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瀾冷聲,關注點和沈妙言完全不在一個點上。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他抱我是因爲——”
沈妙言紅着臉,話未說完,小嘴就被那人狠狠封住。
男人俯身輕咬她的唇瓣,聲音中含着壓抑的怒火:“本王不想聽你解釋。沈妙言,你是本王的人,四年前就是了。”
許是覺得這小姑娘太矮了些,他幹脆用蠻力托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與他等高的位置,抵在廊柱上撕咬不休。
“唔……疼……你輕些……”
沈妙言雙手搭在男人肩上,唇瓣疼得厲害,想要再說話,那人粗糙的舌頭卻探進她的唇齒間,霸道地席卷她的一切甘甜。
她漸漸被吻得喘不過氣,懸空的身體令她很沒有安全感,于是雙腿下意識地纏在男人腰間。
君天瀾小腹一緊,托住她的小屁股,狠狠将她朝廊柱方向撞了下。
“疼……”
所有的言語都被男人霸道地堵在唇上,在絕對的強大面前,她的掙紮隻是徒勞,生怕自己摔下去,隻得一次又一次用雙腿纏緊男人的腰身。
直到吻得她快要窒息過去,君天瀾才緩緩松開口,雙唇相距不到一寸,在春日的光線中拉開一條細細的唾液銀線。
旖旎至極。
順着唾液線,清晰可見小姑娘的唇瓣被親得紅腫,正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白嫩的臉蛋早已成了潮紅,圓眼睛水汪汪的,那是動情後的春色。
她的味道這般嬌嫩甜美,叫君天瀾恨不得将她立即吞入腹中,不叫旁人觊觎半分。
“下次再跟其他男人糾纏,本王的懲罰,就不止是一個吻這般簡單了。”
君天瀾在她耳邊呵氣如蘭。
他身上散發出淡而清冷的山水香,絲絲縷縷,似是要将沈妙言整個人包裹纏繞。
沈妙言保持着令人面紅耳赤的難堪姿勢,低頭望了眼地面,小心翼翼順着他高大的身軀滑下來。
君天瀾轉身朝東流院走去。
她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比劃了下兩人的身高,她怎麽覺得這貨到了鎬京城,好像又長高了些……
她的臉蛋紅得厲害,剛剛,真不是她矮……
君天瀾走了幾步,頓住步子,不悅側頭:“還不跟上?”
沈妙言連忙殷勤地小跑起來。
琥珀色瞳眸中倒映出那人的大長腿,她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他的步子。
她忽然覺得,這厮還是坐輪椅好點。
君天瀾的腿已恢複得七七八八,沈妙言懶得再幫他按摩,見他坐在軟榻上看書,整個人便呈大字躺在他的檀香木镂花拔步床上發呆。
君天瀾擡眸,見她無事可做,便道:“去端盆熱水。”
“你要洗臉?”小姑娘仍舊躺着,聲音懶洋洋的。
“洗腳。”
“那你叫侍女幫你弄。”
“你不是?”
沈妙言坐起身,靜靜與他對視片刻,最終還是在那陰冷陰冷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四哥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君天瀾翻了頁書,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沈妙言跑向廚房去弄熱水,剛轉過廊角,迎面就撞上了個人。
她身體結實,倒是将那姑娘撞翻在地。
她連忙将那姑娘扶起來,借着昏暗的燈火,頓時吃驚又歡喜:“素問?!”
素問呆了呆,看見是她,臉上的笑容便止也止不住,正要說話,怕被人聽見,連忙拉了她到偏僻處:“小姐,王爺待您可好?”
“馬馬虎虎。”沈妙言滿臉好奇,“我來了好些天,都沒見到你和拂衣她們,你們去哪兒了?”
“主子前些日子得知您到了鎬京,便将我們挪到南院,不許我們見您。今兒也是巧,奴婢正要去浣衣房取衣裳,這麽晚居然碰到您。”素問拉了她的手,頓了頓,又道,“小姐,您惹惱主子了?”
沈妙言摸了摸下巴:“算是吧。”
素問又拉了拉她,“主子心裏是有您的,他若生氣,您說幾句軟話就好。對了,您的行李都保存在奴婢那兒。”
“行李?”
“就是那口紅木箱呀,好像是主子派夜寒從韓家取回來的。”素問笑道,“主子知道奴婢忠心您,便叫奴婢保管了。”
沈妙言想起那口紅木箱的夾層裏還藏着兩粒玉玺,抿了抿小嘴,笑容單純:“那你幫我好好保管。将來若有機會,我想辦法把你們弄回東流院。”
“多謝小姐!”
素問認認真真行了個屈膝禮,沈妙言擺擺手,朝廚房奔去。
她穿過挂着紅绉紗燈籠的長廊,唇角微微翹起。
素問剛剛神色無異,證明她并未發現藏在紅木箱裏的東西。
那玉玺是楚雲間給她的,她暫時不打算拿給四哥。
若他終有娶她的一天,她會大大方方交出來。
若他負了她……
清麗的眉眼間,淩厲的暗芒一閃而過。
眼見着到了三月下旬,春花爛漫,君舒影與謝昭大婚在即,整座鎬京城都因此熱鬧起來。
入夜之後,沈妙言在東流院寝屋中擺弄一瓶雪塔山茶,山茶開得極好,花瓣層層疊疊都是雪白,襯着碧綠葉片,格外清雅怡人。
她拿了剪刀,将多餘的枝葉剪去,問得漫不經心:“明日婚宴,你帶我去嗎?”
君天瀾正研究軟榻上的殘棋,聞言,連眼皮都不擡:“想去?”
沈妙言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妖孽的男人,忍不住笑了笑:“想。”
“那便帶你去。”
沈妙言回頭望了眼聚精會神的男人,将手中剪刀放下,自己跨出門檻,在屋檐下的台階上坐了,雙手捧腮,靜靜凝視星辰。
君舒影,那樣一個神仙般的男人,竟也會娶妻。
總覺得,他該獨自隐居于山巅,過食花飲露的神仙生活。
正出神間,院中起了陣怪風,卷起樹下的幾片落葉,扶搖而上九重天。
君天瀾終于研究透那局棋,擡頭見沈妙言不在,不禁喚道:“沈妙言。”
回答他的是寂靜。
他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但見庭院中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
雪白的衣袂劃過夜幕。
沈妙言被人單手提着,那人速度極快地穿行過鎬京城中重重疊疊的屋檐,她看見遠處地面燈火通明,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