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了很久,但都在培養團隊氛圍,真正用在行軍打仗的讨論隻有幾句話,攻伐匪寨本就是黑羽衛的老本行,傾巢而出加上一幫子江湖好手,連幾個山寨都掃不平,還不如就此解散回家種地。
圓月當空,夜色已經很深了。
鐵匠作坊裏有十幾個爐子,爐火未熄滅,有工匠在裏面照看,軍器監強行綁來的工匠也在熟悉環境。他殺了皇帝,不可能每個人都願意跟着走,這些有家業的熟練工匠隻能強行綁來許以重利,免得以後過來打自己。
諾大的鐵匠作坊修在寨子的後方崖壁附近,比較簡陋,到處都挂着鋤頭、刀劍等物,數量并不算多,僅僅能維持山寨的日常使用。
謝怡君一襲紅裙,帶着曹華走到一個高爐跟前,頗爲自豪的指了指:
“這是按照你汴京小作坊裏的爐子造的,你看看怎麽樣?”
謝怡君前年中秋留在汴京的日子裏,基本上天天跑到鋪子的作坊裏偷師,曹華知道但沒有阻攔,如今看來還學到些東西。
曹華走到高爐跟前打量幾眼,點了點頭:
“不錯。”
謝怡君笑意盈盈,如同獻寶的姑娘,又跑到鐵匠鋪子旁邊,掀開了油布,露出幾門榆木炮:
“這是我從江南回來弄得,威力極大,就是容易炸,不敢點火。”
十幾門榆木炮摞在一起,旁邊還堆着火藥桶。火藥的配置方法曹華前年就教過謝怡君,看來這些年準備了不少。
曹華滿意打量幾眼,微微點頭。
謝怡君高興炫耀了半天,瞧見曹華好像不怎麽在意,便抱着胸脯,微微蹙眉:
“怎麽?看不上本大王這點小家當?”
曹華呵呵一笑,拉着謝怡君的手腕,走到鐵匠鋪的圍牆旁邊,輕笑道:
“太少啦,聊勝于無,得推到重建。我在杭州也留了後手,等造好了直接運過來即可。”
謝怡君被拉到沒人的地方,臉頰頓時僵硬起來,左右看了看,被逼着靠在了圍牆上,表情認真:
“杭州是康王老家,現在人家是皇帝,你在他家裏面造火炮,就不怕人家發現?”
曹華勾了勾嘴角:“萬家與我有血海深仇,朝廷懷疑到哪兒都不可能懷疑到萬家頭上。我留了兩個黑羽衛呆在萬勤跟前,萬勤也清楚我會留後手,不按我說的做,當場就得死全家,他知道怎麽選。”
言語之間,曹華擡手解紅裙的布扣。
“你——”
謝怡君連忙用手拉起來按住衣襟,英氣的眉毛微微蹙起,略顯不滿:
“我現在是蜀王,寨子裏一萬多兄弟,被瞧見怎麽辦?再說,你還沒見過我娘....”
“明天去見也不遲,周圍又沒人,你怕個什麽....”
曹華貼身上前,雙唇相合。
夜風幽幽,身材高挑的男女,在月色下相擁,看起來還挺浪漫。
謝怡君呼吸略顯急促,忍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擡手把曹華推開:
“你适可而止,先把婚事辦了再說,不然寨子裏的弟兄都眼神古怪,我又不是你外面養的小的,時間一長怎麽服衆?”
曹華頗爲失望,替她扣上紅裙布扣:“現在我在你的寨子裏,成婚弄得跟合親似的,是你嫁我還是我嫁你?”
謝怡君靠在圍牆上,微微偏頭,挑了挑英氣的眉毛:
“你住到我家裏,自然是入贅....不樂意?”
“不樂意。”
曹華擡手在她臉上捏了下:“咱們的婚事放在最後辦,等局勢穩定再說。”
“切—”
謝怡君滿不在乎,微微眯眼:“反正着急的是你,又不是我,等到老我都不介意。”
曹華眼神微沉,又要上手。
謝怡君捉住他的手,一個閃身從胳膊下面鑽了出去,小跑出圍牆,還不忘探頭警告了一句:
“你少欺負我師父,現在到處都在看笑話,我師父又沒做壞事,隻是江湖氣重了些。”
“我沒欺負她...”
曹華微微攤開手,略顯無奈,這話說的自己都沒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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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的折騰,蜀王寨和黑羽衛總算整合到一起,其他事自有典魁司的主事去安排,曹華也隻是起個模範作用,在該出面的時候露個臉就行,事事親自安排,鐵人也得累死。
從汴京離開到蜀王寨,個把月的時間幾乎沒和娘子們好好待過,路上一直趕路,也就路上停下來的時候能說幾句話。
馬車上都坐着幾個人,周圍又有幾百号人,基本上沒獨處的機會,也就抽空帶着祝曲妃去小樹林看了半晚上月亮。
兜兜轉轉,腳步輕盈的進入院落。
曹華左右看去,因爲寒兒和荊雪住在一起,便直接到了後宅。洛兒有身孕不能打攪,祝曲妃跑去和謝怡君叙舊了,便進了西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