻邊落座,伸手替她攏了攏衣襟:“下次她再敢動手動腳,隻管打。”
沈妙言垂着眼簾,正要說好,卻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爲她攏衣裳的手也頓住了。
這是走了一匹狼,又來一匹狼的意思?
她連忙往床頭退了退,擁住薄被:“剛剛懷瑾讓我在你面前,幫她美言幾句。我聽着她的意思,是真的看上謝容景了。”
君天瀾“嗯”了聲,“此事不能操之過急。一則未免被人懷疑,二則謝容景這次顔面掃地,想來對女人會産生些抵觸情緒。若懷瑾再幹出負他的事,恐怕謝家與咱們,也将成仇敵。”
沈妙言點點頭,非常贊同他的分析。
寝屋中寂靜了會兒。
抱着被衾縮在床頭的小姑娘隻覺那人的目光越來越熾熱,忍不住朝床角縮去:“我……我要睡覺了……”
君天瀾脫掉靴履,将帳幔放下,“我陪你一起。”
“呃……”
小姑娘還沒想出拒絕的理由,男人已經掀開被子躺了下去:“過來。”
見她一動不動,他幹脆伸出手,直接将她抱進懷中。
她的身子又軟又香,實在叫他愛不釋手。
“四哥……”
沈妙言好想哭,爲什麽君家的人都是這幅德行!
男人嗅着她的體香,極力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