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寒兒的壽辰,不過今天更像是一次特别的家宴,寒兒是主角,其他人則是大婚過後,找個合适的由頭聚上一舉。
隻是自家人半個生日宴會,并沒有邀請賓客,不過來的人并不少。
府邸大門處,荊鋒穿着一身員外服,身材結實性格耿直,弄這麽一身衣裳有點不倫不類。他本意是準備和兄弟們一樣,穿着黑羽衛常服過來,可李家小姐不樂意,說他已經是王爺的大舅子,和黑羽衛的粗人不一樣,得有派頭。荊鋒能說什麽,又打不過李家小姐,還不是說啥是啥。
荊鋒入了黑羽衛後,‘虞候之恥’的職位基本上就沒變過,主要是身手一般,性格還老實耿直,曹華信任他不假,但裙帶關系也不能太明顯,實在沒活兒給他幹。
荊鋒雖然官場失意,不過情場還算得意,已經和李家小姐訂了婚,年關過後便大婚。荊雪和李家小姐脾氣犯沖,見面準吵架,一直不滿意這門親事,可爲了自己親哥的終身幸福,還是隻能老實幫着操辦。
而作爲老嶽丈的李百仁,如今可謂是春風得意,雖然沒能把閨女塞到都督後宅,可塞給都督大舅子也差不多,反正他以後要比都督大一輩。如今很自覺的把自己當初曹華和寒兒的長輩,和船娘一起招呼過來的兄弟夥。
船娘離開柳山鎮後,随着李百仁兜兜轉轉,過去的事情早就放下了。一心撫養小兒子,順便給老李家也懷上了一個,李百仁縱橫江湖、軍伍一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兒子,如今可是把船娘當祖宗供着。
曹華最初的班底,劉老四、宋掌櫃、黃海這幾個,如今算是雞犬升天了,雖然沒能如劉老四在第一次發工資時瞎扯的那般‘裂土封疆’,但富甲一方肯定是沒得跑。曹華發展各種産業,信得過的也就是這幫子老班底,自然是不會虧待了他們。
至于黑羽衛原本的虞候,黃鐵錘、徐甯等人都去了邊軍,各種帶兵縱橫沙場,如今已經抵達了邊關,在火炮的協助下,恐怕很快就能傳來大破金兵的消息。
至于和薛九全是生死之交的陸老頭陸塵,如今年紀大了,無妻無子一個人,除了經營一輩子的典魁司沒啥牽挂,一直都呆在典魁司衙門外冒充門房。小輩過壽那有長輩上門的道理,今天倒是沒來。
而作爲壽星的寒兒姑娘,今天反而不太高興。
主院的側面寒兒院落中,堆滿書架的房間裏,寒兒悶悶不樂的坐在梳妝台前,聽着外面嘈嘈雜雜的聲音,冷聲道:
“都說了不要擺這麽大,我又不是六十大壽,過來這麽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有喜了....”
寒兒嫁了曹華,性格稍微小女人了些,幹的事和以前卻沒有太大變化,依舊代掌典魁司,幫曹華處理着大小事務。本身就喜歡隐于幕後,忽然被衆星捧月,來這麽多人給她過生日,顯然有些不太習慣。
綠珠站在背後,認認真真的給寒兒梳着頭,笑眯眯的柔聲道:
“公子大婚過後,還沒好好聚一次,也是乘着寒兒姐過壽辰的機會聚上一聚。”
寒兒抿了抿嘴:“都住在後宅,有什麽好聚的....看到沈小不點就煩,還有姓祝的....”
玉堂嘻嘻笑着趴在旁邊的小桌上:“主要是洛兒公主說以後也要每年給公子辦壽宴,先用寒兒姐試試手。”
寒兒臉色一冷:“你閉嘴,家裏最不聽話的就是你,幹啥啥不行,闖禍第一名。”
玉堂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眨了眨眼睛:“公子都不說我,那我就沒錯。對啦,我還給寒兒姐準備禮物啦,本來想送寒兒姐狐狸尾巴的....”
寒兒輕輕蹙眉:“什麽狐狸尾巴?”
玉堂又來了興緻,準備忽悠寒兒去要狐狸尾巴,便在此時,扈三娘端着托盤進來,裏面放着各種各樣的首飾。
扈三娘現在是曹華唯一的丫鬟,端茶倒水、洗衣疊被的時兒都得她一個人幹,最是了解曹華房間裏的擺設。
玉堂坐直身體,笑眯眯道:“三娘,你知不知道公子把那個特别好看的狐狸尾巴放在那裏哒?告訴我,我去拿一條出來送給寒兒姐姐。”
扈三娘神色一僵,她自然曉得狐狸尾巴是什麽東西,要不是委曲求全,她如今走路都得帶着。此時她眼神帶着幾分窘迫,嗔道:
“别瞎問,沒有狐狸尾巴,你看錯啦。”
玉堂可是親手揪過,自然是不信。她上下打量幾眼,忽然奇怪道:“三娘,你這幾天怪怪的,也不過來找我玩啦,天天躲在屋子裏,是不是生病啦?”
綠珠最是關心三娘,想了想,輕輕歎了口氣:“前幾天三娘和公子一起出門,好像被公子欺負啦,被公子打了一頓屁股。”
玉堂滿眼關心,擡手在扈三娘的臀兒上摸了摸:“疼不疼啊?”
扈三娘臉色漲紅,那裏敢說被曹華那啥,隻能小聲嘀咕:“不疼。”
寒兒認真打扮着,聞言有些好奇:“三娘,你這麽聽話,公子打你做甚?莫非犯錯啦?”
扈三娘回頭瞄了眼,見曹華不在附近,才淡淡哼了一聲:“公子要打人,我有什麽辦法....”
寒兒點了點頭:“也是。”
玉堂打量着身段兒極高的扈三娘,輕笑道:“三娘,公子明顯是看上你啦,那天出門,在荒郊野外沒别人,就隻是打你,沒對你做什麽?”
扈三娘擡手在玉堂腦門上彈了下:“别瞎說,我一個小丫鬟,公子能對我做什麽...”
“是穿着衣服打的,還是脫了衣服打的?”
“玉堂,你讨打是不是?”
......
叽叽喳喳,嬉笑玩鬧之間,寒兒打扮的雍容華美,時間也到了下午,府上華燈初上,莺莺燕燕走出了各自的房間,朝着府上正庭行進。
一場壽宴,或者說是曹府家宴,便正是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