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的名字,在青州如雷貫耳,三歲學拳,十歲殺人,十八歲便已經名震青州。之所以是說其是武癡,是因爲許三殺的第一個人,是他師父。
當時年僅十歲的許三,拳法不穩尚不能收放自如,力道沒收住一拳打在師父的心口。其師父也是青州一帶的綠林名宿,瀕死之際還手書信件送給各位老友,囑咐其莫要怪罪許三。
弑師在江湖中受萬人唾棄,基本上人人得而誅之。許三事後守在墳前練拳,硬生生熬到十八歲才離開,誓要成爲拳法一道第一人,不辱沒師父這條命。
事實上,他也基本上做到了。
至少在青州,沒人能在拳腳功夫上勝過許三。
嘭——
一身悶響。
許三氣勢如虹,渾身勁裝獵獵,一拳遞出直擊曹華面門,不留半分餘力。
這一拳曾經當街打死一頭發瘋亂竄的黃牛,在場諸人知曉起輕重,哪怕擺好架勢硬接,也不是那麽容易能接下。
曹華表情輕蔑,身上卻無半點大意,在許三出拳之時,便擡起了右手,五指如勾抓住了勢大力沉的重拳。
隻聽‘誇啦’一身脆響。
曹華身後的椅背竟然直接折斷,太師椅當即散架。
而許三的拳頭,同樣戛然而至。
“嘶——”
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祁進海雙眼微眯,眼神中再無大意。
呂安則帶着幾分驚愕,知道這書生有幾把刷子,卻沒想到厲害到這種地步。
硬抓住許三的拳頭,坐下椅子崩裂,竟然沒往後倒下去,而是保持原本的姿勢,紮着馬步牢牢釘在地上。這是人能做到的?
同樣滿眼不可思議的還有祝曲妃,她見識過曹華的武藝,知曉其幾乎和謝怡君不相上下。
現在這場景,可不是謝怡君能做到的。
比謝怡君還厲害的人物....
南怡君,北曹華!
祝曲妃渾身微震,死死盯着曹華的背影,帶着幾分茫然。
嘭——
衆人尚在詫異之時,又是一身悶響傳來。
曹華迅雷不及掩耳的站起身,順勢便一個側踢踹在許三胸前。
許三反應同樣不慢,一拳被抓住便知道大事不妙,擡起胳膊擋在胸口,硬生生接下了一記側踹。
許三無愧‘白玉臂’之名,被曹華正面踹中的人,基本上就是骨折胸陷的下場。許三卻是胳膊如同鐵鑄沒有動彈半分,以免餘力撞在胸口上導緻内傷。
可胳膊不動,身體顯然扛不住。
許三被這一腳踹的直接往後飛了出去,撞在桌椅之上,砸的椅子四分五裂。
“嘶——”
又是一片抽涼氣的聲音。
腳比拳頭力氣大人盡皆知,但這一腳的力道也太過匪夷所思,若是正面踢中,恐怕鐵闆都能踹出過坑來。
祁進海眉頭輕蹙,顯然覺得方才的話放的有點大,這個人頭不好取。
呂安倒是消了幾分火氣,這等身手,有在他面前狂的資格,他有這身手,同樣不把自個放在眼裏。
“就這麽點能耐?”
曹華站在原地,把發麻的右手放在背後活動了兩下,眼神輕蔑的看向彈起來的許三。不過說實話,許三這一拳頭确實火候老道,掌心如同被鐵錘砸了下,連同胳膊都在發麻。
許三揉了揉左臂,臉色青紫,卻沒什麽吃痛的表情,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好功夫。”
曹華輕擡手掌,勾了勾。
“呀——”
許三大步如風,帶起拳風再次攻來,一拳襲向曹華胸口。
大廳之人目不轉睛,知道許三動了真火,可不是試探了。
哪想到擡眼就瞧見書生左手抓住許三襲來的右手腕,身體側移少許,繼而一手肘擊向許三胸腹。
許三臉色微變,擡手格擋肘擊,結果曹華一額頭撞在許三的腦門上,隻聽‘嘭’的一身悶響。
許三隻覺頭暈目眩,隻是失神的刹那,身體便被扯了起來往旁邊扔去。
許三身體還在空中,曹華便又是一記迅猛至極的側踢。
長年搏鬥厮殺,知曉生死隻在瞬息之間,許三本能的擡起雙臂交叉格擋。
嘭—
許三人在空中被踹中,硬生生橫着飛出去裝在了大廳梁柱之上,揚起不少房頂橫梁上的灰塵。
“嘩——”
滿場嘩然,下方幾人連忙躲閃。
許三嘴角滲血,強橫的意志力讓他沒暈過去,但也好不了多少。
尚未從柱子上落下,便瞧見那書生竟然跟着過來了,兩個大步看起來腳不沾地,如同飛過來一般,對着他便是一記膝撞。
“住手!”
“留手!”
全場都是起身,焦急呵斥阻攔,可這那裏攔得住。
許三正從柱子上彈起往地面跌去,人在空中無處借力,隻能再次擡手格擋。
嘭—
一記膝撞自下而上,正中許三腰腹,許三貼身勁裝的後腰撕裂露出緊繃肌肉,身體往上彈起。
這一下,已經讓許三胸腹翻江倒海頭暈目眩,來不及開口發出呼喊,曹華便全力一拳捶在在了許三的胸膛。
這次沒有任何阻擋。
隻聽“咔”的脆響,許三胸口陷下去幾分,整個人貼着柱子,活生生橫着被釘在柱子上。
“噗——”
一口鮮血噴在曹華衣袍上,許三滿眼血絲,帶着幾分難以理解的震撼,似乎是在說:怎麽可能!拳頭的力道,怎麽可能這麽大!
隻可惜胸口肋骨折斷,把肺葉心髒幾乎攪碎,許三并沒有開口的機會,隻是抽搐了兩下,便手腳軟了下去,挂在了柱子上,眼看活不成了。
曹華沒有收手,偏過頭來看着在場滿眼震撼憤怒的衆人:“不好意思,下手重了。”
“你——”
不少人咽了口唾沫,眼中憤怒和忌憚皆有。
呂安雙目圓睜,緊緊攥着雙手,半天沒有吱聲。
知道‘雨化田’武藝驚人,卻沒想到能高到兩三下打死許三的地步。
眼看着許三生機漸無,所有人都是目光驚異,竟是半晌不敢說話。
祝曲妃也懵在當場,她猜測到這小郎君便是曹太歲,可曹太歲也是人。方才這幾下,是人能使出來的?
曹華等了半天,見沒人說話,便松開了拳頭。
許三落在了地上,已經沒了氣息。
“該你了。”
曹華閑庭信步走到旁邊,取出手絹擦了擦拳頭和飛濺到臉上的血迹,眼睛望向祁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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