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已經吓傻,愣在原地連躲都忘了,也躲不開。
眼見要被暴起的陸平陽擒住當朝太子,所以人都是臉色大急。
便在此時,屋頂房檐隻是傳來衣袍破風之聲,其音獵獵,帶着駭人威勢。
陸平陽眼神微變,在空中手中輕拍桌案,強行轉身,手中又是五把飛刀朝着上方激射而出。
叮叮叮——
晚秋昏暗的天空,一名白袍公子從天而降,手中折扇撒開,在掌中飛旋猶如月盤,輕描淡寫的便掃開了五把飛刀。
下一刻。
白袍公子便落在了屋檐下,隻聽‘嘭’的一聲悶響,屋檐下的石磚碎裂。
陸平陽被踩着胸口砸爛了小案,口中噴出一口血水,眼中帶着難以言喻的不可思議。
“姐...姐夫!”
趙淮吓得臉色煞白,癱坐在地上。
趙茂同樣臉色發白,想了想,連忙跪在地上,以頭觸底:
“都督饒命,他自作主張,與我無關。”
曹華皺了皺眉頭,掃視一圈,又低頭看向陸平陽:
“常言滴水之恩,當湧泉想報。太平鎮外初次見面,我請你喝了一碗酒,你不誠在先,又怎麽能怪我不留情面?”
陸平眼嘴角滲血,被踩在地上,咬牙道:“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入了江湖,便是把腦袋挂在褲腰帶上....”
咔——
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曹華松開腳,看向旁邊的趙淮,想了想,輕聲道:
“邊關戰事緊急,殿下當輔佐聖上處理政務,貿然跑出來,我也不是次次都能趕到。”
趙淮抿了抿嘴,良久沒有說話,最終還是輕輕點頭,走出幾步,又回頭問了一句:
“姐夫,你說話算話嗎?”
曹華勾了勾嘴角,眼神冷傲:
“我曹華行事,從來說到做到,說殺人全家就殺人全家,說白頭偕老,便白頭偕老。”
趙淮輕輕點頭,轉身走出了院子。
曹華回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趙茂,也沒有興趣宰一隻走投無路的雜魚,便也翻身越出了院牆.....
-------
霹靂——
秋日黑雲之間雷蛟翻騰,豆大的雨滴又從天空落下,街邊上的小販走卒來回奔走,收起亂七八糟的貨物。身着長袍的書生,用折扇擋住頭頂快步小跑,遠處的景物逐漸朦胧。
扈三娘身着一襲深綠秋裙,牽着馬站在街邊,眺望着街道的景色。
滴滴答答的雨點落在青石地面上,戰馬‘踏踏’走了兩步,噴出一口鼻息。
“下雨啦...”
扈三娘眨了眨眼睛,看向周侗居住的巷子,還沒有人出來。她從馬側取出一把油紙傘撐開,遮住越來越急的雨滴,稍微等了下,想起來曹華沒帶傘,便牽着馬往巷子裏走去。
隻可惜剛剛走出幾步,她肩膀就被拍了下,把她吓了一跳。
轉過頭來,卻見劍眉如墨的高挑公子,站在身旁微微眯眼,略顯冷傲的聲音傳來:
“讓你呆在原地不要走動,竟然敢不聽話,你說我該怎麽罰你....”
“我沒有...”
扈三娘頓時慌了,撐着傘僵立在原地,緊張道:“我...我是給你送傘,你沒帶傘,雨這麽大,會淋濕的....”
曹華挑了挑眉毛,湊近幾分:“哦,是關心我.....”
扈三娘目瞪口呆,沒想到人能無恥到這一步。她抿了抿嘴,輕聲到:
“你衣服髒了,得我洗....别自作多情....”
曹華點頭輕笑,擡手在她臀兒上輕拍了下:“走吧。”
扈三娘都習慣了,連惱怒的表情都沒有,翻身上面,在馬鞍上往前移了下,然後撐着傘低頭,不言不語。
曹華縱身而起坐在馬上,欠着缰繩将扈三娘環繞在雙臂之間,輕夾馬腹便朝着外城行去。
胡三娘被男子氣息環繞,渾身緊繃,努力與曹華保持距離,都快坐在馬脖子上了,手中雨傘還得把曹華遮擋嚴實,面對曹華又借題發揮挑錯找她麻煩。
踏踏踏——
鐵蹄踩過積水的街道,大街上已經沒了人,都在屋子裏避雨。
扈三娘打量幾眼,忽然疑惑道:“公子,這不是回家的路,你去哪兒?”
曹華聲音平淡:“靖柳想出版《八鬥先生集》,需要找個印刷作坊。現存的書坊印刷技術太落後,準備建個新的廠房,去城外找塊地方。”
扈三娘似懂非懂,輕輕點頭:“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行了,何須公子親自出來。”
“幾個月沒出門,剛好順路出城逛逛。”
“哦...那爲什麽把我帶着?”
“我身邊就你一個丫鬟了,我總不能自己牽馬打傘。”
扈三娘微微蹙眉,還真覺得沒有問題,點了點頭,不在多說。
雨勢很大,油紙傘顯然遮不住分開的兩個人,扈三娘臉頰和衣襟很快就打濕了不少,隻能低頭躲避雨珠。
曹華打量幾眼,便把缰繩地給她:“你來騎馬。”
“哦....”
扈三娘左手拿着傘,右手牽着缰繩,坐姿靠前有些别扭,卻不好多說。
隻是剛剛把缰繩接過來,她便發現一隻結實的胳膊攬住了她的腰腹,直接把她回去,靠着了男人懷裏。
“呀——”
扈三娘駭的花容失色,差點把傘扔掉,那裏敢靠在男人懷裏,急急忙忙掙紮:“公子,你要做什麽...”說着回頭查看。
“長路漫漫,丫鬟就是用來給主子解悶的。”
曹華軟玉在懷,含笑回了一句,幽蘭暗香撲鼻,待扈三娘扭頭向上觀望的時候,俯身吻住了纖薄的雙唇。
“嗚——”
扈三娘如遭雷擊,僵硬的靠在曹華懷裏,連掙紮都忘了,隻是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曹華,雖然離得太近什麽都看不到。
半刻鍾後。
曹華擡起頭來,頗爲滿意的點頭:“味道不錯,這次你自己來....”
“呸——呸呸呸...”
扈三娘臉色漲紅,此時才從發懵中緩過來,左右四顧,似乎是想找地方躲起來,手中的傘卻本能的把曹華擋的嚴嚴實實。看來跟着玉堂綠珠被調教一年多,‘公子是天’的念頭已經融入了潛意識之中,嗯...合格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