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曹華渾渾噩噩醒過來,擡手想揉下額頭,便被紅繩擋住,渾身發酸,隻得放了回去。
忘記昨天是什麽時辰睡着的了,可能根本就沒睡。上次這麽疲憊的時候,還是在睦洲的城頭上,血戰六天六夜沒合眼,直至最後站着都能睡着。
曹華眨了眨眼睛,轉頭看了幾眼,空空如也。閉眼稍微休息片刻,好在大宋第一武夫的體魄夠強健,身上的異樣很快消退,逐漸恢複了活力。
曹華坐起身來,揉了揉額頭,良久,搖頭苦笑了下:
“神仙日子,果然不是人過的,還好老子是個半仙兒...”
踏踏——
輕柔腳步聲接近。
趙霏身着宮裙,秋日暖陽的映襯下,容光滿面氣色很好,半點沒有疲憊的模樣。手上端着一個托盤,随着行走身段兒顫顫巍巍,幽幽香味飄來。
“醒啦?我...我給你做了東西吃....”
趙霏臉兒微微一紅,緩步走到床邊坐下,端起瓷碗,用銀勺舀起湯羹吹了吹,便送到曹華的嘴邊。
溫溫柔柔,倍感體貼。
曹華嘴角含笑,輕抿了一口,臉色便是一僵:
“霏兒姐....這是什麽湯?”
“山藥枸杞湯...加了點補身子的東西....茶姑問禦醫要的方子....聽茶姑說立竿見影...”
“立竿見影.....”
曹華吸了口氣,斟酌片刻,柔聲道:“最近上火,想喝點清淡點的,咱們出去吃吧。”
“快喝,我親手炖了一早上...”
趙霏拿起勺子遞到他嘴巴,眼神柔柔弱弱。
曹華莫名感動,艱難點頭。
接下來,就是你一勺我一口,便如同在船上喂藥一樣,喝完了一碗味道着實不錯的大補湯。
趙霏收起碗,上下打量幾眼:
“還人間無敵...切...”
“霏兒姐,你不要玩火,我是疼你,換成曲妃....”
“霏兒妹子??”
正說話間,外面傳來了祝曲妃笑眯眯的聲音,顯然是耐不住寂寞,跑來找閨密拉家常了。
趙霏神色一慌,急忙忙就想掩飾罪證。
曹華也是輕咳一聲,準備解開手腕的紅繩。
可惜,祝曲妃速度不比他慢,察覺不對勁就直接沖了進來。
風嬌水媚的祝曲妃,偏頭看見曹華的冷峻模樣,眉毛微微一挑:
“喲~小郎君,你這是演哪一出?”
說着順手關上了房門,望着曹華的眼神逐漸暧昧起來。
“曲妃你怎麽來啦?你和霏兒姐先聊,典魁司還有事...”
“什麽事兒比我們還重要?嗯~~”
羅裙半解,步履妖娆。
“曹驸馬,你不行就算啦,曲妃你别爲難人...”
“........”
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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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然一新的府邸大門外,兩尊石獅子挂上了紅花。
玉堂坐在門檻上,捧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黑羽衛人來人往,有些走神兒。
扈三娘抱着梯子靠在了朱漆大門上,然後又抱了個紅燈籠出來,燈籠很大,估計能把玉堂直接罩起來。
“玉堂,來幫個忙。”
“知道啦....”
沒精打采的回應。
玉堂站起身來,扶着梯子,仰頭看向上面嘀咕道:
“三娘,公子都出門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會不會出事啦?”
扈三娘在橫梁上挂着燈籠,滿不在意:
“曹太歲這麽厲害,能出什麽事?”
“可爲什麽都找不到人?公主還想商量婚事,讓人跑去典魁司找了一圈兒都沒找到。”
“嗯....可能去辦什麽重要的事情了吧,曹太歲神出鬼沒,隻要不主動露面,誰敢去查他的下落。”
“嗚~....好想公子呀...”
玉堂撒嬌似的嘀咕。
扈三娘‘噗’的一笑,順勢偏頭,卻瞧見街上走過來幾個人,臉色驟然一變。
飒——
玉堂聽見聲響,擡眼看去,梯子上空空如也,隻剩下一個搖搖晃晃的大燈籠。
“咦?見鬼了....”
玉堂滿眼不可思議,圍着梯子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人,卻見街道上三匹馬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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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怡君騎馬走在街上,一襲紅衣,頭發沒有挽成發髻,而是和男子一樣豎冠,戴上一個金冠。
貨真價實的王冠。
因爲身材極高,這身打扮絲毫不顯得突兀,除了胸肌太過浮誇之外,完全就是個風采世無雙的俊俏王爺。而旁邊面向陰柔的祁進海,反而更像個小娘們。
謝怡君旁邊,員外打扮的盧俊義和背着雙刀身着侯服的祁進海,正恭敬的訴說着什麽。
青州軍降曹華之後,罪大惡極之輩全被拉去挖地,而稍微有點好名聲的都留了下來。
謝怡君在江湖上名聲極大,也能服衆,因此都在謝怡君的旗下。
祁進海和盧俊義要率軍去邊關,聽聞曹華大婚,這等場合不可能不來,也是剛剛抵達,準備讓蜀王引薦一下,上門去拜會。
謝怡君還是操心軍伍上的事兒,一直再耐心聆聽蜀軍的安排。
玉堂發現後,便尖叫一聲,人來瘋似的跑到跟前,牽住了駿馬的缰繩:
“謝姐姐,你終于過來啦,我想死你了。”
謝怡君眼中也顯出幾分驚喜,翻身下馬,牽着玉堂行走:
“好久不見,玉堂比以前漂亮了。”
“沒謝姐姐漂亮,比公子都俊了....”
“....對了,你家公子在嘛?”
“...不在,已經消失三天了,我估摸着是遇上了難以應付的強敵,以前公子追殺江湖匪寇,經常就是這樣消失好幾天....”
“......”
謝怡君、盧俊義、祁進海全部愣住。
讓曹華追殺三天的對手?
方七佛反啦?
不對啊,殺方七佛也用不了三天,這世上抗三招的人都鳳毛麟角,和曹華血戰三天,得是什麽樣的人物?
謝怡君眼神古怪,想了想:
“你家公子,遇見神仙了不成?”
“誰知道了,公子總是神神秘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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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的影壁之後,扈三娘眼神微冷,看着門外大街上的盧俊義。已經在心底埋藏很久的仇恨逐漸又湧了上來。
去年在成都府外,五千多梁山兵馬,驅趕着無數小勢力彙聚的隊伍頂着火炮送死,潰逃者被盧俊義親手斬殺的不在少數,其中便有她帶的人。
這個仇不能算在曹太歲頭上,盧俊義卻逃不開,因爲她屬于盧俊義的旗下。爲了保全梁山兵馬的性命趕着她去送死,可以說勢力不同的正常行爲,但投降之後,沒有解救被俘的徭役,在江湖上就是不仁不義。
扈三娘抿了抿嘴,眼中顯出幾分冰冷殺意。
“三娘,你站這裏做甚?”
出來迎接的陳靖柳,略顯好奇的打量有些愣頭愣腦的丫鬟。
扈三娘吓了一跳,連忙欠身道:
“夫人,我沒見過謝大俠,過來看看。”
“哦....”
陳靖柳輕輕點頭,倒也沒有多說,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